我的身體猶如一座大山佇立在那,喉間發出一句低沉且充滿殺伐之意的聲音。
在我的意識裏,這是我所聽到的最後一句,彷彿體內突然被另一個靈魂佔據操控,就此,我的意識漸漸陷入了沉睡
“你是誰”
此刻,就爲喫驚的要數章桓李了,他被眼前的我這股氣流震的七竅流血,血液翻涌。
一時間,他閃過無數個念頭,同時,對於我突然間的變化與這所擁有的力量,他不禁感到大惑不解,如墜迷霧
可此時再面對我,不知爲何,他自己卻萌生了退卻的想法
“是他”
白使在連退了數步後,他身體頂在了牆上抵消了這股氣流,在看向我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擋路者,弒”
“我”心中一團黑色的氣焰熊熊燃燒,令我身體十分難受
面對眼前幾個如同螻蟻般的生命,一種暴躁之感不減反增,彷彿此時只有嚐到弒殺的快感,才能止熄讓我心中的烈火
“我”手掌成拿捏狀,一把一丈三尺的長槍瞬時浮現在我手中,只看槍端金光閃現,鋒銳無比,遙遙指向離“我”眼前最近的白使,如同隨時刺出一槍
“大”
白使一怔,他一句話還沒開口,但見“我”身形一閃,猶如一道疾風瞬間出現在白使身邊。
我手中的長槍鋒芒畢現,迅速的刺向了白使的眉中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白使躲避不及,他橫起羽鞭抵擋,卻不知我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見下一秒,長槍瞬間穿透白使的羽鞭,準確無誤的扎入了他的眉心,白使身形一頓,片刻,身體化爲塵埃點點落入了地底之中
“三弟”
黑使見狀一驚,鎖鏈化爲一條黑龍盤卷在他身上,他剛想對“我”發動攻擊,卻又不知想到什麼,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罷了,這身體不過是我們的一具分身,如果你真是他的話,哪怕是我的真身到此也未必是你對手,我只問你一句,守陰令是否在你身上”
沒有迴應,眼中黑氣繚繞的“我”望向黑使,道:“擋路這,弒”
“罷了,知道是你便行了”
見我舉起長槍,黑使收回鎖鏈,不再留戀,也隨之白使化爲塵埃點點沒入地底中
“你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殺了這女人”
章桓李一下看傻眼了,明明是他掌控的全局,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爲何局勢突然反轉,令他畏縮着不敢向前
一個渾身陰氣大盛,散發着弒殺之意的男人,僅僅靠着一槍就擊敗了白使大人,如果這槍落在他身上,那他的生命豈不是片刻間便制止於此
這方大山到底是什麼來頭,爲什麼主人只告訴他說是個普通的人類
想至那把陰冷的長槍會落在自己身上,此刻章桓李不禁膽戰心寒,方寸大亂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躺在地上無力掙扎的女人,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擋在方大山眼前
他想,方大山總不會連自己的人也殺吧
對於眼前兩個渺小的生命,我舉起長槍,毫不猶豫的朝兩人的眉心刺去,那將會是一箭雙鵰
章桓李見此大驚失色,慌亂的將路西往“我”眼前一推,擡起腳便向逃跑
路西對上我的雙眸,臉上除了陌生還有一絲畏懼,因身上的光圈隨着白使的身敗已消失了束縛,所以面對刺來的長槍,她只得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將長鞭收回手上,抵擋住“我”這強襲的一擊
“嘭”
在面對這如此強大而又快速的長槍,她的長鞭根本招架不住。
在路西倒向前一刻,她身形一轉,長槍貼着她手臂一劃而過,在路西跌倒在地上時,手臂已然劃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
對此,“我”眼中枉然無顧,對已苟延殘喘的路西看也不看一眼,視線落在了那有幾分戰力的章桓李身上。
“你你別過來。”
如同是感到背後那陰冷的視線,章桓李想也不想,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暮時只聽“噌”的一聲,在章桓李剛剛消失的位置,此時一把長槍赫然佇立,槍身一大半陷入石面中
章桓李又消失了,他就距離屋外一步之遙,他似乎有了一絲生的希望。
我彷彿欲眼看穿,突然襲捲在他面前,手中不知何時收回的長槍便是一揮,在他利爪的格擋間,長槍毫不留情的斬斷了他的利爪,又一槍頂在他龐大的身體,他倒飛摔回了屋內,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方大山,我要我要殺了你”
看着左手殘肢斷臂,鮮血咕嚕嚕的外涌,章桓李可謂是徹底猩紅了眼,面色變得十分猙獰
他是活屍,有着實質身體,所以他不似鬼魂有再生之力。
尤其是現在斷失了利爪就等於削弱了他的力量,即便主人將他恢復了人類的模樣,這殘失的左手,又與他成爲活屍的痛苦有何兩樣
一時間,章桓李所有不甘的情緒一涌而上
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人,他想也沒想,一個消失出現在了“我”的背後,右手的利爪帶着憤怒狠狠的朝“我”心臟伸來
“啊”
只聽又是一聲慘叫,在見之時,章桓李右手的利爪已然不見,一股噴涌而出的鮮血濺的他一臉。
“嘭”的一聲,那還保持着掏取的利爪瞬間掉落他腳前
“奉陰九天,莫將在此,擋路者,弒”
從始至終,“我”面無表情,心中燃起的殺戮火焰不斷增加,看着眼前宛如將死之人的螻蟻,“我”擡起的長槍對準他的眉心而去
“兒啊,放過你大哥吧,是我們對不起你,你說,當年若是我和你父親沒有因爲你患病而拋棄了你,是不是今天你就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章桓李呆愣住了,長槍在他眼前一公分處停了下來。
在他眼前,長槍沒落了那個他恨了一生,討厭了一生的女人鬼魂,她的身體漸漸化成星星點點,慢慢的飄散在了屋中。
這一刻,一滴眼淚緩緩從章桓李眼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