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像現在如此多愁善感,握着高木娟的手,我認真道:“娟子,我們明天就把張大爺的遺體送回他的故鄉吧,如果你還願意,待處理完張大爺的事情,我在陪你一起見姥姥。”
“好,大山,都聽你的。”
也許是我的惆然若失,高木娟深情的看着我,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這個決定,在昨夜時我就已經暗下決心。
張大爺不過只求有人能爲他屍體送行,我心裏也是希望張大爺能入土爲安。
儘管我前兩天也跟高木娟提過一次,但那時的我也是想聽聽高木娟的意見,可高木娟此刻能義無反顧的支持我,我是很感謝她對我的理解,這無疑使我空無的內心多了一絲溫暖
做了這個決定後,想了想,在此之前,我還要去見一個人。
再我將高木娟送回小區,我便打着車前往所去的目的地,臨走前,高木娟好奇的問我去哪裏,我告訴她我想去古玩街找路西問幾個問題,高木娟在聽了後略微沉吟了一下,伸手將我的衣領整了整,嫣然一笑。
“大山,早點回來。”
古玩城的夜晚依然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有着城市中燈紅酒綠的喧囂,這或許跟中秋的來臨有關,故而望去一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路西所在的檔口位置有點偏,在盡頭處,相對於其它人潮擁擠的攤位和門店,她這個位置倒顯得清靜多了。
這不禁讓我心裏暗想,路西這女人是怎麼維持生計,如何在這裏生存的
待我進了路西這占卜店,我一眼就看到蒙着面紗的路西。
此刻的她坐在四方桌前,神情肅然,兩手在那已修復好的水晶球上,來回變化。
在水晶球上,此時出現着一幕幕一閃即逝的畫面,而在路西眼前,一個男人則坐在她眼前,男人一瞬不瞬的注視着那些畫面,眉頭緊蹙,只是看着這男人的背影,一種熟悉之感頓然從我心裏升起
我一怔,一時間,我又是詫異又是震驚,張了的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你來了”
突然,路西擡頭看向我,眼中彷彿散發着光芒
這時,男人聞言也轉過頭,淡然的朝我一笑:“看來路西的占卜之術越是爐火純青的,連你來的時間都算到了,大山,你要是在晚來一步,這場賭注我就算贏了。”
說着,男人自嘲的搖了搖頭,將一瓶紅色的小罐子推到路西眼前,看來兩人之間是下了場賭注,而這賭注的對象,那就是我
熟悉的面孔,那張弛有力的聲音,我還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黃中天,久久才道。
“你沒死”
“你想我死”黃中天故作嚴肅的凝望着我,眼中猶如寒風凜冽
也許是我太過驚訝了,使我尷尬的撓撓頭,連忙否認。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被黃中天嚇唬住了,因爲他那嘴角不經意勾了的一抹笑意,已經出賣了他的神情。
是的,眼前的人是黃中天,他真的醒過來了
“有什麼話要問的就坐下講吧”
路西對我們倆大男人間的對話並不感興趣,她一下巴微微一擡,順着她的方向,那裏早準備了一張空椅,一如料到我的到來般
我見此順勢一坐,在兩人玩味的目光下,我開始問起了黃中天的經過。
隨後,在黃中天他的告知下,我才知道了他傷勢自復與清醒的原因
原來,在那天趙昱新帶走黃中天后,那所謂的神祕基地也未能醫治黃中天,要說黃中天的清醒,還多虧了趙昱新及時聯繫了老劉的原因。
其實,黃中天能被李煥章的利爪穿透心臟還保住了性命,這要說到老劉給予他四海瓶一事。
因爲早在黃中天接手這離奇的失蹤案件前,老劉就曾跟他講過案件棘手的事情,也許是老劉料到他怕是會有生命危急,那四海瓶,正是老劉爲黃中天設下的一道生命保障
而在那一晚,趙昱新無意中發現了四海瓶的殘渣碎片,他馬上就想到了黃中天傷勢自愈的原因,因爲對於這四海瓶,趙昱新也不陌生,他在老劉那便曾見過幾次,功法自然瞭解。
所以在將黃中天送到神祕基地後,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醫療,見黃中天依然未能清醒,趙昱新心裏放不下心,焦慮之下,他便把這次任務的經過與結束告訴了老劉,包括黃中天受傷的事情。
而老劉在聽完後,只說了一句等他回來便與趙昱新斷了聯繫
一天,兩天,三天,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在這令人焦不可耐的時間,眼看掛滿醫療器材遲遲不醒的黃中天,與那一羣忙裏忙外卻束手無策的基地人員,不得不說,趙昱新等小組成員真是爲他們隊長擔心不已,急上眉頭
在三天的時間裏,黃中天如同植物人般一動不動,對於這個結果,唯一證明黃中天還活着的便是他那越來越薄弱的心跳
等到了第三天晚上,在苦等老劉無果之際,眼見着黃中天驟然停止的心跳,趙昱新在這一刻終於暴怒了,指着一羣基地人員就是一頓大罵,說的衆人無地自容,也虧得他們還是基地裏一流醫師,卻連個簡單昏迷的人都無法治醒
而在這時,那個一直令所有人苦苦等待的老劉,他風塵僕僕的出現了。
他出現在那如同沉睡中的黃中天面前,老劉二話不說,掏出了一株似葉似草的植物放入黃中天口中,就是那一天,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黃中天才終於醒了
“這麼說,是老劉帶的那株植物救了你”我驚訝道
“沒錯。”
“那老劉呢,他在哪”我急忙追問道
彷彿早已預料我這話,黃中天笑着對我說道:“方大山,即便我告訴你劉老在那,你也未必能找到他,待老劉若想見你時,他自然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