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但見她神情哀痛,雙手緊緊抓住劉兵,聲音沙啞道:“同志,我大哥呢,我大哥遺體在哪裏”
“你說的是張大強嗎”
劉兵神情微動,不知道是老太悲悽的神情觸動到他,還是另有原因。
見老太急忙的點頭,劉兵眼中不禁劃過一抹哀傷,但又說道:“張大強的遺體正在車上,請問您是”
“他是張大強的親妹妹,張大梅”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道。
待木吉土村的族人漸漸來到我們面前,我們兩邊都不約而同的打量着對方,其中以一位男人站在最前面,回答劉兵的正是他
“你好,我叫劉兵。”
劉兵見此向前一步,亮出他的證件道:“請問你們就是來接取張大強遺體的族人吧”
“沒錯,族長已經告訴了我們張大強去世的消息了,既然你們把遺體送了來,那按照木吉土村的規矩,但凡木吉土村之人死後,他們都有資格葬在洞福天內,現在,就請你們把張大強的遺體交給我們吧,遺體我們自會安葬處理。”
那爲首的高大男人語氣不冷不淡,待他與劉兵說完,只見這時兩個擡着擔架的中年,他們從後方走了出來
對於高大男人不卑不亢的態度,劉兵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爲這人一看,就是在族中有些權勢地位的人,給人一種說一不二,不容人反駁之感
雖然這高大男人話上未明說,但語中那逐客令的意思在明確不過了,對此,劉兵也只能是無奈。
因爲陳哥給他的命令,只是負責運送遺體和將這五人送到木吉土村。
“這”劉兵突然轉身看向我,詢問我的意思。
因爲劉兵是知道我想親手安葬張大強,故而纔不辭千里來到甘寧市。
只是如果將遺體直接交給這羣族人,那也意味這他們五人得原路而返,一時間,劉兵倒有些難爲
“您好,您真的是張大爺的妹妹嗎,我從未聽張大爺提起過您”
我來到劉兵身邊對他點點頭,在劉兵轉身回到車裏搬運張大爺遺體的同時,我又對老太誠懇問道。
因爲在我的印象裏,我是從未聽過張大爺提過有關於他家人之事,只知道他無子無女,一輩子在外老無所依。
但看着老太那眉宇間與張大爺的幾分相似,我又覺得我這話有些不妥。
“你是”
老太不解的看向我,倒沒有因爲我的話而不悅,在她眼眶中還有溼潤。
“我叫方大山。”
我將自己和張大爺的關係簡單的跟老太說了一下,並說起了張大爺生前孑然一身的生活。
未了,我告訴老太說張大爺有個未完成的遺願,他希望自己在死後,我能將他的遺體安葬在他的故鄉中。
“張大爺生前待我有如親生兒子般對待,一直向我噓寒問暖,關愛有加,張大爺生前我未能爲他做什麼,現在張大爺他離世了,不知能否讓我親手將張大爺遺體安葬在他的故鄉”
說着,爲了證明我的話,我把張大爺留下的信封交給了老太,在心上面有張大爺所說的話,還有他給我留下的一筆財產
老太對我的話猶豫了,她顫微的接過信封,看了信上內容,半響,只見她眼眶在次溼潤,道
信上只是張大爺留給我的話,對老太隻字未提,老太一下痛苦出聲,說出了一番話
“張大爺離家出走,爲什麼”我一愣,不曾想張大爺孑然一身還另有原因。
高木娟也不解的看向老太,她在小區與張大爺有過幾面之緣,也聽我講過張大爺的一些往事,所以對張大爺的事情她也關心。
不待我們追問,這時,只見劉兵與羅珍凌已將張大爺遺體搬了過來。
見此,老太急忙迎來上去,只是看着自己大哥那安詳中蒼老的面孔,老太眼中滿是的悲情與不捨
等到張大爺遺體安放好後,那高大男人突然開口道:“好了,麻煩幾位了,張大強的遺體我們會好好安葬的,你們請回吧”
“那能否讓我一起安葬張大爺遺體,我答應過張大爺要在他墳前磕三個頭。”
我急忙開口道,希望那說話的族人能動容從而答應我的請求。
同時,我也看向神情悲悽的老太,張大爺不過是想安心走完這一程,我想完成對張大爺的承若,作爲張大爺的親妹妹,老太是否能理解
不知何時,天空的雪花越下越大,隱隱有種冰雹大雪之勢,四周也漸漸升起了一團霧氣。
高大男人見此彷彿也不願多呆,斬釘截鐵道:“你的好意我們替張大強心領了,但族裏一向不歡迎外人,恕我無法答應你,馬上就要下冰雹了,你們趕緊請回吧”
說完,高大男人領着幾人族人毫不猶豫的轉身,老太也神色悲歡的看了我一眼,默默無聲,隨着高大男人的步伐而去。
一時間,想到無法完成張大爺的遺願,我突然心灰意冷
就在我內心焦慮的時候,這時,一直未說過話的秦一良突然開口,只是一句話,頓時讓這羣族人紛紛驚訝的回過了身子
“請等等,你們族裏是發生了什麼怪事嗎”秦一良目光迥異,落在這一羣族人身上
爲首那高大男人的身體明顯一怔,但相對與其它族人你望我,我望你的驚訝反應,高大男人倒顯得鎮定的多了
“什麼意思”
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發現這少年一直在打量着他們這族人,原本他還以爲,這少年是出於對他們的好奇。
因爲對他們來說,他們的存在與這時代無法融入,在這些人的眼裏,怕是一支落步於世間的隊伍。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他所想這般
高大男人眉間一挑,不答反問:“你觀察了這麼久,你在我們身上看出了什麼嗎”
我們這邊幾人也紛紛側目看向秦一良,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秦一良也不管衆人聽不聽的懂,誠實答道:“從你們一過來我就感覺到一股穢氣,在你們印堂上,你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沾染着這種穢氣,而且我發現你們眉間都有紅點,那應該是公雞的血吧,人的眉間正是陽氣匯聚的點,如果我猜的沒錯,這眉間血正是用來壓制這股穢氣的吧”
高大男人沒有說話,倒是其他族人不安的反應落在了我們眼裏。
只聽秦一良接着道:“只是這穢氣的來源我很不解,說是穢氣,其實更像是一種咒術,所以我很好奇,在你們族裏是否發生過什麼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