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邁着自己比主人還快的速度四處亂竄,引的裏頭躺在牀上的我,發出了一陣陣偷笑
來到我屋中,小九趴在我的牀上,屁股高高撅起,因爲剛剛糟了他老爹那頓毒打,所以屁股比原先肥腫了一大半。
他玩着我的手機,漫不經心的向我問道。
“方大哥,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嗎”
“嗯,不記得。”
我隨口敷衍了一句,想到晚上的時候老漢說的大湖翻船死人,不禁對小九問他知不知道
哪知小九一聽就來勁了,放下手機道
“方大哥你還真別說,白天我和又非就去大湖看了,我聽集市那頭的人都講,說是大湖裏的湖神顯威了,但我和又非都不相信什麼湖神顯威,因爲幾年前大湖裏就有人莫名其妙的翻了船沉入湖底,這事還是我和老爹親眼所見,所以我倒覺得,那是大湖裏有水鬼在鬧騰”
“這話怎麼說”
我詫異的看向小九,見我好奇,他像是來了興趣,開始他的喋喋不休。
“這事兒還要從我小時候哪兒說起”小九像是在回憶,對我說道
其實,那時的大湖還不是大湖,只能說是一片渾濁死水,只要有人經過那片死水,都會聞到一股令人難作嘔的惡臭。
所以那時候不管是辦事還是竄門,人們都會遠離着那片死水
可這樣的死水,爲什麼現在會有漁戶打魚呢
那是因爲有一天,這裏突然下了一場空前未有的大雨
說是大雨,準確來說更像是一場水災,因爲在這一場水災中,大雨將集市還有朱清村等多地方都淹沒了。
就是在那時候死了很多人,屍體都被雨水沖走流到了那片死水中
而在那之後,大湖彷彿像是經過了洗禮重生般,湖水開始變得清澈明亮,水位高漲,一條條鮮活的大魚竄出水面嬉戲,因爲水災毀了很多地方,有人想到了大湖裏的水產,就此打上了主意,以後,集市裏開始出現了漁戶這一職業
只是對於那衝進大湖裏的死人,大夥因爲都不曾見過,湖裏也未發生過什麼怪事。
相反,湖裏的大魚給人們提供了豐富的美味與營養,很快,這事兒大夥們就都忘了。
直到有一次,大湖有人翻船了,這事湖上的大夥兒都看到了,當時的老漢帶着小九出來見識,兩人也同樣的看到了這一幕
就在眼前,那出事人的那艘船隻,彷彿像是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兩端,無形的力量將船隻慢慢的拖入了湖底,連人帶船的都不見了蹤影。
事情還快沸揚起來,會水性的人都跳入湖底尋找那人,想一探究竟,只是這時候,大夥兒才發現大湖裏雖然清澈,但卻深不見底,如同一個巨大的天坑,底下全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湖底太深,大夥兒無法下去太深,表面上的湖裏也風平浪靜。
除了周身暢遊的魚兒還有水蝦,大夥兒根本尋覓不到那人的身影,亦或船隻
這事太懸,給大夥兒心裏留下了一個疙瘩,有人說是湖裏的湖神顯威了,這話得到漁戶們的認同。
孟西是朱清村裏有名的黑棺,這事兒大夥兒都知道,甚至他的名聲遠傳到了集市外的地方。
所以大夥兒都在這時想起了他,於是,孟西被大夥兒請了來,請他幫忙爲湖神做一場法事
那天,孟西來了,他一人搭着船在湖面上,親自爲大家做了一場法事。
那會的大夥兒都在岸上,因爲隔的太遠,所以看得不真切,只遠遠看到孟西無動於衷的站在船隻裏,但他的神情十分古怪,嘴裏像是在念叨或喃喃着什麼,那時,大家只看到湖裏緩緩浮起來一團東西。
那東西是綠色的,像女人的長髮,有點像是海草,只不過那時候大家都未見過這種東西,自然是不懂着什麼。
只見那團綠色的東西飄到了孟西的船隻下,一直緊閉雙眼的孟西也在這時睜開了眼睛,他撈起那團東西,面色沉重,慢慢返回了岸上
那綠色東西被孟西帶走了,被帶到哪,去做什麼用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
因爲大夥兒只關心他們到底還能不能下湖,法事是否平息了湖神的威怒
那時候,孟西也只留下一句話告訴大夥兒,那就是讓大夥兒不要在下水捕撈魚類,說大湖裏並沒有什麼湖神,湖底下有的只是一片死人沼澤,出事的那些人兒就是被湖底下的死人拉下去作伴的。
因爲他們需要活着的人兒來代替他們,以解脫那片沼澤對他們的禁錮
孟西的這話嚇到大夥兒了,對此,漁戶這職業也消停了好一陣子,包括小九和他老爹,爲此,父子兩的生活沒有了依仗,多靠着山中的野果與朱清村的人慷慨才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這也是後來老漢爲什麼讓小九給朱清村送魚,還不收任何報酬的原因
因爲那會作爲漁戶的沮喪和對生活的絕望,沒人比他老爹更清楚了,重要的是,那時的小九還小,儘管能幫自己幹活做事,可那不良的發育與矮小的個子實着令老漢操了不少心兒
漁戶打不魚了,那在這貧窮困境的地方,他們還能做什麼兒呢
事情的轉機還是在某一天,因爲與老漢同樣深入絕境的漁戶不少,家裏那快揭不開的鍋底敲打着他們沉重的心情,直到有一天,有個漁戶終於忍不住了,他在迫不得已之下,下了湖泊去打魚了
話說,這事當時還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因爲大家想到孟西說的話,說湖底是一片死人沼澤。
而在這喫人的沼澤裏,那漁戶還敢不顧生命安危下湖打魚,那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呢
魚,很多魚,一條一條肥大鮮美的大活魚
那一天,那漁戶僅僅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在大夥兒的眼皮下,用大網撈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大魚類。
這事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驚呼,所有人彷彿都看傻眼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收穫豐滿的漁戶
因爲在他們眼裏,此刻他們只看到了美味與大魚販賣後的金錢
什麼死人沼澤,什麼大湖的湖神,在這一刻,大夥兒都紛紛拋之了腦後,就連孟西對他們的警告也忘記了。
以後,漁戶們的生計又開始在此興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