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其實比自己的父親更加了解母親一些,這種瞭解也可以說是一種信任,毫不懷疑的信任。

    “朕曾立誓要做一位明君,既然一品夫人提議讓天意決定此人生死,那就天意好了。”輝哥一開口,在場的官員們還有離得比較近的百姓都是一怔,真的沒想到皇上決然會同意。

    那倆站出來的官員聞聽此言,趕緊拱手告退,心裏有些不舒服,更多是懊悔,怎麼就忘記皇上的心裏,這一品夫人的地位了呢

    薛文宇也有些意外,瞅了瞅一臉笑意的媳婦,又看了看一身龍袍面色嚴峻的輝哥,他忽然覺得地上跪着那位很可憐,十年前做了那樣滅絕人寰的事天都沒收他,結果,遇到這娘倆

    也可以說,遇到了她,纔是周至安最不幸的事。

    延國目前的局勢,他眼下這個結局,可以說是跟她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牧瑩寶轉身對着輝哥笑了笑,就又看向跪着的人。

    見他神情有些複雜,知道他也是聽到了輝哥方纔的話。

    牧瑩寶揹着手;“你看,皇上已經同意了,你不信我,難道不信他麼當着這麼多文武百官的面,還有這麼圍觀的百姓,怎麼會戲耍欺瞞你呢。你呀,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想想看啊,他現在已經坐在了龍椅上,而且坐得還挺穩的,這個是事實對吧,你不想承認可是你有眼睛的,你親眼看到了,他登基以來,延國百姓的日子過得跟你在位的時候有什麼不同。

    你也有耳朵,能聽到民間百姓對他的評價是如何的,對吧

    不是如此的話,你又怎麼會失去理智,做出愚蠢的決定來落得如此的地步呢

    今個天氣這麼好,咱們也難得有這樣機會面對面的,心平氣和的聊聊,我呢,今個心情不錯,幫你分析分析。第一,輝哥他現在皇位很穩,做事穩妥。

    你當年爲了爭奪皇位,殺害他一家上下近百口人命,你以爲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殺你報仇麼你也不想想看,就你這樣不顧親情的畜生,一命抵一命你都不配,怎麼能抵得上他那上百口親人的命”

    她的話聲音很大,帶着笑意說的,讓人聽着字字都是對他的指控。

    然而,周至安本人此刻想的卻不是她當衆指控,而是自己真的有機會可以避過此劫,能有活的機會一半一半的生死機會。

    腦子裏飛快的轉動着,猛的擡起頭盯着牧瑩寶,冷笑着;“明白了,你們是想藉此機會收買民心以後再想辦法除掉我”

    牧瑩寶一聽,差點沒笑噴,居然以爲輝哥同意自己提出的抓鬮決定生死,是爲了收買民心還什麼以後在想辦法除掉他

    居然還壓低聲音說的這說明,這傢伙上鉤了啊牧瑩寶心裏一陣的竊喜,就怕他裝視死如歸的拒絕呢

    她也沒反駁,而是帶着笑意也壓低聲音問;“那你倒是同意還是解決呢自願的,你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強迫你的。”

    這二人此時之間的對話,除了最近的薛文宇,其他人根本就聽不見。

    薛文宇無語的仰頭望天,這樣愚蠢的傢伙,自己到底怎麼回事,竟然那麼盡心的輔佐他好幾年

    他想起被窩裏,媳婦說過的一句話,爲臣的不能愚忠,爲子的不能愚孝。

    好在啊,自己關鍵時候,對周至安沒有愚忠,而是選擇了幫助輝哥。

    對於侯府的那位侯爺,也沒有愚孝,他們絕情,他也能斷得乾乾淨淨。

    不然的話,還真的會被她嘲笑看不起呢這是一定一定的。

    “好,同意。”周至安看着眼前女子的笑意,糾結一番後,終於失去了僅有的判斷能力,大聲的迴應着。

    有這麼多文武百官還有百姓在場,諒他們也不敢搞什麼陰謀,至於事後依舊容不下他,會想辦法除掉他,那是以後的事了。

    至少,眼下有機會能讓自己活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最要緊的。

    周至安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會一直那麼倒黴的,說不定今個開始,就要轉運了呢。

    到時候,再翻身那就是理直氣壯的,光明正大的。

    這也是他人生中一次最重要的機會,也可能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他還迅速的朝自己的昔日忠臣看了眼,只見頗似無奈的無語望天,心說老古話果然說得沒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曾經的薛世子,已經被這個女子迷得五迷三道了。

    否則的話,怎麼會任由她和那個孩子皇帝胡鬧呢

    要知道啊,一旦讓他抽到了生,今個他沒死,用不了多久,他日此處跪着等待砍頭的就是他們了。

    哈哈哈,天不亡我的話,你們這些人就等着倒黴吧

    周至安心裏興奮激動的怒吼着,咆哮着彷彿已經看到了激動人心的那一刻。

    “要當我的面做鬮。”周至安大聲的強調着。

    哼,當衆做,這麼多雙眼睛呢,不信她能搞鬼。

    “沒問題,你看,說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你還承認。我現在是一品夫人,我兒子是當今的皇帝,我夫君是國公爺,你覺得我這樣身份的人,會做那小人之事麼”牧瑩寶很是得意洋洋很是不屑的說到。

    這話說得也很是理直氣壯,能聽到的幾乎都聽到了。

    只有繃着小臉的輝哥,無語望天的薛文宇,還有輝哥身邊的洛逸和陶老頭默默的在心裏呵呵

    就她那爲所欲爲的性子,根本就不看今天什麼場合,還不是照樣的想幹嘛就幹嘛

    “我還有一個要求,做鬮的人,要我來選。”周至安忽然想到一個更爲穩妥的事,大聲的提着要求。

    或許是覺得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想要幫他了,所以有些底氣了,一天一宿沒得喫東西,聲音卻很是洪亮有勁了。

    聞聽此言,薛文宇就往牧瑩寶看去,心說得,你跟個老奸巨猾的耍心眼能行

    輝哥和陶老頭也朝她看去,不知她如何應對。

    卻見她非但沒有顯得意外,或慌張,臉上的笑意反而比之前更加的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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