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陳江看着陳韻涵遞過來的文件,陳韻涵聳了聳肩。
“你自己看看吧。”
陳韻涵故意賣了個關子,陳江接過文件,隨手拆開了,這文件不厚,但卻蓋上了幾分印章。
白色表皮上,赫然寫着黑體加粗的大字。
《褚文燕女士調查報告》。
陳江一行一行的翻了下去,越看,卻越是心驚。
“這東西,你是從哪弄到的?”
陳江擡起頭,看向陳韻涵。
陳韻涵靠在沙發上:“上次的事情,我察覺到不對之後,僱傭了一家國際偵探社,調查母親生前的情況……”
“實話實說,他們是怎麼調查的,我不知道,但,這就是調查的結果。”
陳江深深嚥了一口唾沫。
巨大的震撼,衝擊着他的內心。
如果這份文件是真的,這傢俬人偵探社調查的,也是真的。
那只有一個答案!
就是……
他母親,褚文燕,沒有死!
陳江看着陳韻涵,足足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一口氣,還沒吐出,就又吸了進去。
如果褚文燕沒死……
如果自己母親沒死。
陳江咬緊了牙,他不敢想象,這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在褚文燕的事件中,一定有人說了謊,可是他當年親眼看着自己母親病死在病房!
親眼看着自己母親,被葬在公墓裏!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陳江眉頭緊緊皺起。
“你確定,這份資料……”
陳韻涵搖了搖頭:“我也沒法確定,現在資料就擺在你面前,如果你覺得是真的,他可能就是真的,如果你覺得是假的,我說再多,也沒有用!”
“實際上,我希望她還活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還活着!”
“可是,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這樣一個女人,她悄無聲息的死了,又悄無聲息的活了過來,她圖謀什麼?”
“又或者說,現在的褚家,跟褚文燕,還有沒有關係?”
陳韻涵盯着陳江。
陳江眉頭赫然間舒展開。
“你的意思是……”
“褚家,可能知道母親沒死?”
陳韻涵再度搖頭:“一切都是猜測,我可不知道,褚家知不知道!”
陳韻涵說着,陳江低下了頭。
猜測,猜測,陳韻涵雖然嘴上口口聲聲都是猜測。
可陳江心中清楚,陳韻涵所謂的猜測,根本就是她心中自己認定的真相!
所以,褚文燕還活着!
甚至在陳韻涵遭遇危機的時候,救了她一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資料,就是放在陳江面前的這份資料!
這份調查報告上,除去文字資料之外,還有幾張照片,有些是酒店監控,有些是私人照相!
沒人知道,這些照片是在那。
但是照片上的女人,陳江認得,陳韻涵也認得,就是褚文燕!
儘管褚文燕帶着墨鏡,帶着帽子,換了個髮型,甚至還故意躲開攝像頭!
可是這個女人,畢竟是兩人的母親,這麼多年,從出生到養育成人,他最熟悉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張模糊的照片,陳江也能認得出來!
而這些照片的拍攝時間,就在最近一段時間,甚至,最近的一張,不過是半年前在北美的一家酒店的電梯裏。
“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彙報給陳家,還是?”
陳江看着陳韻涵。
陳韻涵搖了搖頭,褚文燕沒死的事情,如果彙報給陳家,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要知道,褚文燕除去是褚家小姐之外,可還是陳家家主的夫人,這麼一個女人,詐死十幾年!
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祕密?
只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人,怕是都得下意識的猜忌陳家!
到那時,陳家人也會猜忌褚文燕,如果褚文燕還活着,這種情況,不亞於腹背受敵!
所以,陳韻涵如何選擇,對褚文燕來說,至關重要!
陳韻涵笑了笑:“我當然不可能告訴陳家,告訴他們做什麼,褚文燕自己選擇詐死,自己逃出京城,離開陳家,她又救了我一命,我怎麼會幹這種事情!”
陳韻涵眉頭皺起。
陳江苦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究還是不願意叫她一聲媽。”
陳江看着陳韻涵。
陳韻涵低下了頭,沉默着,苦笑了兩聲,卻出奇的沒有接陳江這個話茬,只是笑着,笑着,眼圈開始變得有些通紅。
陳江靠在沙發上,沒有開口,他將桌子上的文件夾,裝進袋子裏,重新封裝好。
“母親的事情,我會去調查的,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陳江不管褚文燕爲什麼詐死,也不管褚家到底跟褚文燕有沒有關係,甚至他不管褚文燕現在在哪!
只要褚文燕還活着,哪怕是天南地北,他也一定要將褚文燕挖出來!
陳韻涵點了點頭,沒有再跟陳江在這件事情傷糾纏下去。
“對了……”
“陳家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陳韻涵看着陳江,陳江微微一愣。
他本來以爲,陳韻涵就是爲了褚文燕的事情來的,卻沒想到,說完這件事情,到底陳韻涵還是提起了陳家的事情。
“你覺得呢?”
陳江也同樣看向陳韻涵。
陳韻涵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會怎麼選……”
“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對陳家下手,我希望,你能儘量不要選擇太痛苦的方式,也最好,不要讓陳家損失太大!”
“只要達到你的目的,收手就好了。”
陳韻涵的話裏似乎帶着幾分其它的意思,陳江思索了一番,沒有明白,但他真切的知道,陳韻涵絕對是話裏有話。
“你這話是?”
陳江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陳韻涵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我還是不要告訴你了……”
“別把京城四家想的那麼無知,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你看上去那麼簡單!”
“至於陳家爲什麼至今還在負隅頑抗!”
“爸也不容易……”
陳韻涵嘆了口氣。
陳江冷笑着:“他將我逐出陳家的時候,就容易了?”
“他剝奪我陳家繼承人,讓我像一條死狗,被輪椅擡着走出陳家的時候,就容易了?”
陳江苦笑着,他對陳天河,早已談不上親情,或許在十多年前,褚文燕身死的那一刻,在陳江心裏,陳天河,就已經不是他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