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看向李媽媽。
李媽媽愣了愣,姜綰輕輕一點頭,她就走了過來。
李媽媽附耳傾聽,姜綰小聲低語了兩句。
姜綰讓李媽媽迴天香院揪內奸,沒成想最後把老夫人也給牽扯了進來。
能拿到天香院庫房鑰匙的丫鬟就沒幾個,查起來方便,很快就把那吃裏扒外的丫鬟給揪了出來。
不過那丫鬟不是二太太的眼線,是老夫人的。
二太太假借老夫人的名義讓那丫鬟幫着換畫,丫鬟不知情,直接把老夫人供了出來。
丫鬟跪在地上認罪,老夫人氣的嘴脣直哆嗦,認定是王妃往她身上潑髒水。
本來王妃就夠生氣了,女兒的未婚夫被人搶了,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值得心疼,可這口氣叫人咽不下去啊。
那混賬東西親事退了也就退了,可搶了人不算,連她女兒的陪嫁也覬覦,只是半點沒有她和清蘭郡主放在眼裏啊。
不……
還不只是沒把她們放在眼裏,連着王爺也沒當回事。
越想越氣,王妃起身時,人往前一倒。
幸虧清蘭郡主就站在她身側,及時扶住了王妃,不然王妃真要摔個不輕。
這一下,屋子裏真亂成一鍋粥了。
李媽媽和清蘭郡主扶着王妃迴天香院,姜綰和齊墨遠隨後。
扶王妃躺到貴妃榻上,清蘭郡主都顧不得還有丫鬟在,直接望着姜綰道,“大嫂,我母妃沒事吧?”
姜綰嘆氣道,“應該是動胎氣了。”
齊墨遠嘴角狠狠一抽。
母妃懷身孕是假,怎麼可能動得了胎氣?
他還覺得母妃身子骨不至於這麼弱,尤其偷畫的事,母妃早心裏有數,沒想到母妃是裝病……
他怎麼覺得母妃被世子妃給帶壞了?
李媽媽也覺得王妃是裝的,但她不放心,把丫鬟都支開。
只是丫鬟前腳走,後腳王妃就裝不下去了,直接把眼睛睜開了。
清蘭郡主,“……???”
“母妃?”清蘭郡主聲音都在飄。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妃居然是個會裝病的人。
這一點都不像是母妃會做的事啊。
姜綰覺得王妃這一招裝病簡直妙絕。
與其和老夫人抗辯,不如直接暈了,如此不僅能躲清淨,還能順帶把這簍子捅到底,再把剩下的事交給王爺去處理。
堂堂靖安王府兩位太太算計他女兒的陪嫁,還氣暈了他枕邊人,王爺要是不發飆,他都不是王爺了。
王妃覺得她可以趁機“小產”了,這麼好的機會,不管王爺同意不同意,她要一意孤行了。
算計她,她都能忍,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打清蘭的主意。
她要她們身敗名裂!
王妃計劃的很好,而且沒和任何人商量,只是她那點小心思瞞不過王爺的眼。
很快,太醫就來了。
還是那個熟太醫,知道王妃懷身孕是假的太醫。
一聽到王妃暈倒,太醫就頭大,尤其是進府的時候,靖安王對他的威脅,真是太嚇人了。
王妃見了道,“太醫?”
太醫苦笑一聲,“剛剛王爺給我撂了話,要是保不住王妃腹中胎兒,他要我一家老小的命。”
子虛烏有的胎兒,叫他怎麼保啊?
太醫一臉哀求。
王妃氣的胸口痛。
姜綰站在一旁,強忍着纔沒有笑出聲,只是肩膀抖的實在是厲害。
和王爺鬥,王妃實在是太嫩了。
王爺不強求她,迂迴給太醫施壓,以王妃那柔軟心腸,能讓太醫一家老小喪命嗎?
雖然王爺只是說說,但誰能保證他不會發邪風?
王妃憋着一肚子氣,任由太醫幫着把脈,然後開藥方。
忙完了,太醫拎着藥箱子去了松齡堂,王爺坐在那裏,臉陰沉沉的,問道,“王妃如何了?”
太醫忙道,“王妃動胎氣,還見了紅,這些天一定要靜養,否則胎兒難保。”
“有勞太醫了,”王爺客氣道。
“……不敢當。”
趙管事送太醫出去,再把診金送上。
二十兩銀子,做診金太重了,可彌補他受驚的小心肝又太輕了。
太醫走後,王爺臉陰沉沉的,手往小几上一拍。
老夫人拍小几都能把人嚇個半死了,王爺氣頭上一掌,直接把小几給拍碎了。
二太太三太太面如死灰,幾乎站不住。
王爺聲音冷沉,不帶一絲熱度,“你們是如實招供,還是我去永王府問永王爺到底怎麼回事?!”
在偷陪嫁這事上,三太太是供認不諱的。
抵死不認的是二太太。
可她再不認,王爺去問永王爺就知道畫是怎麼回事了。
而且這一問,她和三太太就不止在王府裏丟臉,而是丟出府了。
二太太心顫抖的厲害,二老爺氣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問,直接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二太太心底惱火,卻也只能招了。
屋內,王妃躺在牀上,臉色是出奇的難看。
這一動胎氣,又不知道得在屋子裏悶多久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外面,一丫鬟走進來,飛快的稟告道,“王妃,二太太招了。”
姜綰心情大好。
清蘭郡主問道,“受什麼罰了?”
丫鬟捂嘴笑道,“二太太三太太犯的錯足夠王府休妻了,但是老夫人說家醜不可外揚,讓王爺念在二太太三太太爲王府開枝散葉的份上,給她們一條活路,要真被休了,她們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這話,姜綰不敢苟同。
沒臉活的那是臉皮薄的。
可臉皮薄的誰會做偷人陪嫁的事?
能做這樣的事,臉皮都厚比城牆了,別說尋死了,那是活夠一百年還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人。
老夫人保二太太那是肯定的,但這事鬧的這麼大,王妃還動了胎氣,不嚴懲難以服衆。
老夫人罰二太太三太太一人抄一千遍家規,罰完,見王爺臉色一點沒變,咬咬牙,又一人杖責三十大板。
這樣的懲罰不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