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在凡間的圖謀白鳳山自然是不懂花似錦對他的這種感情，他本來就是薄情寡義之徒，怎麼能夠理解這種感情呢。花似錦喜歡白鳳山，白鳳山心裏也明白，但是他現在看到花似錦的感情十分複雜，表面上他還是那個內斂深沉的，對誰都好脾氣的天神，但是他內心深處的那些嫉恨，妒嫉，卻讓他每天都活在不愉快中。好在花似錦現在癡癡傻傻什麼都不懂，只知道每日跟着他。那邊安生和葉東樓兩人倒是表明了心意在一起了，但是白鳳山始終還是不明白自己對花似錦的心意，似乎他根本沒有心一樣。那邊細細也偷偷的觀察着這一切。原本白鳳山讓細細來到凡間是觀察葉東樓的，畢竟他有些時間不能一直在旁觀察，葉東樓移居到京城以後，細細就搬到了葉東樓的隔壁，家裏還找了一個凡人做老母親。每天就是幫人洗洗衣服做活計，倒也像是一個普通少女一般。從來沒有讓葉東樓心中起過疑惑。細細在家裏養了一條小黃狗，有時候不在的時候就會在門口懶洋洋的趴着，安生來了以後，也很喜歡逗弄這條黃狗，偶爾也會和細細說說話。因爲安生一到凡間就被封了靈力的緣故，細細的真實身份，安生也從來沒有發覺過。細細對這兩人一直覺得很奇怪，白鳳山爲什麼要花時間長時間的看着他們，這裏又有什麼樣的緣故。如果那時候芸娘爲什麼會死她並不知曉，那現在這一對這麼奇怪，她也是覺的十分的起疑。細細原本就十分的聰明，她下到凡間仔細的想過當日的事情。那叫做辯機的天神和白鳳山一樣，都是天界的天神，那自然應該是關係很好，但是不知爲何，辯機似乎根本不知道白鳳山的圖謀。細細在凡間的時候，聽說寒山寺裏有一個出名的和尚叫做辯機，曾經偷偷聽去見過。她是修羅之身，不像是普通妖魔會被攔在寺院門外，自然能夠輕鬆的進入，那辯機不比別的和尚，平日裏並不在寺院裏走動，但是細細本身也是個耐性極好的人，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遠遠的見了他一面。果然就是當日之人，一點都沒有錯，細細在心裏想着，卻沒有想到，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人原來和她一樣也來了凡間。自從葉東樓和安生離開長安之後，白鳳山也整日陪着花似錦，對細細並沒有什麼安排，細細就安安心心的搬到了寒山寺裏，安心做了一個居士，原本這種寺院裏是不能有女客的，但是好在細細實在是長得瘦小又不起眼，男裝一扮也沒有什麼人能看的出來。別人都以爲細細是哪家的小公子，和家裏人鬧得不愉快，所以纔到寺院裏來散心。細細每天早晚課從來不拉，準時到大雄寶殿裏參加，一來二往，連寺院裏的幾個小和尚也和細細混熟了。細細雖然看上去像是個小公子，但是平常做事還是頗有些章法，也願意跟着小和尚們做些雜事，大家慢慢的都很喜歡他她。細細也不心急，一開始說話也不多，就跟在大家後面慢慢做事，一直到大家和他熟悉了以後，開始講些寺院裏的雜事給她聽，她也就嘿嘿一笑，並不多加評論。時間長了，大家都覺的這小孩子是個可靠之人，很多事情也都願意和他說下。這時候，細細纔會偶爾問兩句辯機的事情。這辯機本來就是寒山寺裏的高僧，平日裏大家接觸的也不多，不過就是送送飯，打掃打掃禪房這些事情，不過時間長了，也有那麼一兩件閒事可以和細細分享一下。這辯機到寒山寺已經很多很多年了，寒山寺的主持都換了好幾任，但是辯機的外形卻從來沒有變過，大家都說辯機不是凡人。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辯機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樣子。細細見到辯機那次，也是因緣巧合，爬上內院的大樹，晚上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才見到了辯機的真面目。細細問了問那辯機到寺裏的時間，幾乎和芸娘自殺的時間差不多，她都有些懷疑，辯機到這寺院裏來喫齋唸佛是因爲後悔了當年之事了，只不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細細不知道這人原來對芸娘這麼心狠，現在到這裏惺惺作態幹什麼。細細見到那辯機每日只是在禪房裏唸佛打坐，並不做其他事情，一副虔誠的佛弟子模樣，和細細心中那個風流倜儻的天神完全不一樣，如果這不是因爲芸娘，倒也很難解釋了。細細見事情已經問清楚了原本就想直接離開，但是實在忍不住心中疑惑想要當面問問辯機，她平常不是這麼衝動之人，但是芸孃的事情總是纏繞在她心頭，這麼多年，她根本沒有睡的踏實過。細細終於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本心，直接去問辯機，這事原本就是他們對不起芸娘，就算她去找這個天神，被抓了起來，也只能算是她還清芸娘當代對她的恩情了。細細晚上偷偷潛到了辯機的住處，卻沒有想到辯機早就在那裏等她了，好像早就知道細細一直在這寒山寺中一樣。細細看了看辯機，這人果然和之前見到的人一樣，她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是天族外貌優秀，辯機又格外俊美，實在很難讓人忘記。細細冷冷的問道：“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見到你，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辯機記得這小丫鬟的樣子，雖然現在扮作了男裝，但是仍舊有當日的影子在。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溫和的回道：“當日我和芸娘着了你許久，一直以爲你也受了害，之後卻沒有想到她回了家卻是找到了你，芸娘一直說是拿你當妹妹看待的。”細細見這天神到現在仍舊能臉不紅心不慌的談論芸娘，心中不免一股怒火從心底而起，怒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談論芸娘，如果不是有你，芸娘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死了，你知道她是多麼溫柔的一個人嗎”辯機見細細這麼說，內心當然也是十萬分的後悔，芸娘是怎樣一個人，他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會鍾情於一個修羅族的女子。辯機底下了頭，半響不說話，內心有些酸楚，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擡頭看了看細細，反問道：“我和芸娘當日相遇，雖說只不過是個巧合，但是之後卻諸多誤會，她原本並沒有和我說她的身份，我誤以爲，我誤以爲，”辯機重複了兩次，但是卻說不出來。這話聽的細細生起了疑惑，他們兩人相遇如何是因爲一個巧合，明明就是故意安排，細細就是這明明白白的安排之人，這辯機爲何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好像渾然不知道內情一樣。細細追問道：“你說誤以爲，誤以爲什麼呢你以爲芸娘是什麼身份”辯機見細細這麼問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說不出來，是覺得芸娘已經許配皇族，但是後來又和他有牽扯這事，實在是有損姑娘的清譽，沒想到細細這麼追問他，就忍不住說道：“芸娘不是被許配給過修羅王了嗎我原本並不知道她有了婚約，對她有些輕浮，芸娘年紀尚小，當然都是我的錯，所以當日我找了託詞拒絕了她，就算我心儀於她，也不想讓她這麼偷偷摸摸的跟着我，想着回去讓天帝去修羅族替我求親，不管行不行，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細細沒有想到辯機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她忍不住笑道：“許配給了修羅王這話如何說我們小姐是修羅王的親親侄女，怎麼可能嫁給自己的親叔叔，你不想去娶就不想娶，爲什麼編造出這麼一番話來，實在是可笑。更何況，我們家小姐年紀尚小不明白道理，我現在倒是要問問你這個道理，你們天族難道未婚男女之間就是這麼私定終身的嗎你也看出來我們小姐不是小家小院出來的，上面父母俱在，下面也有一個妹妹，你爲什麼要唆使她私下和你訂終生就算兩人互相愛慕，過後你也可以過來提親，雖然天族和修羅族向來不和，但是明面上也沒有說互相不來往吧你這麼大年紀欺騙一個小姑娘是什麼道理”親侄女細細的一番話說的辯機如五雷轟頂，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芸娘原來是個皇族，但是當日她一個小姑娘來到邊境又是爲了什麼，細細的話，他確實沒有辦法解釋，因爲他剛開始遇到芸孃的時候，是有自己私心的，對芸娘並不是沒有半點欺瞞，原來兩人最後這種悽慘的收場，不過就是因爲幾個誤會辯機皺着眉頭問細細：“我當日不是沒有想過芸孃的身份是皇族，但是當日也十分奇怪，她這麼一個皇族子弟，爲什麼會偷偷的到了邊境爲何身邊的護衛死了，丫鬟不見了，當地的官員沒有派人尋找這一切讓我覺的非常的奇怪。”細細知道這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當然兩人偷偷出來不想讓人發現，自然沒有通報當地的官府，更何況邊境一項散亂，要是被芸娘父母的敵人知道了芸娘在當地肯定會更加危險。如果當日沒有細細勸說芸娘出來，芸娘怎麼會到這麼危險的地方。細細看了看辯機，覺得這一切當真就是因緣造化，她和辯機兩人合力將這無辜的姑娘害死。只不過辯機仍舊覺得有些許事情奇怪，他問細細道：“你和你家小姐在一起的時間自然比我長，我只是想問下，她平日裏難道就是這麼的，這麼的想不開嗎”辯機想說懦弱，但是總不想用這種詞來形容自己喜歡的姑娘。細細想了想說道：“我不覺的我家姑娘是個懦弱的人，那日她自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我聽到也覺得不能相信。”辯機聽完朝着細細行了個佛禮，細細就離開了辯機的禪房。這兩人今日知道的事情，和自己原本所想的都不一樣，自然是有些疑惑要好好想上一想的。辯機現在想來和芸娘之間接觸的時間，其實也不過短短月餘，大家雖然每天都在一起談天說地，但是到底沒有經年累月的相處過，自己那時候年紀已經很大，而芸娘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自己這麼算計她實在是不應當。當日自己的所作所爲現在看來真的是卑劣無比，連她身邊的小丫鬟都看不下去。辯機現在每日都對自己當日做下的措施深深的懊悔，他原本去到邊境時，心裏總覺的修羅族的姑娘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自己也不過就是順手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不管是哪一族都有善良之人和卑劣之人，怎麼單單能從六道來分呢。辯機是天族之人，但是他覺得自己極其卑劣，那芸娘是修羅族人，卻極其善良，被他這個天族騙的沒了性命，辯機覺得若是不能讓芸娘從地獄中出來，自己是無時無刻都不能好過的。細細離開辯機的禪房以後，也是滿腦子的疑問。她原來認定辯機和白鳳山相識，當日辯機就是託了白鳳山去安排這件事的，但是今日聞起來，卻好似整件事情就是個巧合，沒有刻意安排一樣。細細不能在辯機面前提到白鳳山，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辯機刻意安排的她都不能提及。如果辯機知道此事，細細這麼當面提及，恐怕辯機會惱羞成怒，直接結果了細細的性命，一個天神想要結束她的性命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細細雖然不怕死，但是也不想這麼輕易的去死。如果辯機不知道此事，那她現在提了白鳳山的名字，恐怕就要講自己這個恩人給害死了。雖然細細現在並不覺的白鳳山是個好人，但是當日救她之恩，細細從來不敢忘記，雖然她已經不願意爲白鳳山做事了，但是她仍舊不願意背叛恩人。細細現在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自己這個恩人，恐怕在盤算什麼大陰謀，不單單是對他們修羅族的，連天族也渾然不知情，但是到底是什麼，她卻不知道。細細是個內斂的姑娘，她不急着去追尋這件事的真相，既然整件事已經被她找到了一個線頭，她現在只要慢慢跟着這個線頭去尋找就好了。細細確定到白鳳山京城外的別院附近去盯着。細細自然不敢到白鳳山的眼皮子底下，雖然別人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是這些天神卻能很輕易的看出她的僞裝，就好像辯機一下子看出她的身份一般。細細雖然想要就近去觀察白鳳山在做什麼，卻不能像是從前那樣，直接到裏面做丫鬟，聽說這個別院裏所有的僕人都是白鳳山親自挑選的，就好像白鳳山一慣的做法一樣，自己身邊的人一定要小心翼翼的選擇，因爲這纔是最容易放鬆的地方。細細在別院附近的山莊裏找了一個活，這些京城郊外的別院，平常主人家根本不會過來住，所以細細要乾的活十分的輕鬆，她總是到處轉轉，經常會在附近的田莊碰到白鳳山別院裏買菜的大媽。雖然一開始大家互相不熟悉也不多什麼，但是一來二去，細細就和大媽熟悉了起來。細細從來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外表十分憨厚，這大媽雖然也是白鳳山精心挑選的忠厚之人，但是經不起有心算無心，漸漸也和細細熟絡了起來。細細從來不去大媽家串門，就連白鳳山不在的時候也不去串門，一來是害怕白鳳山突然回來，畢竟天神進出都依靠天神的靈力，並不需要多大的功夫，一瞬間就能到。二來則是因爲細細不想別人對她留下了印象，在閒聊的時候被白鳳山聽了去。白鳳山是多小心的人，細細就是多小心的人，她不會落下一絲把柄被白鳳山抓住。那大媽和細細閒聊中說出了很多事。細細知道了在這別院中住的姑娘是個很貌美的姑娘，外貌簡直是成魚落雁閉月羞花，那白鳳山也很喜歡她，不過表面上像是兄妹一樣相處。這姑娘平日裏癡癡傻傻的，但是白鳳山卻從來沒有不耐煩，照顧的很細心。這麼一照顧就是好多年過去了。細細知道這天神是不可能在凡間有什麼妹妹，看來這小姑娘對白鳳山來說是個要緊之人，白鳳山讓她在凡間盯着葉東樓的時候，她就發現，葉東樓也不是一個普通人，看樣子，竟像是天神轉世，那些妖怪們對他都客客氣氣的不敢大聲說話，好像是害怕他一樣，連葉東樓的名字都不敢提。後面來的那個小姑娘，雖然渾身上下一點靈力都沒有，看着傻乎乎的，但是細細總覺的不簡單，看着倒像是什麼厲害人物，但是到底哪裏厲害，細細也說不出上來，總之，這兩個人，讓細細覺得和辯機芸娘兩人都是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