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平常的語氣道:“脫光衣服。”
王鋒微微一愣,但還是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僅剩一條內(和諧)褲。
“全脫了。”男醫生慢條斯理地說。
“內(和諧)褲也要脫?”
“對。”男醫生的語氣呆板無力,但卻是不容置疑的態度。
王鋒抿了抿嘴脣,無奈地脫下了最後的衣物。
王鋒:“……可以結束了嗎?”
男醫生沒有理他,而是招呼前後兩邊的同事。
“哇哦。”呼啦啦八九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圍攏過來,男女都有。
他們兩眼放光,對着王鋒的身體評頭論足,像是在談論一匹種(和諧)馬。
“……”王鋒只感覺十分無語。
其實他內心倒沒什麼特別的感受,畢竟縱橫諸天萬界近萬年,臉皮早已錘鍊得比地幔層還厚了,怎麼會爲這種小事感到羞恥。
想象一下,我現在是站在展臺上的大理石雕塑《大衛》,這些人只是來參觀我的遊客而已……王鋒開始自我催眠。
這羣醫生興奮地議論着,開始爭論。
其中一個年輕的女醫生甚至伸出手指,但被王鋒冷冷地掃了一眼後,立刻訕笑着縮回了手。
“好了好了,看夠了,都回去。”男醫生把其他人趕走後,掏出一個高倍的放大鏡,仔細檢索王鋒全身任何一處細節。
終於通過了難熬的全身體表檢查,接着竟然是靈魂檢查。
負責檢查的醫師是一個女老太太,穿着白大褂,但臉上畫滿詭祕的咒文,配合那張猶如曬乾橘子皮的蒼老臉頰,彷彿一個老巫婆。
“嘿嘿。”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曖昧笑容,敏銳的目光在王鋒身上滴溜溜打轉。
你笑個屁啊……王鋒一陣無語。
“放空你的身心,想象一下,你是一朵輕輕飄蕩的蒲公英……”老太太掏出一張黃色符紙,貼在王鋒額頭上,旋開桌上的銅香爐蓋,一股嫋嫋煙氣從中飄散而出,帶着雨後松露般的清香。
接着是自由意志檢查,判斷王鋒是否有自由意志,而不是被別人操縱的傀儡。
負責檢查的醫師是一個神神叨叨的老頭,他拿出各種晦澀刁鑽的哲學問題來考驗王鋒,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檢查。
所幸這檢查還算靠譜,王鋒當然是有自由意志的人了,所以順利通過。
“結束了吧?”王鋒鬆了口氣,“我可以走了嗎?”
“還沒完,過來做最後一項檢查。”
帳篷深處,一盞燈亮起,一個腆着大肚子,肥肥胖胖的醫生站起來了。他滿臉橫肉,濃密的絡腮鬍子塞進衣領裏,像屠夫更多過像醫生。
“小夥子,到這裏來,躺牀上。”胖醫生用短胖的食指點了點面前的鐵牀。
王鋒踱步過去,只見鏽跡斑斑的鐵牀上有多個拘束帶,看樣子是用來控制躺在牀上的人。
“這是幹什麼的?”王鋒納悶道。
“別管那麼多,叫你躺下就躺下。”醫生的語氣永遠都是那種我爲你好、禁止質疑的態度。
王鋒無奈躺牀上,胖醫生的女助手過來,用拘束帶捆死了他全身,讓他只能呈大字形仰躺着,隨後還用一塊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
“乖乖地,別怕。”女助手蓋好黑布後,在王鋒耳畔輕言軟語。
“臥槽!”
王鋒的視力何其敏銳,透過黑麻布中的縫隙,仰頭看見明晃晃的白色燈光下,胖醫生舉起一把大砍刀,朝着他脖子劈下來!
他反應迅速,而且力量極大,立刻掙脫拘束帶,翻身一滾。
“鐺!”大砍刀砸在鐵牀上,劈了個空。
“你做什麼?”王鋒翻身站起,憤怒地問道,同時無形的玄力在手掌聚集。
“你別怕。”胖醫生將厚重的砍刀扛在肩上,“我只是要把你切成幾塊,觀察切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