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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解府去?”解薔當然不會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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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南搖搖頭:“真的要回去只能是八月十三回門之後了......按規矩,我是您的丫鬟,是陪嫁,不能擅自回孃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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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薔抓了一把自己的長馬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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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南是不可以住在中山營的,真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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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外頭有人在稟報,“王爺讓小的來告知您,太子殿下和邱大小姐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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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解薔安撫了還南,說不會獨留她一人住在明王府的,隨後便帶着惴惴不安的還南在小廝的帶領下去了聞蟬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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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蟬殿是距離議事書房最近的一個待客偏殿,明王府一個接待親朋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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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薔進屋時,太子和邱琳已經喝上了,康安坐在主位上,隨性的泡着他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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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漏進來,正好落在三人圍坐的席上,淺邊的茶盤不是什麼精雕細琢的上品,甚至有些未經打磨的粗糙,造型野蠻,不講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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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老解來了,”太子沒有起身,只是偏頭與解薔打招呼,“來喝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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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琳也衝她招手:“這是小安表舅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茶,還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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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座山上隨便掐的一把野茶,好喝是因爲剛好拿到的這罐好喝。”康安頭也不擡,手上翻飛,將又一盅新沏好的茶在一排玲瓏小盞上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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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解薔疊着腿,坐到了康安對面,也不喝,看着茶麪的水汽裊裊上升,消失在陽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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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依舊熟練地泡着他的茶,不停地沏茶,倒茶,也不管大家喝不喝,滿了他就倒掉,重新來過,也不說話,是四個人裏最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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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琳是被太子邀來的,她也望向太子,聽聽他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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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不該今日來的,畢竟你們倆剛大婚,肯定忙得很。”太子先客套地說了句場面話,畢竟這不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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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薔如實說道:“不忙,殿......太子殿下既然來了,直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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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聽了倒是手裏停頓了一刻,給了他親大哥一個眼神,又繼續他的泡茶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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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眯眯地繼續說:“本宮來是要說,讓西旗帶走的那一壺酒已經有消息了,雖說藥是普通常見的幻藥類,可其中各藥材的配比卻有跡可循,再具體一些的內容涉及到機密,本宮也無法得知,只能告訴你現在西旗已經出城捉人去了,本宮來就是通知一下二位——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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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琳瞭然:“所以您才邀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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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薔換了個姿勢,一條腿曲折,一條腿踩在席子上,一手肘搭着膝蓋,一手支撐着她微微後仰的身體:“可是爲什麼是您來告訴我們,西旗的人呢?叢玉怎麼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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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大人叫叢玉出城辦差去了,這事差不多到這裏就不需要西旗,現在已經全移交東旗查,南旗損失了一些人,最近在徵兵練兵。”太子順便簡單地說了說三旗的近況。
解薔發現:“就北旗閒的......他們怎麼這麼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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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不吭聲的康安一下吸引住三個人的注意,他依舊垂眼泡茶,像是在自言自語,“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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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薔隱忍着,凝視對面,聆聽他的狗言狗語:“解統領?懂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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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還真是受教了。”解薔冷淡地回,不生氣,氣出病來沒人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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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邱琳帶着一絲絲頹喪:“爲什麼會下藥到我的酒裏,我不懂,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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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立馬接過話茬:“大家一起先來捋一捋如今的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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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薔擡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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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假設,那藥是針對老解的,卻放在了琳兒帶來的酒裏?”太子把玩着茶盞,不緊不慢說,“老解的席位在主帳裏,而那個酒杯中,並沒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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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下藥的話,投進解薔在主帳席位用的酒杯裏纔是正常的,”邱琳也很認同太子的邏輯,她接着分析,“我在白日裏,確實沒有向解薔發出過約酒的邀請,因爲我知道她是在要陪同在主帳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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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藥還是下在了邱琳的酒裏,解薔順着這個假設盤復,詢問邱琳:“如果我當時沒有溜出來遇到你,你打算和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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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琳愣住,看向安靜泡茶的康安:“就......小安表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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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也不慌不忙,冷靜地回她:“你也沒有提前說約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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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就是知道你會提前離席,所以我就早早的在那裏等了。”邱琳剖析着自己當時的心裏想法,“我特意帶來的白閬酒,就是想讓你痛痛快快地喝一場,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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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把酒分給瞭解薔。”康安看破了現實的冷漠和欺騙,“可見你並不是很想請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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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記仇......邱琳盡力還原事發現場:“我等着無聊嘛,就自己先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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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來就看到你有些醉了,莫非那會兒你腦子已經有些亂了?”解薔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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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琳揉了揉腦門,她也不記得了啊,只記得看到解薔上來和她打招呼,她就高興地招呼人家坐下來,一個勁兒的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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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一旁看着,沒有說話,屋裏又只剩下康安倒茶的水聲和陶瓷的輕微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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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是針對我來的,假設不成立。”解薔下錘,敲定結論,“我這裏有兩個方向,一是康安,一是邱琳。可以繼續假設一下,在我看來大概率針對的人是康安那條路走的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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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出人意料的是,這次迴應的人是一直和她唱反調的康安,他終於放下了茶具,正式加入了對話,“畢竟最終的目標是龍泉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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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竟然,或許就是給琳兒下藥的,你或者老解,都是順帶。”只是太子苦於沒有證據,“沒有原因的另一種可能是沒有找到原因,不能這麼草率的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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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與你無關了,你還要查嗎?”康安問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引得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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