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拍了拍手,兩人高大的侍衛擡着桌椅走進地牢,擺在了中間的,將囚室裏,桌上的美味佳餚,酒壺酒杯擺放好,躬身退下。

    只有兩副碗筷,兩個杯子,兩把椅子。

    陸哲看向容元誠,“表弟,弟妹懷着身孕,你早點回去,這邊交給我。”

    容元誠神色平靜,“你夫人也懷着身孕。”

    陸哲似笑非笑,“那……不一樣。”

    容元誠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他看向左邊囚室裏被打得鼻青臉腫,去了半條命的凌霄,頭破血流依舊昏迷着的西門妤,視線一轉,又看了一眼右邊囚室裏一身狼狽,滿臉傷痕的西門琮,轉身離開了。

    尤霧成親懷孕之後都沒有跟容元誠黏在一起,不管任何時候容元誠要去做什麼,她都沒有意見,更多的時候跟君靈月和元秋在一塊兒。

    但容元誠心中仍是有些愧疚,他一直以來都很忙,尤霧很獨立,但他真的應該找更多的時間陪着她。

    至於這邊的事,蘇默和元秋已經把最重要的障礙給消除了,接下來審問西門琮和凌霄,容元誠覺得陸哲自己應該沒問題。

    等容元誠走後,陸哲落座,斟了一杯酒,舉起來聞了聞,“這可是曾經那君氏皇族珍藏的貢酒,一般人絕對喝不到。兩位,誰想跟我共飲幾杯?”

    凌霄緩緩擡頭,眸光陰沉。

    西門琮死死地盯着陸哲,面色扭曲。

    陸哲舉杯,朝向凌霄,“不如我們好好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有合作的機會?或者,商量一下你怎麼做,我們才能放過你最愛的紀舒?”

    凌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想讓我出賣舒妹,你做夢!”

    陸哲滿面嘲諷,冷笑連連,“就你這蠢笨如豬的腦子,也想跟我那聰慧超羣的表妹和天仙妹夫鬥?真是笑死個人。還得要我提醒你,你已經把你的舒妹給賣了,且買不去了,呵呵。”

    凌霄面色一僵,陸哲確定聽到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悅耳動聽,他喜歡。害人不好,但禍害這些個人渣雜碎的感覺,陸哲只覺得通身爽快!

    “莫生氣,方纔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此等美酒佳釀,怎麼能便宜了你這賤人?就算要共飲,我當然會邀請西門家主一起。”陸哲說着,不顧凌霄陰沉至極的臉色,轉頭看向了西門琮,“西門家主,東明國皇室貢酒,可要嚐嚐?”

    “西門琮!你不能……”凌霄到此時,竟然下意識地開口,想要阻止西門琮。

    但西門琮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在陸哲話落之後,就從地上起身,走了過來。

    進了中間的囚室,西門琮直接走到鐵欄杆旁,看着不遠處的凌霄,笑得邪佞,“老子真是瞎了眼,相信你們這對狗男女!事到如今,你還想讓我護着那個水性楊花的賤人嗎?且等着,我一定讓你們不得好死,把你們的野種大卸八塊,扔去喂狗!”

    凌霄臉色一白,“那……那是你的兒子!他長得根本不像我,我先前那麼說,只是在自欺欺人!因爲我愛紀舒,做好了接受她和她的孩子的準備,不管那還是是不是我親生的!”

    西門琮聞言,狂笑三聲,“編!你接着編!你看老子信嗎?不過那孩子真是不像我,也不像你,我以爲那是我的種,你以爲那是你的種?我是喜當爹,你以爲你不是?哈哈哈哈!誰知道那個賤人背地裏有多少個情郎?”

    凌霄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動了動嘴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而西門琮不再理會凌霄,轉身走向桌邊,在陸哲對面坐了下來,擡手擦了一下嘴角乾涸的血跡,提起酒壺,仰頭,咕咚咚灌了大半壺才停下來。

    將酒壺重重地放在桌上,西門琮重重地嘆了一聲,“好酒!”

    陸哲緩緩地笑了,擡手又拍了兩下,“西門家主喜歡就好,管夠。”

    很快,侍衛扛着一個大罈子走進來,按照陸哲的吩咐,把酒杯換成了寬口的大碗。

    西門琮連着幹了十幾碗之後,握拳砸了一下桌子,看着陸哲說,“我知道你,沐振軒的外甥,天生缺隻手的殘廢!”

    以前陸哲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他殘廢,但如今他對這個早已沒那麼敏感,因爲他的自信跟身體是否健全無關,他已經擁有尊貴的身份地位,高強的實力,和這世上最好的親人朋友。

    以前罵陸哲的人,會讓陸哲自卑進而怨恨。

    如今再用身體來說事罵陸哲的人,在陸哲眼中,都是跳樑小醜,懶得理會。

    當然了,西門琮倒也沒有這個意思,陸哲知道,因此更不會在意。

    見陸哲神色如常,西門琮眸光幽深,“沐振軒都死了,你卻混得越來越好,果然是個人物!”

    算起來,西門琮這個中年人是陸哲的前輩。

    陸哲微微頷首,“我應該,多謝誇讚?”

    西門琮冷哼,“蘇默和容元秋呢?是老子不配他們親自審問嗎?”

    “方纔還誇我,現在又覺得我不配審問你?”陸哲似笑非笑地反問。

    “廢什麼話?”西門琮顯然是個暴脾氣,“老子就是覺得,當年蘇默害死我爹,是用了詭計,勝之不武,我要跟他光明正大地比試一場,若我贏了,讓他到我爹墳前去磕頭!”

    陸哲挑眉,“當年蘇默才十七歲,你爹的年齡能當他爺爺了,就算你爹光明正大地打敗蘇默,你會覺得很有面子嗎?”

    西門琮擰眉,“你們仗着年輕就有理了?出來混,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誰跟你比年紀?”

    陸哲點頭,“我只是打個比方,你的看法我認同,我跟蘇默是年輕,談不上有理沒理,也不是那年齡說事。不過當年你爹跟蘇默的糾葛我知道,你爹都打算把蘇默給糟蹋了,還想讓蘇默光明正大地打敗他,才能殺他?這就是你的道理?你爹一把年紀,中了蘇默的計,把命都丟了,武功高又如何,有用嗎?如果你認爲腦子不是實力的一部分,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你的話,還給你,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誰跟你玩兒光明正大比試那一套?光明正大這個字,你爹跟你,都不配提,謝謝。”

    西門琮被陸哲一通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着牙說,“你是在說我西門家都是蠢貨嗎?”

    陸哲聞言,笑意加深,“你爹當年比蘇默強那麼多,卻死在他手中,不夠蠢嗎?你作爲西門家的家主,被一對狗男女玩弄於股掌之中,被他們當做傀儡一般擺佈,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不夠蠢嗎?至於你妹妹……”陸哲聲音一頓,看向依舊昏迷着的西門妤,輕嗤一聲,“以她的出身和實力,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還需要我多說什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