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要高興得太早。”元秋看着山洞外面漸漸亮起來的天光,微微搖頭說,“此時需得謹慎,一不小心就會得不償失。表哥也說了,楚良曾以爲,他是蘇顏信任的心腹,唯獨他沒有被蘇顏下毒控制,那麼,既如此,楚良選擇背叛楚老家主,效忠蘇顏的原因是什麼?總會有個原因的,既然並非被逼迫,我們就更需要知道這個原因。”

    陸哲立刻看向了楚峻,“楚良爲何會效忠蘇顏?”

    楚峻回答陸哲的問題,“因爲他一直不服氣祖父,不甘心楚家時代隱居在飛仙島上,他想要的權勢,我娘給了承諾,他相信了。”

    “如果只是追逐權勢的話,那不是很容易拉攏過來?如今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在容家,我們可以給他更容易實現的承諾。”容元朗說。

    “但他是個背信棄義之人,若假意答應跟我們合作,轉頭把我們出賣給了蘇顏,並非不可能。”元秋說,“僅憑他被蘇顏下毒控制,並不代表他一定會背叛蘇顏。甚至他慘死的孫女,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未必比所謂的大業更重要。”

    “那倒是。有些人的感情,只在不觸犯到自己利益的情況下才會有。”陸哲認同元秋的話,雖然元秋是在反駁他的提議。自小見識過人心冷暖的他,很清楚有些人是根本沒有底線的。楚良真的會爲了一個已經死去不能復生的孫女而跟蘇顏爲敵嗎?答案,是個未知數。

    “秋兒言之有理。那就再給楚良一個不得不跟我們合作的理由。”蘇默說,“楚峻說過,楚良有六個孫女,只一個孫子,疼得如珠似寶。”

    陸哲冷笑,“給他孫子下個蘇顏都解不了的毒,看他敢不敢賭。”

    這種事,暫時不能刻板地考慮楚良的孫子是不是無辜,畢竟蘇默和元秋也沒打算真的把人害死,只是手段而已。

    元秋想了想,“也好。這島上說是很大,但也有限。其實蘇顏應該能預料到我們會來,且近日會到。如果按照原本交換人質的約定,蘇顏應該最晚三日內需要帶着答應交換的人質離開飛仙島去往約定的地方,如果她沒動靜,就是算準了約定不作數,我們一定會來。如此,只要不落入她的手中,暴露與否,已不在於是否直接出現在她面前。所以,該做什麼,不如放手去做,趁着蘇顏尚未確定我們是否到了的時候。”

    “沒錯!”容元朗點頭,“娘說的,不得不做的事,計劃可以大膽些,行動儘量謹慎些,猶豫不前容易錯失良機!”

    楚良的事暫時定下來,屆時蘇默親自出手,前去會會他,有初步的計劃,但具體怎麼做,見機行事。

    陸哲和容元朗這才說起他們兩人昨夜在楚家外圍查探的結果。

    “楚家如今沒被抓起來的長老都投靠蘇顏了,其中或許有被蘇顏下毒控制的,但我認爲不多。”陸哲說。

    這些楚峻交代過。不是沒有人選擇對楚老家主忠心耿耿,不願屈服於蘇顏,但第一個明着跟蘇顏作對的長老,已經被她當衆虐殺了。而楚雄親口說,都不要管他,活着最重要。

    但楚良毫無疑問是所有長老之中第一個主動效忠蘇顏,事實上早已跟蘇顏暗中勾結的人。

    “北島的平民百姓,很安靜,看起來都沒什麼事。”容元朗說。

    在山洞裏面無法再生火做飯,船上的鍋碗也都沒有帶下來。正事要緊,暫時先喫乾糧湊合一下。元秋覺得,三日之內,事情一定會發生變化,如今他們需要做的是儘可能掌握主動權。

    昨夜被蘇默放倒的南岸守衛就在山洞裏,人還活着,被陸哲弄醒,詢問了幾個問題,但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答案。他只是被安排去守島,對於島上權力中心發生的劇變,幾乎不瞭解。

    而這說明,飛仙島上或許很多人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做主的人變成了蘇顏,楚雄被蘇顏毒害篡權了。

    因爲青霆跟那守衛身形相仿,元秋給他做了易容,他也聽到了那守衛的名字和其他一些基本的信息,還有說話的聲音,便離開山洞,到海岸邊去頂替了那個守衛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在去給守衛送早膳的人之前到那兒,就不會被人發現。因爲相鄰兩個守衛都相隔很遠,且不能隨意走動,只有送飯的人才會查崗,且不存在換班,因爲沒有多餘的人手。

    青霆走後,到了半晌,天色一下子暗下來,雷雨將至。

    這是飛仙島的雨季,經常會有迅猛的暴風雨,先前還沒抵達飛仙島,他們在船上就遭遇過了。

    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天色,頃刻之間就彷彿入夜了一般,蘇默從地上拿起那個茶杯,塞入懷中,“正好,我去找楚良。”

    大雨天,無事的人不會在外面走動,負責盯梢的人視野也會受限,對蘇默而言是不錯的掩護。

    “我跟妹夫一起去。”陸哲立刻說。

    “我一人行事方便些。”蘇默搖頭。

    “兩個人一起穩妥些。”陸哲堅持,並看向元秋。

    元秋想了想說,“你們一起去吧,互相有個照應。”

    蘇默和陸哲離開之後沒多久,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容元朗坐在山洞入口處,嘀咕了一句,“怎麼不下來一道天雷,把蘇顏那瘋婦給劈死。”

    元秋讓容元朗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胡思亂想。

    楚良作爲楚家大長老,他跟兒孫的住處離家主楚雄所住的東院不遠。

    蘇默和陸哲在大雨中潛入楚良的家,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陸哲看到一個婢女撐着傘提着食盒進了一個院子,跟蘇默打了個眼色之後,兩人默默跟上,並靠近了婢女進的房間。

    “少爺,不要……”

    “別給臉不要臉!”

    “奴婢已經定親了,不能……”

    繼而房中傳出巴掌聲,辱罵聲,撞擊聲,倒地聲,哭叫聲……

    陸哲面色一沉,已經基本確定,裏面定就是楚良唯一的孫子楚奇的房間,而這楚奇,看樣子跟楚峻也是一路貨色。

    不等陸哲詢問蘇默是否要出手,蘇默已經撿起一塊被雨打溼的石頭砸向了窗戶。

    “誰?”

    隨着一聲怒吼,衣衫不整的婢女推開門跑進了雨中,楚奇追出來,卻被一陣風“吹倒”在地,頭還沒擡起來,後頸一歪,昏死過去。

    陸哲看了看四周,拖住楚奇的一條腿,把他拽進了房間裏,蘇默跟着進去,把房門關上了。

    方纔楚奇只是中了蘇默的迷針。既然是個好色的敗類,自然更無需客氣,陸哲拿出一顆藥,粗魯地捏住楚奇的下巴,強迫他張嘴,塞進了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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