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蟬吱吱喳喳地鳴叫,讓不堪忍受酷暑的人,心生煩躁。

    明月坐在落地窗前,懶懶地靠在柔軟的靠墊上,手裏捧着一本書,緩緩朗讀着上面的故事,阿文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捧着腦袋,安靜地看着她。

    她讀着讀着,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驟然停了下來,神情恍惚地盯着書本上密密麻麻的的小字。

    “敏兒——”阿文她面前揮手,叫着她的名字。

    她猛然回過神,笑了笑,“怎麼了?”

    阿文擔憂地看着她,“敏兒,你今天有點奇怪,是不是有心事?”

    自從經歷了昨晚那一幕,阿文已經正常了許多,雖然還沒有完全放開過去的事情,但也不再拒絕面對過去,他的言行舉止也開始像成年人。

    明月搖了搖頭,“沒事。”

    阿文抿了抿脣,認真地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逼你了,不過,我是你的朋友,如果有困難,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她揚起脣角,“好,知道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是宮景逸的聲音,“明月,我們談一談。”

    明月眸光微微一動,沒有回答。

    阿文笑了笑,“是哥哥,他好像有事找你,我先出去了。”

    他走到門口,打kai房門,看到宮景逸面色平靜地站在門口,他燦爛一笑,“哥哥,你回來了,明月在裏面,你進去吧。”

    宮景逸拍了拍他的肩膀。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宮景逸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她神情正常,眼眸平靜地注視着他,淡淡道,“你想談什麼?”

    他亦淡淡道,“抽時間出來,我和你一起去拜訪院長媽媽。”

    明月詫異地看他,“做什麼?”

    他眼眸微微動了動,聲音變得溫和,“我知道在你的心裏,將院長媽媽當成母親,我們結婚的事情,自然應該取得她老人家的同意。”

    明月手指悄然掐進掌心,她突然噗嗤笑了起來,“宮景逸,你不是吧?這麼玩不起?我們就當那是一夜情,你情我願,一拍兩散,不用放在心上。”

    宮景逸眼眸幽深,沉聲道,“我做的事情,我會負責。”

    她煩躁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瞪着他,“我說過了,不需要你負責,況且,我以前男人多得是,如果個個都鬧着對我負責,根本輪不到你。”

    他霍然站起,渾身透着冷冽的寒意,脣角緊繃着,“你一定要用這樣的話作踐自己麼?”

    與她相處這麼久,他很清楚她是怎樣的女人,更何況他以前還調查過她,知道她在男女關係上面非常清白。

    明月冷哼了一聲,“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總之,你只要清楚一件事,你不用對我負責,我也不會跟你結婚!”她似乎還嫌自己說的話不夠重,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就算你不嫌棄我,我也嫌棄你,我不會要你這樣的二手貨。”

    “你——”宮景逸怒氣陡然膨脹,雙拳緊緊握成拳頭,死死地盯着她,半晌之後,怒氣漸漸收斂,語氣沉靜,“你以爲用激將法,我就會改變主意?別天真了。”

    明月抿了抿脣,冷聲道,“就算被我嫌棄你,你也不介意嗎?宮景逸,你也太賤了!”

    話音剛落,她腰間一緊,被他猛然拉進了自己的懷中,他的手臂就如鐵鉗,將她的身體緊緊禁錮着,他雙目中燃燒着怒火,有種恨不得掐死她的衝動,“我承認心裏還有別人,但是既然決定娶你,我會試着忘記,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我!”

    她平靜地盯着他的雙眼,淡淡道,“何必呢,沒有愛情的婚姻,雙方都痛苦,我不愛你。”

    他深邃的眼眸翻騰着驚濤駭浪,他薄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緩緩地,緩緩地將她鬆開。

    宮景逸打開門,在門口偷聽許久,但什麼都沒有聽到的華叔連忙直起身體,笑眯眯地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拖到走廊盡頭,壓低聲音道,“阿深,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宮景逸鐵青着臉,“華叔,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華叔老臉上堆滿了笑,“哎呀,別這樣說嘛,老人家可是很傷心的,阿深,你老爹去世之後,我一直擔心你的個人問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錯的女孩,可不要錯過了。”

    宮景逸沉着臉,明顯拒絕回答。

    “哎呀呀,別這麼冷淡嘛,就透露一點點——”

    宮景逸臉色黑得更加銷魂,嘴角抽了抽,“華叔,你太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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