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激動:“這是你?”
穆安:“是我,可能與現在有些不同。”
畢竟這照片應該是她二十出頭拍的,那時候風華正茂,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她都沒給別人看過。
畫像上的穆安裝扮怪異,裙角被風微微的掀起,露出白皙的肌膚,看的蕭辭耳尖一紅,佯怒:“不成體統。”
輕輕笑了一聲,穆安指着上面的她說:“在我的世界,大家都是這樣,男女平等,沒有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雙人。”
微微擡眼,許是震驚透了,蕭辭有些木訥:“一生一世一雙人?”
“對”,穆安堅決的點頭:“所以蕭辭,我想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始終融不進去這個時代的三妻四妾,融不進去一顆心掰成數塊用,她要就要一刻完整無缺的,只屬於自己的。
“好”,蕭辭低低笑了一聲:“穆安,本王也想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短暫的共識達成,下一刻蕭辭又忍不住去看手中幾張畫像,裏面的東西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人們怪異的裝扮,亮如白晝的光,還有崛地而起的建築,平坦的官道……
許久,他才放下手中照片,閉眼捏了捏“突突”直跳的額角,以爲是一場夢,可睜開眼睛,事實告訴他……他真的娶了一個仙女。
乾澀着嘴,他最後一次問:“這都是真的?”
知道蕭辭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穆安也不強求,貼心的告訴他:“都是真的,那是一個先進的時代,高科技的時代,追求自由的時代,出行不用馬車,不用一路奔波,甚至可以藉助工具飛行的時代……是曾經屬於我的時代。”
“屬於你的時代?”蕭辭愣住,抿了抿嘴,將卡在喉嚨裏的話咽回去,轉而問:“是誰傷了你?傷那了?”
原地蹦蹦跳跳轉了一圈,穆安給他看:“我沒事,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這不遇見你了嗎?哪怕時間再錯一點點,我們就不可能遇見了。”
一瞬間蕭辭嚴肅起來,叮囑:“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如此天方夜譚,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可是蕭辭親眼見到了,他無法保證別人知道之後,穆安會處於怎樣的危險之中。
“我知道”,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穆安道:“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我會保護自己,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我可以原地躲進去的,只要我不出來,誰都找不到我。”
蕭辭鬆了口氣,一擡眼:“所以前幾次你都是故意躲着本王?嗯?”
穆安:“……”
“呃……我錯啦”,她愣了愣,感受到周身的危險,轉身就要跑。
後脖頸被一直略微粗暴的手掌輕輕握住……穆安被蕭辭一隻手揪了回來。
居高臨下看着她,蕭辭無奈,嘆氣:“跑什麼,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尾音沙啞,抑制着上揚的氣息,極具曖昧。
被迫仰着頭,她瞳孔漸漸放大,某人脣角微翹,欲拒還迎……薄軟的脣從嘴角一直蔓延到耳垂。
“不論是怎樣的世界,在這裏,你就是屬於本王的,穆安……別逃……”
腦殼“嗡”的一聲,炸了!
“……嗯”,她含糊不清的咕噥一聲,便被熾熱的氣息卷的蕩然無存。
天色未暗,晚膳還未喫,穆安有些餓了,可某人好像比她還餓。
等她酥麻的神經平緩下來,才發現哪裏不太對勁……?
她不是“虛心”的在承認錯誤嗎?牀帳什麼時候下來了?
“哎哎哎”,穆安靈敏的往後一縮,連同溜到一邊的被子拽過來,瞪大着眼睛紅着耳尖兇他:“你……你怎麼這樣?”
蕭辭優雅的脫掉外衫,好整以暇的看他:“怎樣?”
胸口一噎,她看了一眼凌亂的牀緯,咬牙切齒:“你白日宣……淫。”
輕笑一聲,蕭辭墨瞳如夜,盯住裹腹的獵物一般,輕聲:“未免夫人再次誤會,本王這次不謙虛了。”
“……”
灼熱從心底燒到了每一根頭髮絲,說實話,在蕭辭逼近的那一刻穆安躲了一下,可這次,真如他所說。
一點都不謙虛。
溫熱有裏的手掌擋住她所有的退路,動作極盡溫柔。
九方居的下人們戰戰兢兢的埋頭做事,他們主子怒氣衝衝的逮王妃進去已經兩個時辰了,天色暗了下來,晚膳已經備好了。
明月和嚴寬遠遠瞧着房門緊閉的主屋,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主屋的簾子都遮上了。
嚴寬低聲:“明月,要不你去瞧瞧?”
嚴寬細細想了一下違背命令的下場,打了一個冷顫,搖頭:“不去。”
冷哼一聲,聽風在旁邊沉思,身爲屬下,她們不應該嚼舌根,可是之前穆清清大鬧的話她們都聽了個七七八八,心下有疑,卻也不能多嘴。
朝主屋的方向望了一眼,聽風冷着臉轉身離開。
明月好奇:“聽風怎麼了?”
嚴寬:“可能是被大齊公主氣着了,海潮閣這會還鬧着呢,方纔有個大齊婢女想要去永和宮告狀,被聽風一劍挑了回去,半條命都嚇沒了。”
“……”明月嘆了口氣:“王妃說的不錯,青簡和聽風還挺般配的。”
說曹操曹操到,一擡眼青簡陰沉着臉過來:“小姐呢?”
衝她擡了擡下巴,明月道:“還沒出來呢。”
她話音一落,青簡臉黑了一個度,明月機智的攔住她:“你別衝動,主子不會傷害王妃的。”
青簡皺眉,以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也不會。
方纔她提着穆清清出去,穆清清什麼都招了,一個念頭此刻在她腦子裏懸浮不定——小姐和之前的穆府嫡女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可這般詭異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發生,之前的穆府嫡女去哪了?
嚴寬一堵牆似的擋在青簡面前,對她憨傻一笑:“青姑娘別衝動,裏面不什麼動靜也沒嘛。”
“別這樣叫我”,青簡冷冷的開口,抿了抿脣,想辯駁幾句,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悶哼一聲轉身去尋五香和八角。
兩個丫頭被王府的侍衛給看住了,脫不開身,青簡此刻一個頭兩個大。
外面的人急的團團轉,各懷心思。
主屋裏面卻是一片春光旖旎,淡淡的檀香縈繞,蕭辭輕輕在露出的額頭吻了一下,起身退開。
“弄疼你了?”
穆安縮在被自己快要把自己憋死,一聲不吭,氣鼓鼓的熱了半天,身體的下墜讓她分不清天堂和地獄。
選擇做個羞答答的啞巴。
“啞巴”覺得她此刻一定滑稽極了,這輩子都沒如此丟人過,她都求饒了某人還是不肯放過她,害的她差點脫口而出一聲“爸爸”!
見被子裏的人一動不動,攥着被角的指尖粉嫩一片,好不容易壓下去啦的火氣又泛了上來,蕭辭吐了一口濁氣,埋頭在那白皙纖細的指尖親了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微紅的指尖落荒而逃,“嗖”一下遁進了被自己。
蕭辭有些哭笑不得,俯身擁上去,聲音還透着欲氣未消的沙啞:“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本王錯了。”
“夫人要打要罰都可,別悶壞自己了,本王甘之如飴。”
“別躲了,方纔怎麼沒見你這般害羞,夫人過剛,本王甘拜下風。”
“……”
穆安覺得自己再聽下去耳朵非長繭子不可,這人哪裏來這麼多騷話。
身上的重量又沉了沉,穆安猛然將人推開,露出一個紅彤彤的腦袋出來,憨態可掬,眼眶微紅,瞳孔溼漉漉的,樣子可憐極了,剛哭過一場似的。
看到蕭辭微挑的眉尖,一臉魘足的得意表情,她就支吾着說不出話來,腦子裏被人安了阻斷器一樣短路了個七七八八,生生將自己憋成了一根胖乎乎的茄子。
“流氓……”,穆安有氣無力的罵了一句,眼睛非常不誠實的多瞟了兩下,才扭過頭:“你先把衣服穿好。”
“流氓”低低笑了一聲,垂眼看了一下自個這一生中最“不成體統”的時刻,中衣披了一半,鬆鬆垮垮的搭在肩上,露出完整的胸膛。
穆安臉又開始紅了,蕭辭緊緻的肌理一遍遍在她腦子裏過電影,揮之不去,他的身上有着幾道積年累月留下來的劍傷,惹人心疼。
常年留在京城,未受到塞外風沙的磨礪,皮膚偏白。
穆安承認,她的心從一開始就沒落回過原位。
系統已經數次沒眼色的提醒她“心率過快……”。
腦子一片混亂,她也不知道是誰的,或許兩人都不怎麼好吧。
正胡思亂想着一陣涼意襲來,騰龍就被抱入了懷裏,穆安瞪着眼睛,靠着衣不蔽體的胸膛:“放我下來。”
墨發慵懶的搭在肩上,蕭辭沉聲:“不放,洗個澡該用膳了。”
穆安一噎:“你出去,我自己洗。”
“不成”,蕭辭拒絕的理所當然:“本王也要洗。”
“……”
主屋後面是連着天然溫泉的,穆安之前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裏,泡着老舒服了。
水霧繚繞,她想自己這是徹底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