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310 紛亂起(3)
    沈行白雙拳緊握,差點衝出去,被沐珣按在地上,沐珣低聲吩咐隨從:“去,保護王妃!”

    隨從不解:“世子,屬下都得留在世子身邊。”

    沐珣冷聲:“快去!保護王妃,寸步不離!”

    “……是。”

    “沈行白,稍安勿躁!”

    沈行白憤憤不平的朝蕭晟淵看了一眼,心下只有一個念頭,三嫂猜對了!

    這個時候他是不是該慶幸,三嫂早做打算了呢?

    衆人震驚之際,攝政王突然笑了,他向前去,昂首看着至尊之位上孱弱的人,平緩道:“皇上不防再說一遍。”

    蕭晟淵變了臉:“朕差點就死了,皇叔難道不想給個答案嗎?朕就在那站着,看着皇叔一箭射過來,爲什麼?皇叔爲什麼要殺朕?”

    幹秋陽磕了三個頭,大聲:“攝政王此舉大逆不道!這分明就是弒君!”

    蕭晟淵:“這分明就是要反了!”

    此話一出,誰還敢站着呢?

    隨着樂聲戛然而止,刷啦啦跪了一地,整個殿上還站着的,也就只有煞氣外露的攝政王和翩翩然的大涼世子了。

    雙人之姿,驚的蕭晟淵眼角的陰鬱重了一層,果然……他這位好皇叔早就同大涼勾結在一起了。

    殿上無人說話,大家靜靜的看着攝政王緩緩到一邊單手提了個椅子過來,面色不豫的坐正。

    如此囂張!

    微微擡眼,蕭辭直眼射上去,蕭晟淵一凜,寒潭似的雙眸裏,充滿了失望。

    “皇上是認定本王要反了?”

    驚懼之下,蕭晟淵心快要從胸膛裏跳出啦,他嗓子冒煙,毅然決然:“皇叔這次做的太明顯了,朕就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行了,皇叔也說了,朕是天子,你是人臣,哪裏有人臣位於天子之上的道理。”

    ……他怕啊!

    “箭就是本王射的,本王認”,蕭辭擡聲,讓每個人都聽清楚:“皇上就在這等着本王呢,是本王高估你了。”

    “放肆!”武清文那點端莊此刻全然亂了,怒然呵斥了蕭辭一聲,連滾帶爬的到了前邊:“此事蹊蹺,皇上明察。”

    武清文慌了,蕭晟淵一開口就是要治蕭辭的罪了,“謀反”多大的罪名啊,扣在頭上那就是遺臭千年,摘不下來了。

    蕭晟淵:“皇叔都親口認可,還要朕如何明察,武相莫不是年紀大了,聽不清楚了。”

    “皇上恕罪,攝政王確實有疑,可先行收押,待查明事實真相在做定奪不遲,不可草草的定罪。”

    一衆老臣齊聲:“皇上三思——”

    蕭晟淵愈發陰沉,他看到蕭辭嘴角噙笑,那笑裏的七分薄涼不帶絲毫的感情。

    蕭辭靜靜看了蕭晟淵片刻,他明白了,長歪了的小苗也有如何精心照顧都扶不正的。

    他以“罪人”比喻蕭坤,而蕭晟淵一轉眼就要給他冠上“罪人”之名。

    冷笑一聲,蕭辭回頭對武清文拱手:“本王同左相向來不和,左相今日開口,看似好心,可本王難斷真假,畢竟這大殿之上已無本王可信之人了。”

    武清文快要吐血,他重重磕頭:“都這個時候了,王爺別不識好歹了,趕緊同皇上道明緣由。”

    椅子有幾分硬,蕭辭坐的不舒服,他方纔壓下憤怒之氣,不免有些受不住,傷口灼熱的疼,緩了片刻怒氣好似已經消了。

    起身將那椅子踹開,實木的重椅瞬間四分五裂。

    他最後一次問:“皇上想知道緣由嗎?”

    蕭晟淵被嚇到了,那分崩離析的椅子好似他的命,只需要皇叔那麼一捏,就沒了。

    牢牢的守着尊位,搖頭:“朕還能相信皇叔嗎?”

    蕭辭反問:“本王還能相信皇上嗎!”

    當然不能了。

    蕭晟淵步步爲營,小心翼翼,爲的就是這一天,從冬獵開始,他就要收網了,蕭辭權勢滔天,只有十惡不赦的罪名才能徹底將他從神壇拉下來,還有什麼比弒君更重的呢?

    只要瓦解了蕭辭的戒備,他就能破釜沉舟!

    “皇上真是給了本王一個天大的驚喜”,蕭辭驟然冷聲:“皇上啊,你不是個好的君王。”

    幹秋陽早就嚇得哆嗦不止,可他經蕭晟淵一手提拔,自然得處處爲皇上辦事,結結巴巴道:“大、膽,攝政王野心昭昭人盡皆知,劉遠同那張進分明都死在王爺手裏,還有那大齊公主,也是惹了王爺不快,才被王爺憤怒之下殺了,簡直是罪無可恕。”

    沐珣看過去,他真想將這幹秋陽直接殺了。

    只見那幹秋陽還欲說什麼,就被武清文隨手撿起飛在手邊的椅子腿,踉蹌着起來就朝幹秋陽打過去,直接兩棍子見了血,攔都攔不住。

    沈德重勸架都捱了一下,骨頭差點折了,場面開始混亂。

    “幹秋陽你再說,無憑無據擾亂朝綱,你纔是罪該萬死之人,大殿之上就敢胡言亂語,誰給你的膽子!”

    武清文怒道:“你這是要害了整個大梁,本相今日就先除了你!”

    幹秋陽一臉的血,卻也不甘示弱,悲聲:“武相處處袒護攝政王,又是何居心,皇上明鑑啊,臣不過是實話實說,怎麼就罪無可恕了?”

    眼前一陰,等幹秋陽再次擡眼,就見一墨衣角,蕭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沉聲:“你再給本王說啊?”

    “我我我……臣、”幹秋陽牙齒打顫,只能向蕭晟淵求救:“皇上明察,皇上明察……”

    “聒噪!”蕭辭冷着臉,一腳下去,幹秋陽再沒發出聲。

    蕭晟淵冷汗連連,勝敗在此一舉,他不能怕!

    不能怕!

    蕭辭刻骨的話縈繞在耳邊:“一個罪人而已,有什麼可牽掛的。”

    罪人而已!他蕭辭也是罪人,楚家都是罪人,那留着楚家骨子裏的血,更是不可饒恕。

    想到這些,蕭晟淵回神不少,他掏出帕子,小心的擦拭掉額頭的汗,再次硬聲:“皇叔啊,朕敬你重你,走到今日這個地步,誰也想不到,朕希望下半輩子皇叔還能留在朕身邊,以師之禮相授。”

    簡直可笑,蕭辭說:“所以皇上想要什麼?”

    “皇叔把兵權交出來吧,做個閒散王爺,陪着王妃。”

    孤狼軍一直是蕭晟淵的心頭大患,好在西北大營太遠,隔絕了京城內的所有訊息,宮門已禁,誰也別想出去!

    幽幽的看着貪婪的蕭晟淵,蕭辭說:“若是本王不肯呢?”

    那就是反了!

    眼看着火苗一觸即發,沈德重裝不住了,他上前含蓄的開脫:“臣有奏,方纔幹秋陽所說右相劉遠同張進之死,同樣的案子在各州各郡都有發生,案情已經統一報了上來,經臣查明,慘死的總共十九人,牽扯頗廣,這十九人同攝政王素無聯繫,更無仇怨,臣斗膽反駁幹秋陽無憑無據的推斷,此事怕是算不到攝政王頭上。”

    “是皇叔做的嗎?”蕭晟淵問。

    他查了,謝良就是將京城掘地三尺也沒查出半點蛛絲馬跡!

    這讓蕭晟淵驚恐不已,認定了就是蕭辭所爲。

    是沐珣做的,至於沐珣爲何這麼做……蕭辭不能說,更不能讓線索查到沐珣身上,他冰冷漠然:“還有什麼罪名,一併冠上吧,本王還受的住!”

    如此模棱兩可,同承認了有什麼分別?

    沐珣握緊了拳頭,笑着出聲:“皇上這是在請本世子看戲嗎?只是這戲未免太大了,本世子怕是消受不起。”

    沐珣一笑,蕭晟淵頭皮發麻,打了個冷顫,強撐着道:“世子也是戲中人,自然消受得起。”

    冷了臉,沐珣走到蕭辭身側:“皇上什麼意思?”

    蕭晟淵:“拿上來!”

    謝良奉命進來,髮絲微亂,黑靴上滿是泥水,身上還有血,像是經歷過一場廝殺。

    蕭辭瞬間沉眸,十指微收。

    就見謝良就地一跪,大聲:“皇上,臣奉命清剿攝政王府,王府中人奉命反抗,公然抗旨不遵,已悉數絞殺,臣在王府中搜出了攝政王勾結大涼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你找死!”

    沒人看清楚攝政王什麼時候出手的,只見謝良危急時刻拔了劍去擋,眨眼之間,人已經飛出去撞在柱子上,口吐鮮血,而那劍已經斷成了三截。

    數百禁衛軍攜兵就衝進來,將謝良救下,把蕭辭同沐珣團團圍住,坐在後殿的女眷已經哭了起來,哪有見過這陣仗!

    謝良僥倖沒死,那劍差點就是他的下場,他重新跪下:“皇上過目,證據確鑿,攝政王同大涼世子早有勾結,那十九人皆是死在攝政王手中,只因爲他們都曾前朝爲官,同楚奎有過節,而攝政王至今還心懷不軌,想要爲楚家報仇雪恨!”

    “簡直大膽!楚家是反臣!”蕭晟淵冷聲:“皇叔姓蕭,怎麼至今還賊心不死呢?”

    既然是做的證據,肯定就一個“真”字,誰都瞧不出錯來,就連這些年蕭辭同大涼來往的書信也數不清。

    更有沐珣的筆跡,就是沐珣自己也瞧不出是假的!

    他看了蕭辭一眼,當即怒了:“皇上這是要連本世子一道治罪嗎,拿一些僞造的東西就想威脅本世子,算什麼東西!”

    禁衛軍一衝進來,蕭晟淵穩操勝券:“證據確鑿,世子就先留下吧,裝了這麼久廢物也累了,想來涼帝是真的很器重世子,就看拿什麼來換世子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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