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368 涼都風波
    穆南均還從未這麼早被喚進宮過,王楚君特意問了宮裏來的侍衛,三兩句也說不清到底是爲了什麼事,突然就令人心慌的厲害。

    穆安剛洗漱完畢,八角就得了消息匆匆跑進來,說:“小姐,宮裏來人把將軍請去了。”

    “怪不得陛下急,莫干山下帶兵的,是爹爹的兒子”,穆安到一邊推開窗,清晨的霧風漫過來,迷瞪的人瞬間就清爽了,她繼續說:“輕重緩急,總要和爹爹商量的,孟銳呢,叫他進來。”

    昨日還晴朗的天氣今天就變了,涼都城四周山脈環繞,霧氣濃重,沉鬱的將城內籠罩在其中,孟銳盯了一晚上外面的動靜,心下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見今日一早街上人影寂寥,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猜測事情不小。

    他一路從外面回來,身上沾了霧珠,外袍溼了一層,同匆匆出院的青簡點頭見禮,八角眼尖,拿了帕巾過來,他將身上的水氣擦乾了才進去。

    “來了”,穆安一擡手,示意孟銳坐下:“邊喫邊說。”

    “屬下不敢”,孟銳一如既往的立在一旁,只道:“郡主,外面像是出事了,屬下猜測同昨日寧府的刺客有關。”

    昨日寧府他並未同行,如今像摸不着頭腦的二和尚,只剩擔憂。

    見他依舊拘謹,穆安非得起身拽着他坐下:“明月說你忙了一整夜,早上又在外面探消息,如今宮裏你也進不去,費功夫了,早膳我已經備下了,邊喫邊說正好。”

    碗筷已經遞到手邊,孟銳難以拒絕,只好接下:“謝郡主。”

    “謝什麼,你方纔說外面慌亂的事,若真是幾個刺客那倒簡單了,何至於如此興師動衆。”

    “確實興師動衆了”,孟銳乾巴巴的吃了幾口菜,擡眼:“郡主來涼都不久,不知道涼都一向太平,朝裏朝外,高門權貴同寒門鉅子相互掣肘,陛下治國有道,盛華昌榮,另有世家彼此的制衡,大涼百年不亂,很多年沒有昨夜街上的恐景了。”

    穆安低眸,佯裝問:“昨夜街上人頭攢動,抓了多少人?”

    “十六位官帽朝臣,精兵雖兇狠,卻仗隊整齊,屬下跟着看了,他們未傷人,只將人請了去,一個時辰前,王世子被強行帶走了。”

    “是嗎?”穆安面上微驚:“帶去哪了?”

    孟銳說:“陛下一視同仁。”

    那就是牢獄了,許鄺這會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陛下愛才,定然不會無端讓這羣人獲罪,查處下來,實際上辦不了幾個人,王世子既然被抓,肯定犯了事”,穆安低低一笑,對孟銳道:“多盯着些秦王府。”

    孟銳愣愣的點頭,在穆安的注視下,一碗熱湯下肚,胃裏暖烘烘的,只是他怎麼覺得一聽說許鄺出事,郡主就一臉壞笑呢。

    在熹微院耽擱一會,孟銳便要走,穆安扣着桌面沉思,提醒他:“有空去墨海閣看看,你剛來,同青雲他們不熟稔,青雲等人都是我的親信,跟着他們會學不少東西。”

    “是”,孟銳點頭。

    院中碰到聽風,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擦肩而過。

    穆安身邊時不時出現臉生的,孟銳已經習慣了,只是身邊這姑娘怎麼一個比一個面相兇,想起青簡,孟銳打了個冷顫,一溜煙跑了。

    聽風疑惑,問八角:“他跑什麼?”

    八角乖巧的搖頭:“不知道。”

    聽風:“……”

    中午時分,穆南均鐵青着臉從宮裏回來,街上的霧氣漸漸散開,陽光透在青石磚上,黑靴走在上邊“啪啪”作響,隨手扔了披風,穆南均沉聲吩咐:“將府中精銳肅清出來,隨時待命。”

    “南均,發生什麼事了”,王楚君聽了,顧不得飯桌上的湯勺,指尖一縮,那湯勺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微蹙眉:“去了一趟宮裏,整頓府中的精銳做什麼?”

    “夫人,珣兒可能要出事。”

    “什麼!”

    寧洪叛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嚴刑之下,身邊的隨從招了個一乾二淨,倒賣軍糧、透露國事、戕害無辜將士,這些年他犯下的重重惡行,足夠他死千萬次。

    穆南均道:“如此看來,昨日壽宴之上,那刺客並非衝着陛下而來,他的目的就是寧洪,冒着重重危險,將寧洪所犯罪行揭露於世。”

    “那陛下怎麼說?”王楚君聽完,怒不可遏,她將半生奉獻,最終遭人陷害,裏外勾結,得了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心中萬分的恨那些賣主求榮的畜牲,憤聲:“若是珣兒有個三長兩短,這筆賬又該向誰去討。”

    寧府嗎?

    屆時的寧府不過剩一個存留骨節的老夫人,經此一事,怕健碩的身子骨也垮了。

    涼後更是不能,寧華和許博延同心,對沐府百般好,他們不是那青紅皁白不分之人,自然不能怪罪。

    就是便宜了那寧洪,該千刀萬剮!

    “夫人別急”,穆南均在背光的陰影裏,沉思少頃:“刺客一事,陛下非旦將人撤回來不予追究,還大力懸賞,務必要將這人找出來,若不是此人暗中想助,想要問寧洪的滔天罪行,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不知道又有多少忠良被這叛賊構陷,他裝瘋賣傻躲在寧府,像那陰溝裏的臭蟲,攪動這一潭渾水,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一想,昨日那刺客的行爲便徹底明朗了起來,宮中的侍衛只是被打暈,一人未傷,死的只有寧府西樓的幾個高手,再就是衆目之下的寧洪。

    許博延不得不信,這刺客就是爲了寧洪的命而來。

    仵作查了寧洪的屍首,被一利器穿破腦門,腦漿流了一地,混着污濁的血水,那利器裂成碎片,來歷不明。

    事關寧府,涼後主動退避,閉宮不出,沒一點要幫寧洪說理的意思,怕只是恨,恨不得親手宰了這數百年來,髒了寧府血脈的人。

    “一回來就整肅府內精兵,你打算親自上陣嗎?”王楚君站了起來,看着髮根微白的男人:“安邊城一戰後,你我皆失去了統帥大軍的勇氣,更沒了提劍殺敵的魄力,我功力盡廢,如今就是一個廢人,你何嘗不是,舊傷在身,哪裏受得了戰場的血腥,南均啊……你不能去。”

    猛然將紅了眼的婦人攬腰抱緊,穆南均長嘆,啞着聲:“楚君,珣兒是我們的兒子,他如今被人當做棋子在生死邊緣徘徊,陛下讓誰去援救我都不放心,這次,我要親自去。”

    “那我就陪你一起。”

    鬆開手,穆南均輕搖頭:“不成,你身子不好,那能陪我奔波,安兒還需要照顧,你留下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