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490 沐珣的朋友
    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寶貝女兒,王楚君看着也滿意,柔聲:“太陽大,別外面站着了,進去吧。”

    “安兒快回來了”,穆南均說:“這次能在身邊多留一些日子了。”

    “兒大不中留你不知道嗎?”兩人挽着手臂,不徐不疾的往回走,王楚君輕聲說道:“辭兒肯定還忙着,別耽誤了人家,以後團聚的日子還長着呢。”

    穆南均側頭:“辭兒向你提起他要回京城去了?”

    “這倒沒有,孩子不說我們就能裝作不知道嗎?大梁的事情還多着呢,辭兒離開京城之後就再未回去過,你算算多少日子了。”

    確實挺久了,婢女端進來解暑的涼茶,王楚君盯着穆南均喝了一杯才說:“你昨天進宮聽到什麼風聲了?陛下是不是說珣兒什麼了?”

    穆南均放下茶水,頓了頓:“陛下也沒說什麼,不還是那個意思嘛。”

    “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啊?”

    “陛下定好儲君了”,穆南均微重色,壓沉了聲音:“知道珣兒平安無事,催促的手諭已經去了三波,恨不得讓珣兒現在就飛回來,再耽擱四五日,怕該龍顏大怒了。”

    “安兒不是來信了嗎?他們緊趕慢趕的往回走,快馬加鞭也得這麼些時日”,沐珣從危難中脫險,杳無音訊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人,王楚君心裏的巨石才落下,對她而言,沒什麼比孩子平安更重要了,聽到這,不免有些生氣:“陛下這次也過於不近人情了,珣兒生死未卜,他不問人如何,只一心盼着回來,留在涼都城爲他效力,這是懷疑我沐府的忠心了不成。”

    “夫人!”王楚君這話說的有些重了,穆南均拍拍她,指尖推過去一杯茶,寬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無疑是覺得孩子吃了太多的苦,不想他們一輩子都苦着,可事已至此,陛下已經夠寬容了,同珣兒的事,從未嚴聲厲詞的涉及你我,昨日我進宮,陛下也是笑臉相迎,他就是太喜歡珣兒了。”

    王楚君悶悶道:“是我失言了,你說的對,走到這一步,我們誰都不容易,我就是心裏堵得慌。”

    “你瞧瞧你,怎麼又想不開了,凡事都要放寬心。”

    “心都比天了寬了,不還是會受到紛擾嗎”,看着屋外,走廊上的斜影一點點的偏離,正午過後,射進門檻的日影短了一截,王楚君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珣兒自己有打算,說多了給盡給我自己添堵了。”

    穆南均一展顏:“這不就對了,該這樣想。”

    “對了,陛下要立的儲君是誰?”

    “這——”,穆南均微頓:“沒明說,我猜着是六殿下了。”

    “什麼!”

    王楚君驚了驚,詫異不止,腦海裏想了想涼都六殿下的容顏,竟一時間想不起來是哪個,詫然道:“不該是皇后膝下的殿下嗎?怎麼會是六殿下?”

    寧華有三個孩子,很少出現在涼都,各個身懷功勳,很得文武百官的看重,皆是忠心爲國的好人選,但凡從他們之中挑一個爲儲君人選,朝中都無反對之意。

    王楚君一直這麼覺得,早間就明白,許博延要立君了,可等到現在也不見召三位殿下回都,原來早就對皇后膝下的三位殿下,失了立儲之意。

    穆南均:“詔書一日未頒,我們的任何猜想都不準,陛下也未同我明說,下棋的時候,言辭之間多有提起六殿下,三言兩語間就同珣兒說在了一起,我這才覺得是他了。”

    “這六殿下是哪個來着?”王楚君越想越亂,不自主的看向穆南均。

    “辰妃的孩子,弱冠之年都沒到”,穆南均說:“平時也很少在朝**現,只是最近頻繁聽政,皇子聽政,本不是什麼特別的事,誰也沒想到陛下會有這層意思。”

    那辰妃王楚君倒是見過,常在寧華宮裏坐着,雖說上了年紀,那一身的氣派卻絲毫不短,不倨不傲,挺溫和一人。

    聽說她是晚來得子,就生了一個孩子,便是這六殿下。

    “六殿下聰慧的很,夫人要是見他一面,就知道了”,穆南均忍不住說:“光那雙眼睛,就有陛下年輕時的魄力,同皇后膝下的三位皇子皆不同,他眼中有野心,卻不失仁慈,正直端正的天子之氣,是埋在骨子裏的。”

    王楚君再次驚詫,低聲:“那也是辰妃教的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不少事,這辰妃好不容易得了六殿下,卻也不溺愛,她看着溫和,可也別忘了,曾是宰相府的嫡女,八擡大轎進宮的,大家之氣怎會少?才華更不會少了。”

    “宰相死後,宰相府就沒往日那般盛了,那溫老的嫡孫皆在朝中有所建樹”,穆南均想起了什麼,忽地道:“那溫子俞不是還和珣兒來往嗎,能讓珣兒兩心相交的人,怎會差了。”

    “溫子俞是溫老的嫡孫?”

    王楚君還以爲是碰巧姓溫了,溫老同沐府也有淵源,當年沐府落魄,最後關頭溫老也沒袖手旁觀,雖然最後也沒保住沐府的任何人,穆南均的母親就是他親自送到碼頭的,聽說一把年紀的清臣還哭了。

    沐珣不喜歡結黨營私,很少同涼都城的青年才俊來往,尤其是宮中任職的,不過點頭之交罷了。

    這溫子俞還算個例外了,聽沐珣說過幾次,兩人偶爾還在茶樓小聚,有點交情,王楚君一直以爲,是尋常府邸的朋友,竟沒想到是溫府的人。

    穆南均說:“溫老一身清貴,到死也沒忘了叮囑兒孫,秉着一顆赤誠之心,若有一日忠心受擾,就早些退出官場,離開涼都換個地方自省。”

    “那就怪不得這辰妃能教好孩子了,你看看我,在皇后宮裏見過幾次,也沒同辰妃說過幾句話,倒是生疏了”,王楚君平復下來,緩聲:“溫老的長女,定然是最好的,歲月不饒人啊。”

    如此一說,兩人便明瞭了,這六殿下確實不錯,骨子裏流着許、溫兩家的血,不缺封疆闊土的悍氣,也不缺清貴純心的正氣,確實比常年在外的三位殿下好多了。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不得準”,穆南均鄭重道:“一切等珣兒回來,是否該成這般的定局,到時候就知道了。”

    六殿下年紀不大,同溫子俞關係好,對沐珣也瞭解,許博延這是想趁機讓沐珣同六殿下接觸,再試試這孩子的脾性。

    孟銳半路耽擱了,百嶺說發現了似是三姑娘的蹤跡,孟銳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在東城門附近將人跟丟了,垂頭喪氣的進了沐府,門口的守衛見了他,一拱手:“孟侍衛。”

    “將軍同夫人呢?在嗎?”孟銳道:“在裏面嗎?”

    “在呢,孟侍衛請。”

    “客氣了”,孟銳尷尬一笑:“叫我孟銳就行。”

    每次來沐府,門口的守衛小廝都稱他一聲“孟侍衛”,孟銳怪不好意思的,他待在沐府的時間本就不長,可這沐府裏裏外外的人,都知道他爲穆安辦事,多有敬意。

    看見院子裏新栽的花樹,孟銳眼睛亮了亮,提着手中的藥包,大步進去。

    “孟銳來了”,王楚君戳了戳旁邊的穆南均,笑道:“也不知道這安兒神神祕祕做什麼呢,孟銳日日在百草閣待着,好好的宮中侍衛,變成百草閣跑腿的了。”

    “百草閣忙的很”,穆南均每次到了門口,都被成山成海的人勸退,嘖嘖道:“那坐堂的劉醫師也是個人物,安兒結交這些人,真讓人意外。”

    “見過將軍,夫人”,孟銳微笑着進來,拱手道:“劉老送來的藥,夫人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王楚君大方道:“坐。”

    “不坐了,卑職定期來送藥,是郡主吩咐的”,孟銳說:“夫人同將軍好好調理身子,郡主明日下午可能就到了。”

    “辛苦你了。”

    “卑職分內之事,叨擾將軍和夫人,先行告退。”

    王楚君一點頭,孟銳就要走,方一走到門口被穆南均叫住,他道:“先坐下,我有話問你。”

    孟銳回頭:“將軍儘管問,卑職定如實相告。”

    “別拘謹”,穆南均擺擺手:“最近府外守着的人,一天不停歇的盯着,同百草閣有關?”

    “將軍說的是什麼人?”孟銳佯裝不解:“卑職一直在百草閣幫忙,替郡主照看着閣中,並不知曉。”

    “南均”,王楚君扭頭:“什麼人啊,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最近總是有人在沐府周圍守着,暗中盯了好多天。”

    “不是秦王府的人嗎?”

    “除了秦王府的人,還有其他人呢”,穆南均沉色,看向孟銳:“你們真是不知道?”

    孟銳愣了愣,搖頭:“將軍多慮了,可能是郡主擔心王爺同夫人安危,留了幾個人看着。”

    “倒也是,安兒盡操心我們了”,王楚君抿脣:“也別多想了,等安兒回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孟銳鬆了一口氣,搪塞兩句趕緊跑了,差點被發現了,他嘴笨,解釋起來更加麻煩。

    在其他人看來,百草閣不就是個藥鋪嗎,暗中培養勢力的事,青雲叮囑過,不要對外提起百草閣,孟銳一向小心謹慎,不知穆南均夫婦到底知曉多少,便也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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