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521 病的蹊蹺
    嚴寬退出去前,順帶將門輕輕合上了。

    “京城這兩天正晴着,氣候挺好的,蕭晟淵舊疾復發的可能性不太大”,穆安左手同右手打了個結,再無聊的解開,看着蕭辭說:“他這病確實蹊蹺。”

    “確實挺蹊蹺的”,蕭辭沉下眸,深邃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縮了縮,想了片刻才說道:“信中說病重,那肯定是不輕的。”

    畢竟喫過一次苦肉計的虧,蕭辭那點耐心早就在翻雲覆雨中消磨殆盡了,再聞蕭晟淵病重,他心如止水般無動於衷。

    只一個變化的眼神,穆安就知道蕭辭想什麼,提醒他道:“現在自傷,可沒什麼好處,蕭晟淵又不傻,這病要麼就像嚴寬說的,心慮成疾,要麼就是另有緣由。”

    蕭辭擡眸:“回去再看,本王倒想瞧瞧,這京城還有誰的爪子不安分!”

    “不安分砍了就是,可能在八方防守中,把手伸進宮裏,就有些厲害了。”

    ——指不定就是宮裏的人,經過宮廷大換血後,還能龜縮在殼裏,沒被揪出來,可想而知此人藏的有多深。

    穆安虛虛吐了口氣:“還是個厲害的人物,看來等不急了,尾巴都露出來了,我們就把他揪出來,除掉好了。”

    “謝良是廢物不成!”蕭辭驟然冷了臉,幽幽道:“宮裏可不是誰都能亂攪和的!”

    日日守在蕭晟淵身邊,刻刻不離都能讓人鑽了空子,蕭晟淵這病來的奇怪,他特意留在宮裏的醫師都診斷不出來,只說龍體抱恙,病重危急……

    稍微一琢磨,就品出了裏面的“詭”味。

    同穆安歇了小半個時辰,再無其他消息,坐久了,腰幹微麻,蕭辭扶着腰起身,催穆安道:“夜深了,該睡了。”

    打了個哈欠,意外的,穆安這邊也沒等到青簡的消息,明月進來,低聲道:“主子同王妃早些歇息,青簡還沒回來呢。”

    “怕是有點啥事耽擱了”,穆安擺手示意明月退下,說:“那就等明日再說,你們也都儘早歇了吧。”

    廊下,聽風把竹簾卷下來,擋住窗戶裏透出來的光,這會雨已經完全停了,夜裏涼颼颼的。

    她瞥了一眼不顧一切撲火的飛蛾,手中還提着嚴寬遞給她的傘,傘柄留有餘溫,揮動着趕了趕蛾子,回頭對細心關門的明月道:“走吧。”

    翌日一早,外間有茶盞輕碰的聲音,只一下,便沒了動靜,卯時剛過,聽風一大早就把院子裏的蟲清理乾淨了,沒了晨間的隱隱啼叫,安靜極了。

    牀頭有腳步聲在走動,溫熱的氣息撲近,有人幫穆安掖了掖被角,稍微一動,穆安就醒了,等她睜開眼,已經沒人了。

    蕭辭披上袍子便離開了。

    迷瞪了一會起身,披上外袍出去,門口只站着明月。

    “王妃醒了,還早呢?”

    天色卻已經很亮了,灰沉了幾日的天際也透着白茫茫一片,積堆的烏雲散開來,露出晨曦。

    光裹在人身上,消弭了清晨的涼意,收回目光,穆安道:“天晴了,準備一下,我要洗漱。”

    “是”,明月笑道:“王妃先坐會,我這就讓人送茶點過來,墊墊肚子。”

    院子裏不見蕭辭,也沒嚴寬的身影,穆安就知道兩人又忙了。

    簡單的梳妝過後,穆安坐在桌前,看着盤子裏的茶點發呆,片刻問:“等午時嚴寬回來,讓他同聽風一起出去一趟。”

    “王妃說的是王世子要回來的事?”明月呆道:“早上聽嚴寬出去的時候說了,定不會讓王世子輕易回都的,絕對不會爲此影響到主子同王妃的計劃,不用擔心。”

    穆安垂眸:“仔細一想,不樂意讓許鄺回都的又不止我一個,嚴寬一個不方便,讓聽風也跟着,兩人是個伴。”

    明月:“聽風路上還要照顧王妃呢。”

    “我又不是小孩,哪需要那麼多人照顧”,穆安笑笑:“多個人多個主意,不需要用多正大光明的手段,只要能阻斷許鄺返都的進程便行了,延誤了回都的時機,爲着十三部同地閻城的要事,陛下也會讓許鄺原路折回。”

    明月本想問爲什麼不讓孟銳他們去,豈不是人多力量大,出幾個鬼點子就把人拖住了,她這想法剛一冒頭,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穆安洞悉了。

    她解釋道:“許鄺狡猾,爲人又謹慎老練,同百嶺他們太早撞上,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們去,纔不會有問題,我也放心。”

    她沒想同許鄺耗,便也不想過多的在這件事上耗費心力,速戰速決最好。

    許鄺不是每一次都這般幸運,能讓他抓到機會提前回來,這樣的機會太少了,下次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明月擡眼:“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王世子回不來就行了,乾脆讓嚴寬同聽風把人打一頓,躺個十天半個月的,省時又省力。”

    穆安站起來,一塊軟糕順勢塞到明月嘴裏,看她笑呵呵的喫着,吟吟道:“你真聰明。”

    看穆安的神色,明月不覺得自己聰明,她這像是歪主意一般。

    隨便吃了幾口茶點,穆安就往外面去,邊走邊道:“我哥回來了嗎?”

    “回來了”,明月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本來等王妃起來就告訴你的,世子天快亮時就回來了,一身的泥濘,模樣憔悴極了,怕是一夜沒睡。”

    沐珣身上還沾着水,沐浴過後,隨手擦了擦頭髮,半乾未乾,侍衛溫了碗粥進來:“世子,吃了再去吧。”

    “嗯”,換了身衣裳,在熱水裏泡了半天,沐珣人也清醒了不少,一夜的疲憊散了一半,兩口就喝完了粥,擦了擦嘴角問旁邊:“夫人起了嗎?”

    婢女灑掃完,垂着頭說:“還沒呢,將軍起了,在書房呢。”

    “待會等夫人起了,告訴她我中午不回來用飯了。”

    “是”,婢女謹慎的退了出去,在沐府,世子總是這般事無鉅細都想着夫人,已經漸成習慣了。

    聳了聳肩,沐珣面色微沉:“走吧。”

    昨夜本就在深積的污水裏溼了衣裳,等整條街所有的腌臢巷子審查完,沐珣的鞋襪都溼了,又同許允珩商議了一夜,穿着一身黏糊糊的臭衣裳,貼身的難受。

    想到溫子俞那略微蒼白的臉,沐珣有些同情他這幾日是如何忍下來的,怪不得人眼下都烏青一片了。

    剛到門口,就見穆安興沖沖的進來,院門口的侍衛也不攔,恭敬的行了禮。

    “哥”,穆安大步進來,走過去都帶着一股風,她看了一眼沐珣,綁起來的發都還溼着,便道:“不是剛回來嗎?這麼快又要出去啊?”

    “回來換身衣裳”,正好,沐珣眉眼一擡,他還有事同穆安說,稍頓一下,扭頭對旁邊的侍衛道:“你先去,看看六殿下歇了沒,我等會再去。”

    若是許允珩睡了,沐珣待會再去也無妨的。

    隨着沐珣進去,穆安說:“也不急在這一時,現在雨停了,官溝的事,慢慢整頓也不遲,更何況連着大雨,六殿下都快竣工了,這般速度,涼都也挑不出第二個人了。”

    “殿下心急的很,他連周邊破損的房屋要一起修了”,沐珣坐下,不再談論這些,扯開話題,道:“哥正想找你,一時被六殿下絆住了,昨晚也沒能回來,趁着這會先同你說了。”

    “兆暉他們出了山,不做停留,順着地圖往天塹去了,再有三日,就該到地圖空缺的那段路了”,沐珣說:“他們一路上出奇的順利,所過之地,都沒什麼異常的,連舊年間的傳聞都少的可憐,我也覺得地圖只是個準確路線,同陣法差不多,至於其他……暫時沒什麼可疑的了。”

    穆安點頭:“青簡還沒回來,本想着問她來着,還擔心兆暉他們被困在山裏,是不是出事了。”

    “或多或少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那就好”,穆安道:“剩下的事哥你就別管了,協助六殿下才要緊,兆暉他們有問題找我就行,這最後一塊九州錄,今日差不多該到了,等會我去問問蕭辭。”

    “也好”,沐珣暫時也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冷水滲了骨頭,舊傷有些疼,他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看着穆安說:“聽哥的,自己也別太累了,時間還多着呢,你瞧瞧你,都瘦了。”

    穆安愕然,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臉頰:“哪有?哥你看,臉大了一圈。”

    沐珣翹起嘴角:“哥可一點都瞧不出來。”

    笑了一聲,穆安雙手撐在桌面上,忽地道:“對了,我也想問你來着,哥可知道,許鄺爲什麼這麼快就要回來了?”

    “嗯?”沐珣挑眉,打趣道:“你消息可比你哥靈通,怎麼就知道許鄺要回都了?”

    伸了伸掌心,穆安微笑道:“許煙櫻都快寫臉上了,秦王府溜了一圈我就猜到了,這有什麼難的,還能瞞住你妹不成?”

    “還真是,啥都瞞不住你。”

    許煙櫻若是知道,被穆安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豈不是後悔死了。

    沐珣嘆了口氣:“確實,許鄺要回都了,他設法瞞過歷猿,一人拿下了大齊兩座城,僅用了一夜時間。”

    穆安蹙眉,低道:“一夜連拿兩城!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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