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536 齊國師玄龍
    一夜無眠,天方亮,蕭辭便入了宮。

    迅速收到消息的衆臣,無一人敢耽擱,相繼候在太和殿。

    震耳之聲響徹,驚的外殿的小太監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待所有人都見過大禮,蕭辭才穩穩的坐在了下方,所有人又瞬間沉寂如斯。

    馬車放慢了速度,穆安聽着外面的動靜,擡眼聽蕭辭說:“朝中已然聽本王號令,誰還敢隨意抗命,夫人不必憂心。”

    “那便是最好的,昨夜見了蕭晟淵,他怎麼樣?”

    臉色微沉,蕭辭說:“一口氣撐着。”

    蕭辭沒說救,穆安自己也大可不提,抿了抿脣,隨口問:“那藏在宮裏的人,你有線索了嗎?”

    “還在查,不出兩日,必揪出此人。”

    “既然蕭晟淵不行了,那就得顧好皇后腹中的胎兒了,明日若是有空,我親自去看看”,他們都希望許淑賢這一胎是個皇子,如此一來,便能省去很多麻煩。

    蕭辭目光遊離在穆安臉上,帶着一層深意,半晌才點頭:“行,皇后閉宮不出,安兒到時候小心些。”

    淺淺一勾脣,穆安還沒體會到蕭辭這句話的深意,兩人就聽到外面的動靜,拍了拍衣襟,起身對蕭辭挑眉:“走吧,先把今天的事辦了。”

    青簡掀開車簾,退到一邊,等着兩人下來,纔對穆安道:“小姐,人帶回來了。”

    “哦?”穆安問:“幾個人?”

    青簡說:“就留了兩個活口,都帶回來了。”

    王府門口的侍衛恭迎,剛跨上臺階的腳尖捱了地,穆安才緩緩的側過眸,對青簡道:“看你這表情,我便知道是誰了。”

    微頷首,青簡低聲:“小姐料事如神。”

    沉沉笑了聲,穆安挽上蕭辭的手臂,邊走邊道:“未免有些無趣了,玄龍進京不過兩日,還未逍遙,便被我們一鍋端了,怕是氣死了。”

    “若不是留着他還有用,連一日,本王都不會讓他多活”,蕭辭聳平了肩,輕託着穆安的手肘,側頭說:“還留了一人,可是你說的那故人?”

    頓了片刻,穆安音色微涼,道:“老故人了。”

    至於是誰,蕭辭好似沒一點興趣,穆安的故人,並非他的故人,到時候見了自會知道,何苦多問。

    嚴寬簡單粗暴,之前被抓來的探子,好歹有幸在王府暗牢走一遭,現下王府暗牢雖還在,卻無人打理,有些慘不忍睹,嚴寬乾脆將人綁在了後院屋子裏。

    忽地,裏面人哀嚎了一聲,嚴寬一皺眉,推門進去,兩邊看守的侍衛閃開,讓出一個禁錮在椅子上的人來。

    頭髮從髮根白了些,從頭頂俯視下去,依稀能瞧出原本的棕褐色,髮尾還帶着卷,連瞳色都異於常人,未時傾斜的太陽射進來,面色難堪的臉上,赫然現着微灰的瞳孔。

    不得不說,此人不醜。

    嚴寬瞥了他幾眼,環臂說:“幹什麼!乖乖在這待着,有你死的時候。”

    玄龍左手手腕被嚴寬用力打斷了,此刻疼得他額角直出冷汗,儘管如此,還要被緊緊的綁在椅子上,周圍團團立着幾個身帶兵刃的侍衛,他連逃遁的機會都沒有。

    “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嚴寬說:“主子同王妃馬上就到,之前的帳我們慢慢算。”

    “放開本道!”玄龍牙根作響,一身寬大的衣袍四處皺着,胸襟上還不知沾着誰的血,惡狠狠的盯着嚴寬:“你放了我,我同你做筆交易。”

    冷嗤一聲,嚴寬兩步退回門外,嘲道:“再掙扎,便打斷你的腿。”

    前傾的脖頸處青筋爆裂,玄龍如何都想不明白,蕭辭怎會動作這般快。

    他一路從博州進京,後路都斷的一乾二淨,就是爲了不留痕跡。

    入了京城,因有身邊人指引,安然的住進了準備好的小院裏,兩日來,相安無事。

    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辰時一刻,玄龍剛整好衣袍,在院中低聲吩咐今日虛探王府同皇宮的命令,不曾想,院牆在的樹影猛頓。

    他頓時心底一凜,時刻跟在身邊的女子陰着臉出來,低聲:“大人,怎麼了?”

    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玄龍眼神微變,清晨的夏風驟然刺骨一般,他趕緊讓所有人守住院門,一把抓住身側的女子,兩人便向後方跑去。

    女子的手腕似乎被抓疼了,吸了一口涼氣,面色驚恐道:“國師大人別慌,這裏很安全,不會有人來的。”

    “不,這裏不安全了”,玄龍自認修行已然超凡夫俗子,對“氣”的感知異於常人,語速飛快的說:“讓他們斷後,你得儘快帶我換一個地方。”

    “可是大人……”,女子略顯得爲難,她現在也是被逼無奈,早就不如當初,哪裏還能帶着玄龍隨便找一個比這更安全的地方,剛要勸說,身後傳來刀劍碰撞,擦出火花的刺耳聲。

    他們離隱蔽的側門就一步之遙,玄龍說:“快走!”

    “是,大人快走。”

    饒是兩人再蠢,也知道這是生死之際。

    玄龍萬萬不能落入蕭辭手中,他得搞清楚大梁攝政王拿到九州錄後,接下來的周密計劃,先他一步得到九州錄的天密。

    而跟在玄龍身邊逃命的女子更加不想,若是落在蕭辭和穆安手中,還不如讓她去死。

    指尖已經搭在了門栓上,前院兵刃相向的人還沒追上來,玄龍這次帶出來的,可都是齊皇后身邊的高手,拖個一時半會,讓他倆安全離開這裏不是問題。

    玄龍臉上的僥倖還沒揚起來,一股巨大的衝力迎面撲過來,手腕猛然受了重擊,他也被扇飛出去。

    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高大嚴肅的嚴寬手中持劍,一步從側門口跨進來。

    率先同愣在一邊的寬衣女子打了個照面,一瞬間,嚴寬瞳孔微縮。

    青簡從旁邊過來,冷聲:“抓起來!”

    女子飛快的回過神,眼神一凜,也不知道從身上哪裏摸出一把毒粉,擡手就揚,粉末中甚至還帶着毒針。

    嚴寬大喊一聲:“小心!”

    “國師大人,快走”,女子趁機把玄龍扶起來,兩人趁亂就要往出跑,袖口的毒粉似沒完沒了,逼得嚴寬連連後退。

    “可惡!”

    到底是兩人太天真,嚴寬身邊也沒有廢物,不過多繞了會,還是將他們逮了回來。

    稍微片刻,嚴寬對身邊一侍衛道:“看好旁邊的人,別讓她死了,王妃要。”

    “是”,侍衛剛轉身離開,院外就傳來穆安的聲音。

    她擡了擡眼,對青簡道:“去叫沈行白一聲,讓他也來見見這玄龍。”

    “不用”,蕭辭陡然插嘴,後知後覺的壓低了聲,說:“他早上已經到了。”

    “啊?”穆安疑惑:“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我不在的時候來的。”

    剛一說完,沈行白就從後面跟過來,面色有些憔悴。

    穆安扭頭:“你怎麼了?一夜之間,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沈行白欲哭無淚,還不敢看蕭辭,心虛道:“沒事,閣中忙,一夜沒睡。”

    “真有這麼忙?”

    沈行白裝作沒吭聲,殊不知昨夜差點被某人當做犯人審了,此刻正怕着,怕穆安知道,察覺出什麼來。

    這種被夾在中間,無可奈何的感覺,說是生不如死都不爲過。

    嚴寬大步過來,一拱手:“主子,王妃,還有沈公子。”

    “玄龍呢?”穆安問。

    “王妃請,在裏面呢。”

    玄龍劇烈的掙扎起來,狠狠摔在了地上,簡直狼狽不堪。

    一雙乾淨的靴面停在眼眸下,往上移,是蕭辭冷冽的容顏,他說:“拉起來。”

    嚴寬二話不說就將人提了起來。

    慢悠悠到一旁坐下,穆安沒問其他,先審視了這玄龍一會,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蕭辭過來。

    從收到元龍自地閻城傳來的信開始,玄龍就已經對蕭辭同穆安的模樣了無指掌,他們的畫像不知看了多少遍,卻遠不及親眼所見的震撼。

    “你們!真狡猾!”玄龍手腕疼得快沒了知覺,他迫切的想緩解這種疼痛,沉沉道:“落在你倆手中,是本道的失敗,可我決不能死在這,我死了,你們會後悔的。”

    “是嗎?”穆安把玩着蕭辭的指尖,緩緩道:“我不喜歡聽廢話,大家也算老熟人了,國師應該知道我抓你是何意了。”

    過了片刻,玄龍看了穆安一眼,對蕭辭說說:“王爺可否先給本道鬆開。”

    蕭辭冷道:“你還沒資格同本王談條件。”

    “……”,知道自己還有用,腦子裏飛快着想着逃生的法子,玄龍忍辱負重,壓下心中的驚恐,低聲:“本道的手斷了,疼痛讓我大腦一片混亂,什麼都說不出來,我需要鬆綁,需要水和食物,凡人之軀在極度的苦痛之下,是無法通過大腦做出最準確的選擇的,你們相信我。”

    “嚴寬,看看他那隻手痛,就砍那隻”,蕭辭漠然:“快點。”

    嚴寬點頭:“是,主子。”

    話音剛落,玄龍痛苦的哀嚎一聲,身後的侍衛已經把他斷了的手腕強行提了起來,嚴寬抽出了劍,大叫一聲,玄龍求饒:“別別……王妃若是任由別人砍了我的手,我便什麼都不會說的。”

    穆安動了動脣:“砍了。”

    嚴寬手起劍落,分寸把握的極好,血水一滴都沒濺到穆安同蕭辭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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