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章從成衣坊出來,就進了芷軒堂,陸玉茹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拿走就拿走,成衣坊早就成了一個空殼子,反正也撐不了多久。”

    可陸章並非如此覺得,面上應和,嘴上卻提醒她:“夫人,還有琳琅閣和脂粉鋪子呢。”

    陸玉茹臉色一變:“那不行!”

    若是所有鋪子都讓穆安拿走了,她這麼些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是打了水漂,況且這些都是她爲清兒準備的。

    “穆安安!早知道當初撞死你得了!”陸玉茹咬牙切齒:“現在穆安安得了老太太的青睞,時日一長,恐怕更加不好對付了。”

    萬一月末進了攝政王府,那她的清兒怎麼辦!

    不行!

    陸章和陸玉茹共事這麼多年,早就知道她的心狠手辣,眼尾一橫:“夫人,夜長夢多。”

    “什麼意思?”陸玉茹看向他。

    聞言,陸章做了一個狠戾的動作,隨後從懷中掏出藥瓶塞到陸玉茹手裏:“夫人,這是月前從域外來的一匹天蠶絲商人手裏買的,無色無味,沒有解藥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一想到穆清清的後路,陸玉茹滿臉惡毒。

    只是她沒想到這毒會被在門口的穆清清聽到,迫不得已自己用了,好在用的不多,況且之前就已經服用了少量解藥,否則必然出事。

    這解藥總共要用兩次,陸玉茹讓身邊的婢女看着時辰,到了就要用藥,奈何被穆安擋在了門口。

    穆清清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心下愈發焦急。

    青簡牢牢守在門口,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也出不去,穆安將一抹碎髮攏到耳後,半闔着眸:“二妹妹自作主張意欲毀我名聲,竟捨得以身試藥,這事二嬸恐怕一開始不知道吧,還是二位真就天真的以爲,我會在意那點名聲!”

    “二妹妹,省點心吧!”穆安步步緊逼,穆清清一步步後退,她笑道:“你最好別再給我出什麼幺蛾子,兔子急了都跳牆呢。”

    穆清清捂着胸口,抖動着身子倒在地上。

    毒發了。

    “清兒”,陸玉茹驚慌失措的推開穆安:“清兒,你別嚇唬娘,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還有,二嬸一直拿我當眼中釘肉中刺,你怎麼想我我不管,但要是生了害人之心,我絕不饒恕!”穆安說:“想必方纔二嬸已經收到消息了,不管是嫁妝還是城內外的鋪子,都是爹孃留下來的,該誰的就誰的,二嬸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至於少了的那部分,日後安安會折成銀子,二嬸給足了就成。”

    陸玉茹現在還哪裏能聽的進去穆安說的這些,只見穆清清猛然吐了一口血,症狀彷彿比之前還要嚴重的多。

    “穆安安你滾開!”陸玉茹厲聲。

    “大姐姐不能眼睜睜看着我死吧”,穆清清氣若游絲的看着她:“等會父親回來了,不會放過大姐姐的。”

    “呵!”

    穆安不爲所動。

    陸玉茹真的慌了,穆安真的會看着穆清清死,她面容扭曲,放低了語氣:“安安,你快讓人把門打開,快點啊,你妹妹不能有事啊。”

    像是在應證她的話,穆清清又咳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清兒!!!”

    穆安這才慢吞吞讓開,給了青簡一個眼色,青簡將門打開,穆安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芷軒堂門口碰到陰氣沉沉的穆平,穆安警告他:“二叔仕途順當,何必跟安安過不去呢?當心多行不義必自斃!”

    穆平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穆安嘆了口氣,快步回了丹寧院,一路上青簡一直頻頻回頭,注意到她的動作,到了丹寧院門口,穆安步子一沉:“怎麼了?”

    青簡回頭看了兩眼:“可能是奴婢多慮了,總覺得剛纔有人跟着。”

    “有人跟着?”穆安笑她:“這裏是穆府,丫鬟小廝衆多,也沒幾個身手好的,誰會跟着我,別多想了。”

    “嗯”,青簡頷首。

    可就在穆安進了丹寧院後,嚴寬從不遠處假山後走了出來,一閃從旁邊圍牆翻了出去,沒了人影。

    攝政王府

    蕭辭一回來沈行白就在涼亭等着,隨他在涼亭品茶,嚴寬對他倆見過禮:“主子,穆小姐從靜園帶回來的那個婢女不簡單,屬下沒敢離得太近。”

    “身手怎麼樣?”蕭辭問。

    嚴寬應:“不錯。”

    沈行白拍了嚴寬一下:“你去穆府了?你剛纔說那個奴婢,就髒不拉嘰那個?”

    “是,沈公子。”

    “還是個厲害的角啊?”一高興,沈行白笑道:“那穆小姐豈不是賺了,怎樣,比你還厲害嗎?”

    嚴寬略微爲難,尷尬笑笑:“應當還差一點點。”

    畢竟他可是王爺的身邊人,身手怎麼也算是上乘了的,若是被區區一個女子比下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蕭辭早就知道穆安帶回來女子有武功,如若不然,也不會從靜園跑出來,這點他倒是不覺得奇怪。

    “讓你盯着穆安,怎麼樣了?”

    嚴寬立刻來了精神:“主子,穆府那些人還真不東西,聯起手來誣陷人,誰知道那二小姐的毒居然是自己下的,蓄意抹黑穆小姐的名聲,主子你說要是有點風言風語傳到太妃耳朵裏……”。

    蕭辭淡淡掀了一下眼皮,嚴寬就知道自己多嘴了,連忙閉嘴。

    “還有呢?”蕭辭說。

    “穆小姐好像知道穆府二房的心思,直接當場就挑明瞭內裏,冷眼瞧着二小姐毒發……無動於衷。”

    “啥?”沈行白驚聲:“那穆府二小姐真死了?”

    “不不不”,嚴寬連忙解釋:“主子,她沒死,小姐最後放她們離開了。”

    沈行白撇撇嘴,還真以爲那妮子把她妹搞死了呢,半天沒有。

    蕭辭冷眼瞥他:“沒死人,你很失望?”

    “那倒沒有,我哪有那麼惡毒”,沈行白賤兮兮笑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哦,哪裏奇怪?”

    “你也覺得對不對?”

    蕭辭沒再看他,點了點頭,沉聲:“穆府的人都說穆安安自從那日撞了頭就瘋癲了,說的話不可信。”

    只是看她的樣子哪來的瘋癲,蕭辭一時間也有些琢磨不定了,想着還真要找個時間太醫院走一趟,難不成這瘋癲之症還有如此讓人看不出破綻的。

    沈行白:“這可就怪你了,要不是你逼人家,人家至於嚇得撞了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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