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77章 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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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陳縣依舊瀰漫着香甜的味道,這是莊賈此刻的體會,可是諸軍吏聞聽呂臣率軍來攻皆恐慌,欲投降呂臣不願因莊賈身受兵禍,便祕密議事。

    莊賈本在一宋姬溫柔的懷抱內,頭枕香香在閉目享受,忽聞呂臣來攻,急忙起身,宋姬饒柔聲道,“侯爺別走啊,妾還未侍奉好。”

    莊賈哪有心思聽此時宋姬的柔聲細語,邊穿衣服邊召集諸軍吏商議退敵之策,見諸軍吏皆是沒精打采的模樣,莊賈心裏涼了半截。

    莊賈道,“諸位,可有退敵之策”

    無一人應答,莊賈知道這些人皆是被秦軍打怕了,可是現在來的不是秦軍啊,便鼓勵道,“吾陳縣有大將軍章邯做外援,諸位怕什麼,大膽的言出退敵之策,吾有重賞。”

    此刻的莊賈雖然是侯爵了,可依舊無法適應新的身份,言語之間無多少威嚴,爲此這些軍吏沒多少願意爲之一戰的,見莊賈實在是太過尷尬,纔有一人道,“呂臣乃陳勝近臣,曾跟着陳勝攻城略地,恐這裏無一人是其對手,只可固守。”

    此吏言畢,其餘皆紛紛附和,此刻的莊賈才體會到陳勝當初做王是多麼不易,讓他人爲己而戰,甚至爲己死戰到底,如那房君蔡賜憐陳王賬下無將親身上陣,戰死疆場,可如今看看自己賬下這些人,與陳勝比他真的差很多。

    其實這亦難怪,雖然陳勝已死,可這些跟隨陳勝出入戰場的部將多少是心服陳勝的,可這莊賈不同,靠着投降獲得侯爵,根本不是靠真本事上位,在這些諸軍吏眼裏不過是賣主求榮的東西,豈能真心爲之作戰。

    諸軍吏皆表示固守纔是良策,他莊賈既不能出謀劃策,亦不能提刀上陣殺敵,只好聽從諸軍吏的固守。

    爲了堅定兵卒的守城信念,莊賈親到城樓監守,只見城外一片的青色頭巾,爲首的呂臣身披紅色戰袍,手持長槍,騎着駿馬在城下叫戰。

    陳縣雖然城牆高且牢固,但經過章邯圍攻打下陳縣逼走陳勝之後,陳縣的城牆已無從前堅固。

    殘破的城前有一種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護城河上的吊橋早緊緊的拉了上去,任由呂臣在城前如何叫罵,那莊賈只是充耳不聞。

    呂臣罵累了,便派十幾個兵卒喊罵叫戰,“賣主求榮的東西,還不快開城投降”

    什麼賣主求榮,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甚至全家皆是鼠輩等全部一一罵出。

    罵的是昏天黑地,罵的是士氣高漲,罵的是莊賈無法在城樓安坐,只好回到陳縣王宮內。

    呂臣見謾罵無用,趁着士氣高漲便指揮蒼頭軍如潮水一般進攻。

    原本已經殘缺不全的城牆怎麼能擋住殺叛賊的蒼頭軍,這一場戰鬥不僅是擂鼓鎮天,還夾雜着謾罵聲。

    沒錯,呂臣單獨讓百人兵卒什麼皆不做,只做一件事,罵莊賈。

    這個謾罵還真的起到了作用,那些守城之將多爲陳勝舊部,如今見呂臣爲陳勝罵莊賈,便放棄了戰鬥。

    他們感覺如果再堅守下去下輩子皆無法做人,即便陳縣守住,他們亦無法面對陳縣父老,無法回到家中侍候父母。

    陳勝雖然在宮殿帷帳上多了一些,但對陳縣百姓還是很不錯的,減免了複雜的秦法苛稅。

    呂臣先是言首批登城者賞百金,此後便率先一手提槍,一手持盾,身先士卒欲攀上雲梯,他的這個舉動直接讓蒼頭軍沸騰了,爲了拿到重賞,這些蒼頭軍瘋一樣的衝了上去。

    城下黑壓壓一片,彷彿螞蟻搬家一樣,首批倉頭軍剛登上城牆,便聞得城下喊殺聲陣陣,不知何時吊橋已落下,城門已打開。

    呂臣本已攀上雲梯,此刻聽聞城下一陣大亂,急忙下雲梯見城門打開,原來是這些守城忍受不住跟着莊賈被謾罵,開城迎呂臣。

    城樓上的守卒已經與蒼頭軍站在一起,呂臣騎馬挺槍進入陳縣。

    城上大亂且投降者居多,城中呂臣率軍直逼王宮。

    此刻莊賈早已嚇得渾身顫抖,他躲在王宮姬妾的房間內,抱着宋姬嘖嘖發抖,默默祈禱呂臣攻不進城,亦默默祈禱秦軍來援擊退倉頭軍。

    忽聽得房間外大亂,女人的尖叫聲響起,有女人懼怕的指向莊賈躲藏的地方。

    呂臣直接率幾名壯士撞開房門,見莊賈顫顫巍巍的軟癱在地,此刻的莊賈將美人宋姬推到一旁,他爬到呂臣近前,苦求道,“別殺吾,賈甘願奉侯爵印綬予將軍。”

    呂臣已經將槍挺起,指向莊賈,槍尖幾乎抵着莊賈的喉嚨,道,“印綬在何處快快取來。”

    聞聽此言莊賈心花怒放,有門了,看樣子能逃過一劫,用印綬應該能換回一條命。

    莊賈起身慌慌張張的,踉蹌着奔向一匣子,從中取出一絲巾包裹的方形物,一臉諂笑的遞給呂臣,“將軍,此乃侯印,這陳王宮歸將軍了。”

    呂臣接過印綬,看了看,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幾下,似乎要研究透這印綬到底有什麼魅力,或者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令這個莊賈殺主求榮。

    把玩了幾下後,呂臣便將其交給了身後的軍卒,轉後欲走,此時莊賈看着印綬被帶走有種黃粱一夢的感覺,他不甘心到手的富貴轉眼如雲煙消散的無影無蹤,便道,“呂將軍,莊賈願爲將軍廄司御,爲將軍駕車,鞍前馬後。”

    呂臣回過神,對着莊賈微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莊賈見呂臣點頭,笑的更歡了,呂臣道,“爲吾駕車然後某天像殺害陳王那樣殺了吾呂臣”

    莊賈大驚,“不,不,不,絕不會”

    不會兩字未道出口便被呂臣一槍刺穿了心臟,鮮血從口中噴出。

    噗嗤,呂臣將槍拔出,鮮血如水柱一樣噴射而出。

    那宋姬嚇得花容失色,啊

    呂臣鋒利的眼神掃向宋姬,宋姬嚇得捂住嘴,接着鬆開口又顫顫巍巍道,“將軍勿殺妾,妾願侍奉將軍,什麼皆願爲將軍做。”

    原本呂臣要走了,忽聞宋姬銀鈴般的聲音,呂臣忍不住駐足,放眼望去,見宋姬花容月貌,水汪汪的大眼睛顧盼有情,櫻桃小嘴令呂臣有一種咬一口的衝動,便微微一笑道,“當真願意什麼皆願做”

    宋姬使勁的點頭。

    呂臣道,“時辰稍早,汝且沐浴,等候本將軍的到來。”

    宋姬如得大赦一樣,不停的磕頭,“妾身定用花香沐浴,淨候將軍。”

    呂臣走後,宋姬後怕的看向地上的鮮血,莊賈的臉上還凝聚着懵然的神情,似乎到死都不明白爲何會是如此結果。

    這天陳縣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雪花晶瑩剔透,慢慢的將滿是鮮血的陳縣覆蓋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一切的廝殺和流血似乎皆被淨化了,彷彿慘烈的戰爭從未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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