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333章 騎士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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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持刀男子暫且不提,單表三將率先奔馳高陽,劉季則在大雪之中默默觀察這座城邑,一雙眼眸如日月,忽如深邃似碧潭,深不可測,忽如火眼焚陰虛,望而生畏。

    似要焚盡雪花看穿這座城邑,人來人往有幾人過的安穩。

    劉季身後則早已忙碌起來,同樣身披紅色戰袍的盧綰跳下戰馬,親自囑咐帳下戰將陳倉引一支兵去尋曹參、周勃他們,儘快取得聯繫,以實現劉季攻略陳留郊之戰略目標。

    陳留有秦積粟故而重兵把守,守將勇猛,難以攻克,但卻是劉季西進的絆腳石,着實令劉季頭疼。

    盧綰安排好事宜,目送陳倉引兵離開後,他命人結營之事亦然落定,便去請劉季入帳休憩,卻未發現劉季身影,着實一驚。

    見常陪伴劉季左右的周緤尚在,便詢問之,“沛公何在”

    周緤指指不遠處,順着周緤的指向,盧綰看到劉季正在和一羣騎士說笑,那些飽受戰火與死亡恐懼折磨的楚卒此刻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一直以來他們只想好好的生活,亦想關中子弟那樣可以憑藉立功獲得爵位,然而秦統一天下後息戰止戈沒有立功的機會,然後獎勵耕種的秦法還在,只好耕種的好一樣如同戰場殺敵一般立功獲爵位。

    可惜秦法未能及時向山東六國傳遞,或者說傳遞過去,未能上行下效,被滅的山東六國從根本上排斥秦法,除去郡守、監御史、郡尉、縣令是秦朝中央派來的,其餘一郡屬吏皆由郡守在本郡人士中辟舉,郡守之治郡方略,得以彰顯個人才幹,秦廷不加干預。

    可外來郡守爲和本郡才士達成一片,更爲能較好的掌控本郡便只能略遷就於本郡人士,那些與秦有仇之才士尤其是六國貴族更是令秦法無法在當地徹底實行。

    如果秦廷派遣的郡守在當地又是本國之人,便有故鄉情結,有意無意的庇護一下,那麼秦法便未能如關中一樣得到徹底的實行,民亦無法得到切實的好處,加上奸邪當道橫徵暴斂,民無法從秦法中得到應有的好處,卻遠遠不斷的受到秦法的壞處。

    加之山東六國的文化習俗所至,故山東六國之民皆惡秦法,可謂敢怒不敢言,可嘆商君之法使秦國富國強兵,卻未能造福山東六國,更無賢士去改進秦法,或者說根本沒有機會去改進,就被秦二世、趙高給處決。

    楚民不能安穩生活,走投無路隨劉季反秦,當初的目的只是無法過活,同等去死,死國可乎,自然是拼一把,如今當真上陣殺敵便心生畏懼,誰人不懼死呢除非他無法過活。

    盧綰看着劉季與騎士達成一片,讓這些騎士暫時忘卻死亡與困難所帶來的折磨,這些騎士眼睛發亮,渾身充滿力量,似乎此刻恨不能上陣殺敵。

    這一幕讓盧綰從內心無比敬佩,對劉季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盧綰沒有上前打擾,只見劉季對衆騎士道,“邦常聞此地多賢士豪俊,衆勇士可有高陽人”

    一個年輕小夥出列道,“沛公,吾乃高陽人,願爲沛公尋覓賢士豪俊”

    劉季見這位騎士欲言又止,最後低下頭,不敢看劉季。

    實則騎士見軍隊過家門而欲歸家探親,然其知曉軍有軍紀,豈能隨意回鄉探親,即便過家門而不入亦是情理之中。

    劉季自知衆騎士的思想之情,然人人回鄉,兵豈不潰散,自是不妙,但以尋訪賢士要務爲主,附帶而回自是他人無多言。

    劉季笑道,“趁此機會,特可回鄉探母,壯士何名”

    聞聽此言,騎士喜形於色,竟是容光煥發,往日疲憊之色一掃而光。

    騎士道,“吾本無名,甕父願兒衣食無憂,故名高食,然幼時常牧馬,鄰里皆稱爲牧馬崽。”

    劉季若有所思,“牧馬,今日成爲一名騎士,當真與馬有緣,壯士歸,替邦問候邑中三老。”

    騎士喜道,“沛公乃仁義長者,高陽子弟知吾在軍中,定會爭相加入。”

    話說樊噲等幾將馬快,轉眼便到高陽城下。

    城上的士卒看到城下上萬楚卒,嚇得有些發愣,以爲乃欲攻城,早有士卒前去稟報高陽令。

    樊噲、奚涓、傅寬三人出列,留有沛嘉、靳歙二人在後引領上百騎,隨時衝擊而出。

    樊噲、奚涓、傅寬三人正欲上前喊話,不料城門卻忽然慢慢打開,令五人皆震驚,互視一眼,面面相覷。

    城門打開,未見兵出,亦未見有吏走出,樊噲、奚涓、傅寬三人皆疑惑。

    奚涓疑惑道,“城門爲何無故而開,可要上前一探究竟。”

    樊噲粗中帶細,道,“恐有詐,需小心,汝二人在此等候,吾去去就回。”

    樊噲緩轡,戰馬慢慢靠近城門,大喊,“沛公之將,前來借道。”

    未有迴應,靜悄悄,樊噲驚疑,輕拍馬腹,再次向前百步。

    後面的奚涓、傅寬見城門內大有文章,恐樊噲遭遇不測,緊握兵器縱馬跟上。

    樊噲食不準城門內是否有伏兵,是否有冷箭,心中忐忑,不知是否再前進,忽聽身後有馬蹄聲知奚涓、傅寬跟上當下底氣十足,由壯着膽子縱馬入門內。

    進入城門,樊噲大喫一驚,差點沒從戰馬上跌落,他看到這城門兩側有兩個小卒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就算樊噲久經沙場,亦被此怪誕場景嚇出一身冷汗。

    樊噲怒道,“爲何敞開大門,又不見出來迎接”

    這兩名小卒皆指向一個方向,齊聲道,“監門吏未讓言。”

    順着此兩名所指方向,樊噲看到一灰髮老者搖搖晃晃在街巷中走着。這老者身影雖然搖搖晃晃,然步步生根,散亂之中帶有穩健,即便有大風吹來,老者似乎可以屹立不倒。

    灰髮老者一邊走,嘴裏一邊唸叨,“世人皆謂狂生,吾道世人狂生。”

    聲音雖小,卻在街巷中久久彌散不去,似如灰髮老者此刻鬱悶之情難以消散一樣。

    樊噲只憑一眼便知這灰髮老者不凡,忽有一陣風吹來,夾雜着那老者特殊的氣味飄來,憑藉對氣味的敏感與經驗,樊噲微微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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