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359章 南下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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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刻趙王歇的氣焰開始內斂,他不敢再言一句令項羽不悅的話,看着這些甲士心中不免生起寒意,一旦甲士出動,他便會身首異處。

    趙王默然,張耳的神情中卻不知何時多出一些怨色,非怨項羽之色,那眼神分明在看向一個人。

    此人正與藏荼、田都並列而坐,此人一身儒雅,看那一雙虎目卻不怒自威,即便是夜幕降臨,那虎目之中依然會有星輝閃爍。

    真是令張耳愛恨交加的陳餘,陳餘自始至終沒有看張耳,彷彿張耳沒有進帳一般,張耳默默注視陳餘許久,項羽在言何皆未注意。直到趙王喊他纔回過神,“相國,計從何起”

    張耳這才向項羽行禮,落座後開始言滅秦大計,“耳思慮不夠周全,望諸公扶正。竊以爲王離戰死,鉅鹿解圍,敗章邯軍而入關滅秦指日可待,爲早日入關滅秦,可遣一支軍率先南下,蕩平障礙,爲南渡河水而入關鋪路。”

    項羽聽聞,內心喜,欲開口卻被范增搶先,“相國深謀遠慮,與老夫所慮契合,願聞其詳。”

    張耳見范增支持,便房開膽子在帳內大談滅秦之計,“張耳不才,願爲將軍計南下之路爲先鋒,遣一將南下渡河水,進入三川郡,平定洛陽、屍鄉等地,開西進入關之落腳處。”

    范增聽聞默默點頭,張耳見范增初步接受自己的建議,便繼續解說此中計策,“然此計能否順利進行,需仰仗上將軍之威,方可順利進行,且大大縮短時間。”

    項羽見范增沒有及時接話,便開口接過,“項籍能做何事”

    張耳非常恭敬的向項羽行禮,緩緩解說,“昔日司馬卬曾受舊王武臣之令攻略朝歌,定河內,直至今日尚未歸順新王,令不達河內,然將軍之威名早已遠播提天下。將軍若下一道詔書,令司馬卬爲南下之將通行,那麼便可長驅直入,數日便可抵達河雍、平陰等地,南下入三川之日將大大縮短。”

    張耳之言,范增聽聞後便不再那麼淡然,亦不再那麼坐視不管,任由其再言下去,范增心中感嘆,“張耳不愧是天下有美名的賢者,思慮真是好周全,處處爲項羽計,實則爲趙王計,三言兩語便將不願臣服趙王歇的司馬卬交予項羽擺平,爲項羽樹敵之時卻爲趙王增添版圖。”

    思慮至此范增卻發現項羽則一副樂意幫助的樣子,心中一陣痠痛,“吾的羽兒,太過善良單純,豈知張耳這賊精之人的計謀,竟然一臉的興奮之色。”

    不過項羽這種真性情卻又是范增較爲欣賞的,否則亦不會甘願爲其謀劃,輔佐,即便有項梁之言在先,他范增亦可拒絕。

    范增心想不能讓張耳之計全部利趙國而損楚國,“既謀敗章邯之事,自當與各路諸侯共謀大事,只需各司其職必定能加速秦之滅亡。司馬卬既爲趙別將,當以趙王名義和楚國共謀南下之路,若趙王能遣一虎將南下,司馬卬當不會有阻擋之理,楚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司馬卬定會代楚率先南下渡河,亦未嘗不可。”

    張耳見范增三言兩語將各自利益竟做調配,頗爲讚賞,暗歎,“不愧是楚國第一謀士。”

    鑑於范增之言,張耳正在思慮如何應對,便聽聞趙王歇之言,“此次存趙多仗楚軍之力,楚國實力當爲天下諸侯盟主,上將軍自當爲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

    趙王之言剛落地,范增便暗叫不妙,“好厲害的趙王,好有心計的趙王歇。”

    果然見爲首的趙將陳餘、燕將藏荼、齊將田都皆附和贊成趙王歇之提議,尊奉項羽爲諸侯上將軍,如此以來一些難以啃下的骨頭讓這個上將軍解決,他們可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

    范增欲開口阻止此事發生,卻見項羽臉露喜色,已然率先開口,“既然各路諸侯皆認吾項籍,項籍便義不容辭率領聯軍早日入關滅秦。”

    范增還沒有機會言語之時,項羽便已經入圈套,在范增看來這便是圈套,是各路諸侯聯合起來在欺楚,進擊王離解鉅鹿之圍時他們作壁上觀,等待楚軍浴血拼殺擊退寢具時,他們立刻嗅到利益的味道,疾速的發起對王離的圍攻,至使王離潰散提前來臨。

    各路諸侯的心思竟是如此縝密,或者說如此唯利是圖,如今又讓項羽做諸侯上將軍,等於將人放在火爐上燒烤。話雖如此,不過范增還是少算一條,那就是項羽非一般將領,未來更非一般的君王,豈能是一般火爐便能燒烤的。

    木已成舟,范增亦不好言語,便只好道,“以趙相之言,南下之路由楚、趙去鋪即可,不知燕、齊有何看法”

    范增話音落地,片刻後,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藏荼和田都纔回過神。

    藏荼道,“燕願隨上將軍擊敗章邯,死不旋踵。”

    藏荼之言直接用上墨家之言,項羽聞之大爲讚賞,對於高舉天下正義之旗,兼愛非攻的墨家,項羽心中還是頗爲肯定,亦心有嚮往。

    墨家的誅暴政,誅惡,爲天下伸正義,其實爲項羽內心的一根準繩,此刻藏荼之言正中下懷,令項羽頗爲讚賞,“燕軍多善戰勇士,有燕軍加入,破章邯多添一臂。”

    齊將田都見藏荼倒向項羽,亦表情立場,“齊亦隨上將軍共破章邯,不破章邯絕不會還。”

    齊、燕的表態讓范增始料未及,本想借助齊、燕來轉移視線,不料又突增楚軍麻煩。

    項羽已經被各路諸侯恭維之辭燃起喜悅之火,范增很清楚,如果硬是撲滅其火,必然會惹怒項羽,君臣一旦有嫌隙那麼不利於滅秦大業。

    范增便轉移話題,欲儘快將可落定之事辦妥,“不知趙相派遣何人南下渡河”

    趙國遣將南下欲迎不久之後項羽南下,此事終究於楚國有利,自然比較關注,然派遣何人前住至關重要,若是遣些無關痛癢之人南下,不過走一個形式,對楚軍沒有任何實際上的益處。

    不得不慎重,不得不思慮,范增要看到趙國的誠意,南下這部棋至關重要,走得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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