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407章 心動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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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王成心裏滿滿對張良不再那麼敬重,或者說不再那麼信任,覺得張良並沒世人道的那麼神。

    韓將回報完畢後,韓王成道,“今日兵議暫且到此,容寡人思慮思慮,申徒暫且退下休息。”

    張良緩緩起身,“喏。”

    走出軍帳的瞬間,張良長嘆一口氣,心中有一股無法言語的愁悶,他明明胸有韜略,可偏偏無法得以實施,明明之前沛公多有采納,皆落地實施,效果不錯,爲何在韓王這裏卻不行。

    想不通,思不明,張良心有苦悶,難以言說。

    張良默默走向自己的軍帳,那裏是張良休息和處理軍政要務的地方,心裏喃喃自語,“莫非當真只有沛公才能懂吾唯有沛公才能知吾唯有沛公才能識吾奇謀”

    張良在內心連續三聞自己,但問出後內心並沒有迴應之音響起,實則他早已明白韓成雖賢卻並非可大有爲之君主。

    遇事無主見且太過依賴自己,身旁總是縈繞一些無才巧言之人,若是將此等人皆一一趕走,韓成嘴上不言,但心裏肯定不痛快,多半還會被這些人咬定他張良不過一沽名釣譽之人,並沒有絲毫真才實學。

    思慮至此張良不僅啞然失。

    韓王軍帳內,見張良離開,此時的韓成依舊端坐在案,直到身旁的甲士反覆確認張良回帳後,他纔鬆下正襟危坐的儀態,站起身扭腰,捶腿,打着哈欠,“累死寡人矣,韓相,寡人從未有過鞍馬勞頓之苦,爲何總是那麼累”

    韓相,一個大腹便便賊眉鼠眼之人,他一笑,眼睛變成一線,“大王非身體之疲,乃心累。”

    韓成走下臺階,離開長案繼續伸腰,捶腿,“何解”

    韓相挺着大肚子,笑眯眯道,“大王雖貴爲韓王,然實則不過”

    韓相見韓成沒有神情的變化,便繼續道,“實則不過張良所立一傀儡”

    後面的話都沒機會說出,便聽韓成扭頭看向韓相,“嗯”

    韓相不敢繼續往下言,低頭不敢看韓成,卻聽韓成道,“繼續。”

    韓相說韓王成爲傀儡,這是韓王不能接受的,見韓王臉色一沉,韓相覺得第一步完美落地,繼續道,“韓王雖爲韓國最高統帥,然城池不過幾座,兵馬不能過萬,何故”

    此幾句,句句讓韓成嘴角抖動,眼珠不自主的轉動,靜靜的聆聽韓相下面的言語,“根源皆在張良,臣聞張良素與沛公交好,身在韓營恐心早已隨沛公,此其一。大王貴爲韓王,韓軍的最高統帥,卻不能節制韓軍兵馬,兵馬調動,打何城,何時打,皆聽張良,此其二。

    張良世人言乃大才,有王佐之資,昔日助沛公時多出奇計,攻城略地,常有奇效,爲沛公化解爲難,然輔佐大王以來,僅得數城,秦輒復取之,何也乃張良未曾盡心輔佐,不過借韓王之名在爲沛公攻略韓地,削弱韓地秦軍而已,如今沛公,哦,非也,當稱呼武安侯。

    如今武安侯已到韓地,自是張良以韓城獻於武安侯之絕佳時機,豈會再用心輔佐,此次北攻轘轅,不過迎武安侯劉邦而已,此其三。有此三,大王何以得韓地”

    言未畢,韓王的臉色已經陰沉似水,他心中總隱隱覺得和張良有一定距離感,每次攻克城池欲和張良好好大醉一場,結果是酒宴擺下,美人在此,人家張良卻一個不勝酒力,不喜美色而統統拒絕。

    還有就是韓王每次賞賜給張良的金錢綢帛,張良收是收下,據下奴回報張良皆封存,原封不動。

    反倒是眼前這個韓相,還有那些上陣殺敵的戰將各個與他韓成沒有那麼多的隔閡,一起飲酒,一起食肉,暴食暴飲,好不暢快,還有美人服侍。

    可謂是君臣其樂融融,唯獨這個張良總是有一種超脫之感,近年來韓王成越發看不透張良,亦越發不喜張良,曾經對張良立自己爲王的感激之情漸漸變淡,甚至他曾懷疑張良故意擺出一副愛民愛軍的清高模樣,是不是覬覦他的韓位。

    想到他與張良昔日的君臣情誼,韓成又覺得絕不至此,可總覺得和張良有很大的隔閡。

    這種隔閡如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一切被韓相看在眼裏,他敏銳的感覺到此刻是最佳的時機,給張良一刀,給韓王一個定心丸,讓這一刀徹底切斷韓王與張良的聯繫,如此韓相確信他與韓王的關係將更牢固。

    韓王成怒目望向韓相,韓相低下頭不敢窺視,顯得很恭敬,韓王成眼裏的怒意轉瞬便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明亮,似有一團火在燃燒,慾望之火。

    韓王成不喜事事皆要請示張良,這種感覺他很不喜,便道,“國相有何之計,可解寡人心頭之惑”

    韓相一聽心中大喜,他未曾想必預料的來的還快,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開口時不免情緒有些激動,聲音有些發顫,“大王,近日是否在爲借武安侯之兵卻遲遲未曾兌現而煩惱”

    韓王聽韓相聲音發顫以爲韓相心中懼怕說錯話,點頭承認的確在苦惱此事,之後便鼓勵道,“儘管言,寡人恕國相無罪。”

    韓相得到韓王之言,便大膽起來,“既然張良在武安侯那裏乃寶,留在大王身邊非福反禍,不如以此寶換土地。”

    韓王眼睛發亮,“如何換地一個張良當真可令武安侯損兵折將爲寡人打下韓地”

    韓相神祕一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如同水和魚,花與葉,張良對韓王如稻葉,但對武安侯劉邦而言卻爲魚得水,大王可知雍齒”

    韓王疑惑道,“莫非是居豐而降魏,致使武安侯無根基者”

    韓相道,“正是此人,此人劉邦恨極,已同水火,然雍齒與呂澤卻如同魚、水,曾率兵渡河北上趙地,名爲助趙牽制秦軍,實則在尋找雍齒。”

    韓王成臉上浮現笑意,此種笑帶着一絲壞意,“韓相狡詐,不過此計高明,既然呂澤和武安侯有隙,那麼勸武安侯發兵助吾,勝算提高,韓相有功,此事交予韓相去辦,事成後,寡人重重有賞”

    韓相臉上浮現一絲暢快的笑容,“喏,臣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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