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466章 膽真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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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輛車馬本不會引起注意,城門中有來來往往的車輛再正常不過。

    可今日的車輛偏就不同,偏在那一念之間產生變化,甚至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車馬的行駛速度不快,在行駛到劉季之旁時坐在車內的女子掀起車笭,或許女子只是想在看最後一眼這座城池。

    恰在此事劉季縱馬從此過,亦是輕描淡寫的隨意一瞥,便看到車內的女子。

    便是這一瞥,劉季終生難忘,除卻在沛令酒宴上得美麗的呂雉外,此乃最令他心跳加速的一瞥。

    劉季並不認識此女,但劉季知曉此女很美,尤其是那一雙能說話的眼睛。

    女人無意的一掀車笭,劉季的隨意一瞥,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匯後,劉季便有深刻印象。

    如果不是劉季此時急於進城,他真的想派人跟蹤一下那輛馬車,看看是哪家姑娘。

    進得丹水城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絢麗多彩的晚霞在天邊做着最後的告別。

    入得三進小院的正房內,劉季沒有下榻,這次亦未帶菡兒等侍女,而是直接去看這裏所有的城防佈局沙盤。

    站在沙盤之前,劉季才徹底認清欲破入武關,丹水必先拿下的決定,即便繞行亦有夾擊的危險。

    事實上亦不允許劉季立刻下榻便有兩波快馬再次駛入城內。

    第二波十數匹戰馬入得城後直接奔向劉季所在之處,守衛看到來人後頗爲驚訝,因爲此次來的竟是張良、靳歙、傅寬等人。

    在張良等人尚未入正屋前,便聽到裏面的交流聲,有些急切。

    “子房果然料事如神,得丹水後僅爲入關首步。”

    “吾看析、酈、胡陽三縣欠打,其不知宛城已下乎”

    “打,必須狠狠打”

    “若打必延遲入關之時,不打如芒在背,着實令人惱火。”

    在議論紛紛之中,張良等人靠近門廷,早有守衛道,“先生無需報號,可直入。”

    幾人魚貫而入,劉季看到張良後三步並做兩步,迎上前去,“如子房所言,果有他縣敢妄動。”

    張良一身青衣,衣帶飄飄,如水般寧靜。

    張良開口道,“此三縣調動兵馬皆在等待時機,宛城在沛公尚未攻武關前,其不敢妄動。”

    張良之言,劉季一聽便明白,敢情這是要等到劉季在武關焦灼之時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宛城,擺平南陽,再疾行從背後突襲劉季。

    當真是如芒在背。

    此三縣的小心思,劉季在心中已經琢磨許久,此三縣名爲復定南陽進而破賊,實則欲趁天下大亂之際虎踞南陽。

    劉季道,“子房,如何破之”

    張良略微沉思,“速定南陽,送使入關,兵行遲緩,攻心先行。”

    在他人還聽得雲裏霧裏時,劉季已聞言拍手稱快,“妙哉。”

    有時張良常有錯覺,劉季是否真的能如此之快領悟,或是劉季爲當好他的聽者而故意爲之。

    畢竟太公兵法玄奧難懂,即便他張良盡力白話,然許多將門之家尚難懂,劉季究竟如何懂的,甚至覺得太公兵法早已印在劉季腦海裏,只是偶爾忘記又他張良提醒並解讀一下而已。

    張良以太公兵法裏的心字訣與化字訣相融合而得出十六字言。

    同樣的是上善伐謀,攻心爲上。

    心字訣內涵藏上善伐謀,次善伐交,下善伐城的孫子兵法之謀攻篇要髓。

    兵行遲緩,攻心先行,這八個字劉季非常喜歡。

    急,劉季非常的急,急着入關,

    可兵行遲緩,無可奈何之事。

    攻心先行暗合劉季之意,只要能迅速定南陽便可威逼關中,只需擊垮關卡要塞的守將之心即可,甚至若能引起咸陽中的風雲那便更好。

    劉季心悅道,“如何速定南陽,子房知吾心意,甚慰。”

    張良默默轉向南方,那雙眸如清泉的眼睛彷彿欲透穿一切阻隔,

    看向淮漢以南諸郡,“臣聞番君欲北上,響應趙地諸侯,沛公可親引兵南下攻胡陽,呂將軍北攻析、酈二縣。”

    張良的建議,劉季沒有再做思考,立刻採納,“然也。”

    七月的夜不再那麼漫長,夏日欲早早的爬上山頭,趁月妹尚未下山,欲與其碰個面,道道悄悄話。

    雞尚未鳴,丹水城外的楚軍便暗流浮動,昨夜在城內的對話與決策不脛而走,已經悄然在城外引起軒然大波。

    不止如此,就連城內守軍亦開始波動起來。

    丹水城內的守軍本是秦軍,此刻卻匆匆忙忙,更有秦士登上城頭,一股緊張的氣息在瀰漫。

    緊張的氣息首先被劉季感覺到,“叛變絕無可能”

    盧綰一臉的焦急,“吾親眼所見,今晨盧綰欲至城門前那家酒肆爲劉兄討一卮酒,見城頭上秦卒晃動,竟然紛紛登城。”

    盧綰乃劉季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自然信任,聞其言有些緊張起來。

    “無需緊張,此乃戚鰓親自命人更換旗幟,並精選銳士欲隨沛公攻胡陽。”

    說話的人卻不是戚鰓,而是張良,他邁着輕盈的步子向劉季走來,“戚鰓尚未來得及向劉季回報,在下達命令整頓軍隊後便立刻趕來,因不能直達沛公,特向吾回報,良即刻趕來。”

    劉季笑道,“盧綰,戚鰓此爲當獎賞,若事事等吾下達命令,豈不貽誤戰機。”

    盧綰依舊有些不解,“沛公已任戚鰓爲郎,已非秦將,依舊可節制秦軍此舉太過危險,沛公,城中之警衛當交予樊噲、奚涓、周緤等人。”

    見盧綰一臉替自己着急的模樣,劉季笑道,“此權,吾所授,麾下秦兵仍有戚鰓所控。”

    話音落地,盧綰驚訝的合不攏嘴,這亦太膽大些,雖說有六人相伴,但數十騎終究顯得形單影隻,戚鰓雖降然是否可爲心腹,未可知。

    盧綰堅持自己的意見,“劉兄,沛公,下次萬不可如此,弟此刻細想,依舊冷汗直冒。”

    劉季一笑,拍拍盧綰的肩膀,“綰弟,放心,吾有分寸,時日不早,快至廷上議事。”

    說是廷上議事,實則乃戚鰓爲秦將所住的小院。

    一輪紅日爬上樹梢,清涼之氣漸消,各自早早洗漱,等待接下來的緊要軍議。

    王陵自然亦早早洗漱完畢,入院環視一週,眼神中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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