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475章 漫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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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動的高粱中衝出無數個人影,衝在最前面的是手持長矛的甲士,恰如其分的衝進秦營一陣亂刺。

    一旦結陣短時間難以破敵,但此刻卻是最佳時機,在雨夜之中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長途奔襲,一個以逸待勞。

    在短暫的衝刺之中,秦兵有條不絮的結陣,沒有慌亂,倒地後的秦兵立刻有人補上,秦陣最終結成。

    持長戈、長矛的楚兵見秦兵已經結成立刻退進高粱地,僅僅片刻又恢復寧靜,靜的只有風聲,寂的只有雨聲。

    在陣中的酈縣獄掾卻有些詫異,剛纔還極爲猛烈的攻擊立刻消失。

    消失的莫名其妙,消失的如此之快,這下酈縣獄掾有些惱火,此路是通向酈城的捷徑,快速回援的最佳之路,兩旁卻是較爲狹長的高粱地,足足有五箭之地。

    若是保持陣型緩緩前進,那真不知何時才能通過此地,若是散開陣型快速通過,萬一又來箭矢,又來衝刺如何是好。

    酈縣獄掾靜靜的等着,裨將三番兩次詢問幾句,酈縣獄掾一時間無法拿定注意,“明人不做暗事,何不出來一較高下。”

    話音隨着風雨飄散在高粱地中,漸漸變成風雨之聲再亦半點人聲,唯有呼吸聲。

    等待片刻沒有動靜,酈縣獄掾思慮雜再三道,“保持隊形,緩緩前進。”

    秦兵便維持隊形半步半步向前推進,前進兩百步後依舊沒見箭矢飛出,更無楚卒衝出,慢慢的酈縣獄掾不免有些着急。

    如此這般行進,未能出得高粱地那麼酈城已然被攻破,此乃楚將之計,果真是絕妙,果真是令人憎恨。

    城破非吾願,損兵非吾願,兩者唯有選其一,只能損兵折將,此時此刻酈縣獄掾唯有如此想。

    唯有捨身犯險,但願別真的捨身,思慮至此酈縣獄掾果斷道,“散開隊形,兩兩一組快速通過”

    立刻便有傳令小吏在狹窄的長形方陣中來回穿梭,傳達着,“兩兩一組,快速通過”

    酈縣獄掾非常忐忑的看着秦軍在衆多死傷中才結成的陣型漸漸散開。

    嗖嗖嗖

    剛剛散開,密如驟雨的箭矢便向秦兵虎嘯而來,簡直將秦兵當做活靶子在射擊。

    秦兵立刻又陷入慌亂,忽然不知是誰在喊,“藏於高粱”

    被箭雨射的擡不起頭,被風雨刮的睜不開眼睛,被死亡籠罩的秦兵忽聞四個字,如抓住生命中最後一根稻草。

    亂蜂般扎向高粱地,卻被一排排尖刀收割生命,餘下的驚恐中又跑回密集的箭雨之中。

    看着如沒頭蒼蠅般亂撞的秦兵在亂箭中損傷,酈縣獄掾即怒又愁,“快速通過”

    四個字僅僅說一次,但卻在傳令的飛馬中四散傳播,原本亂嗡嗡的秦兵立刻像流水一樣有着相同的奔向,一同向着高粱地的另一出口奔去。

    在前仆後繼的奔跑中一匹匹倒下,酈縣獄掾心哇涼,不曾想這裏居然埋伏着大梁的弓箭手。

    折損若再繼續後果不堪設想,酈縣獄掾立刻再次下達命令,“結陣”

    如此反覆幾次,酈縣獄掾的臉色鐵青,不但沒有衝出高粱地還損兵折將,酈縣獄掾惱怒,可未有辦法來可知如此密集的箭雨。

    酈縣獄掾尋思既然弓箭手佈置較多,那麼在高粱地的暗處戈矛步卒必然不多,等到箭矢射完,他便可以安然度過。

    爲此酈縣獄掾決定接下來的路程保持陣型前進,即便再慢亦是如此,如此雖然慢但總比至酈縣城下已是殘兵敗將要好,那時趕至城下亦是待宰羔羊。

    只是未曾想到的是秦兵陣型在慌亂中尚未聚集成之前,高粱地一陣慌亂之後衝出的卻是劍盾手,爲首的一位更是勇猛異常。

    同樣的是這位戰將縱馬而出,從此將衝出的地方可以看出這裏已經被踩踏楚一條小路。

    可以說此將的衝出幾乎是算好的,爲首的此將生的較爲特殊,手裏持着一把冷月雙刃斧,趁着斧頭上的冷光依稀可見此將生的眸如皓月,隱隱有光,身似松柏,彪悍勁勇。

    雨夜之中唯有那把雙刃斧劃過的兩道寒光依稀可辨。

    遠遠看去彷彿兩道流光在雨夜中護着一將快速在秦兵中穿梭,直取酈縣獄掾。

    酈縣獄掾本在指揮秦兵結陣,完全沒想到會有一將直接殺出一條血路,直奔他而來。

    在尚未反應過來時便看到前方秦兵一陣大亂,接着便有一匹戰馬騰空而起,踏雨珠而來。

    挺起長槍,這是酈縣獄掾本能的反應,持長槍直接刺向長空,準確的說是刺向飛躍而來的戰馬。

    酈縣獄掾欲刺戰馬化解突如其來的危機,可令他至今難忘又是最後一眼的場景詭異的發生。

    兩道寒光一上一下,一前一後的飛掠其長槍之杆。

    嗤

    長槍之杆本是韌竹中添加堅木塗漆而成,即有韌度不易折斷,又因塗漆而光滑尋常利刃無法斬斷,會在韌杆上劃過。

    可此刻嗤的一聲斷爲兩截,槍頭落地,在斷裂之前,那杆劍鋒蹭着馬腹即將刺入對手的肋骨。在甲冑尚未完善之前,在金屬鐵甲尚未普及之前,肋骨處是沒有防護措施的。

    細看才發現那兩道寒光乃一把戰斧的雙刃,手持此把戰斧的正是樊噲。

    砍斷酈縣獄掾的長槍是極其冒險之事,又是極爲危險之事,居高臨下的砍斷對方長槍需要比對方快,需要極爲巧妙的角度,更需要極爲冷靜的判斷。

    在對手的槍尖刺中自己要害之前,這把戰斧要及時的砍斷槍桿,否則不是砍斷對方兵器而是自己先被刺死。

    戰斧砍斷槍桿並沒有停止,居然先劃一個極爲陡的彎,再沿着奇怪的弧度自下而上劃去。

    如同庖丁解牛,一來一回,一上一下,看着如此簡單,卻蘊含大道自然。

    未曾料到長槍之杆被斬斷,更未料到戰斧沒有停止,而是非常自然的在收回的路上砍向酈縣獄掾。

    噗嗤,冰涼的戰斧自右腋下向左肩割去。

    酈縣獄掾先是感覺腋下一涼,接着便是一熱,涼的自然是鋒利的戰斧,熱的自然是血液。

    滾燙的液體嘩嘩的向下落,接着便是全身的冰涼,身體迅速僵硬,意識還在但身體已經僵硬,無法控制身體。

    這種感覺彷彿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發覺身體在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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