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498章 二阻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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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藍色的天空漸漸變成墨寶石,雨夜降臨,秋雨冰冷又增三分。

    大帳內燎爐之火跳動,不斷傳出興奮的笑聲,其中笑的最燦爛的自是劉季。

    劉季道,“廣野君又立一功,妙哉,立刻爲廣野君記功,還有陸賈。”

    酈食其笑道,“化敵爲友,免去一場流血之戰,加快入咸陽之步伐,此功當屬張良,酈生不敢貪功。”

    劉季極力在控制內心的喜悅,臉上的喜悅之意瞬間濃三分又剎那間消失,若能和秦將一同西擊秦,那麼入咸陽便真的指日可待。

    此等快意之事遠勝洞房花燭,豈能完全藏匿情感,劉季能瞬間換成普通的笑意,如春風般隨意,如陽光般溫暖。

    劉季道,“子房固然有功,然兩位辨士亦功不可沒。”

    話音剛落張良便入帳而來,劉季見到張良上前一把抓住其手,“秦將果叛,欲連和俱西襲咸陽,吾欲聽之。”

    聽聞此言張良的臉色很平靜沒有絲毫計策成功的喜悅,只聽劉季繼續道,“子房之計不僅兵不血刃降嶢關,更爲楚增添一支李良,子房大功也。”

    張良似乎不願打消劉季的興奮之意,很快劉季發現張良不同尋常的神色,劉季道,“子房,有何不妥之處”

    張良淡淡道,“誘降之際,其旁可有諸將”

    酈食其搖頭,“不曾有,密談。”

    張良又問,“盟約之時,其可曾與諸將商議”

    陸賈亦覺察出張良之問的意義,便道,“不曾,人多不易誘降,故其帳下裨將、校尉等皆不曾喚來商議。”

    張良則道,“主將雖降,然帳下有爵之將不可小覷,秦王新遣之將未曾紮根。”

    言畢,張良便對劉季道,“此乃獨其將欲叛耳,恐士卒不從,若士卒不從必危,不如趁其解,速擊之。”

    話音落地,劉季迷惑,心裏納悶,“阻止吾打嶢關的乃張良,如今又勸吾擊嶢關的仍乃張良”

    不僅劉季迷惑,身旁的酈食其、陸賈更是迷惑,他們費盡心思冒着生命危險去啗秦,秦將欲叛卻又突然改變,如此等於出爾反爾,不過對於不是汝死便是吾亡的敵人而言,出爾反爾倒不算什麼。

    與當年秦坑殺趙秦數十萬大軍相比,小菜一碟,不過各爲其志。

    劉季在帳內踱步道,“子房所慮確爲隱患,數萬秦軍若中途夜變,後果極重。”

    話音落地後帳內出現短暫的空白,酈食其似乎悟出張良之計的全貌,“子房之計皆在卒將離心乎”

    張良微笑點頭,“然也。”

    陸賈內心觸動,“張良真乃計囊者。嶢關之將乃屠者子皆能查出,真可謂知己知彼。”

    劉季定足,開口道,“盧綰。”

    盧綰立刻進帳,等候劉季下達命令。

    劉季道,“立刻傳諸將進帳。”

    盧綰眉開眼笑,精神十足,“諾。”

    破除武關收編殘兵後,曹參、呂澤、周勃等便不斷的操練兵馬,此次爲做疑兵,命灌嬰、奚涓、樊噲、傅寬等將在諸山上張旗幟做疑兵。

    此刻楚軍三大將曹參、周勃、呂澤匯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破關入咸陽。

    與破武關不同,那是趁內亂而起才讓楚軍鑽孔。

    如今眼前的嶢關之軍卻不同,是秦王子嬰繼位後部署的第一仗,亦是最關鍵的咸陽保衛戰,定是傾盡全力,兵力已經有所增加。

    三人一致認爲唯有引蛇出洞,將秦軍消滅於原野,打野是曹參的強項。

    呂澤看到盧綰跑來,便知劉季終於要採取行動。

    帳內劉季直接了當宣佈趁將卒離心速擊秦軍,至於如何擊劉季準備交予諸將,但交諸前亦欲聽聽其意見。

    呂澤道,“如今既已有約,勢必鬆懈,此時雨夜正是奇襲時機。”

    話音落地,劉季看向周勃,“以爲如何”

    周勃善於攻城,尤其他訓練的強攻硬弩,那是攻城的好助手,亦擅長騎兵的指揮,故而劉季詢問周勃。

    對於嶢關城內以及城外山上駐紮的秦軍而言,僅僅靠一路是不行的,必須分兵行事。

    周勃道,“雨夜路滑,秦軍營寨在山頂,仰攻不易,不如待其拔營下至半山伏擊之。”

    聞言,劉季點點頭,等於呂澤道出攻擊時間,周勃道出襲擊地點,劉季心中已經有一個大致模樣。

    最後劉季將目光投向曹參,在劉季心中這位將領能攻能守,最能打野,亦是最能打硬仗的將軍,對其意見的重視度較高。

    劉季詢問曹參道,“敬伯以爲如何”

    曹參一直在默默觀察這場雨,當這場雨來臨時曹參是興奮的,對別的他不敢說,但對於雨中行軍作戰曹參非常的自信。

    曹參喜歡打野,因爲這充滿機動性,充滿各種可能就意味着充滿挑戰,曹參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

    如同當初管理監獄裏的邢徒,越是難搞定的邢徒越是能激起曹參的幹勁,擒賊先擒王,將最難對付的先搞定,其他便迎刃而解。

    就是這種習慣讓曹參喜歡找硬骨頭練手,爲此曹參練就自己的一套打法,在敵軍最以爲不太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在最不喜的時間出現。

    曹參道,“出擊絕佳時機當在今夜,埋伏半山出擊必可擊潰,然雨夜不利拔營,若無外力秦將斷不會選擇在今夜拔營,參尚未有對策。”

    帳外的雨下的很疾,噼噼啪啪的響個不停,彷彿在向夏日做最後的告別,雨勢過大砸在軍帳上,直接滲透進大帳內。

    這個時候劉季將目光看向從未上陣殺過人的張良。

    張良開口道,“作戰時機倒需沛公來創造”

    劉季不解,“何意”

    張良直接道出劉季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沛公可大張旗鼓,做夜出嶢關之勢,已約秦將爲爭功必然連夜拔營,可擊之。”

    劉季道,“善。”

    冰冷的秋雨已經在下,比往年來的早些,早的讓雨中的巡邏甲士嘖嘖發抖。

    由於來的太過突然,嶢關甲士尚沒有加衣,嘖嘖發抖的甲士非常貪婪的看着燈火搖曳的大帳,那裏是溫暖的,是飄香的。

    酒香,肉香,使得這些士卒眼神中變換不定,時而充滿嚮往,時而充滿怨恨。

    挨餓受凍的甲士眼神裏對此香充滿厭惡,但身體卻非常不聽話的咕咕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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