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509章 霸上約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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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聽此言,劉季心喜,命陳署頭前帶路,若能翻過此山便是大功一件。

    陳署拔出長劍,走向佈滿藤蔓之處,劍光落處便有一條小路。

    此路狹長幽暗,非常隱祕,若無陳署極難發現,諸將皆提醒劉季。

    “新得之人,不知心腹,若前方有埋伏,豈不危矣。”

    “此路狹長,若秦軍在此伏擊,分割包抄,危矣。”

    面對諸多質疑的目光,劉季沒有躲避,面對諸多質疑的聲音,劉季沒有慌亂,再三思慮他立刻判斷,此路可走。

    不過在走之前,劉季還是詢問張良,問是否可過,張良的回答和劉季心中所想大同小異。

    張良的迴應是藍田大敗後,咸陽的防禦已經土崩瓦解,完全沒有招架餘地,此刻秦軍多在逃,敢伏擊者無。

    不過爲杜絕此種情況的發生,張良建議先派遣先鋒軍進入此路,直接向兩側開闢一條道路,兵馬在兩側,形成一個人形護道。

    如同甬道一樣,由先遣兵開闢,擴充,然後快速通過,分三批通過,第一批快速通過後追擊秦軍,第二批直接開闢山道。

    第三批纔是劉季所在的中軍。

    結果自然是毫無阻擋的迅速通過,沒有絲毫的危險,楚軍將最後的那點殘兵打的繳械投降,完全收編進楚軍當中。

    那些尚未逃遠的秦兵亦被楚將呂澤部郭亭、郭蒙追捕而回,將其收編進楚軍,分散收編進楚軍。

    楚軍浩浩蕩蕩至霸上,兵力達到十萬。

    當秋天裏的旭日冉冉升起時,那碎金般的朝霞之光染亮霸上,劉季輕揉太陽穴,打着哈欠,走出軍帳,望着霸上的景色,可謂秋風得意。

    劉季出得軍帳立刻命人傳諸將進帳,請張良、酈食其、陸賈等文吏謀士入帳商議破咸陽城之事。

    站在霸上可以遙望見咸陽城,站在高處甚至可以看到咸陽皇宮的富麗堂皇,劉季再亦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之情,他希望立刻攻入咸陽城,今夜留宿皇宮內。

    此種心思劉季自然不會告知諸軍吏,但諸將從劉季那不同於以往的笑容上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波瀾。

    其實不只是劉季,諸將領早亦無法按住那顆跳動的心,那顆急於一睹咸陽真面容的心。

    整個軍帳始終瀰漫着一股非常奇異的氛圍,似乎可以感覺到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攻,此乃此時此刻帳內所有諸將的心思,此種心思竟然出奇的一致,從未有過的一刻。

    諸如劉交、酈食其、陸賈、周苛等文吏皆主張立刻對咸陽城發起進攻,用強攻硬弩和拋石機連續進攻,打的咸陽城震顫。

    打的整個關中震顫。

    劉季詢問蕭何,蕭何則面帶微笑,“沛公,攻略之事,吾不如張良。”

    劉季拍拍腦袋,“興奮之下果然易於暈。”

    劉季走到張良身旁問道,“吾欲取咸陽城,子房已爲如何”

    張良淡然道,“良之言恐與諸將不同。”

    劉季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轉瞬即逝,“子房但言無妨。”

    張良道,“咸陽乃天下重城,城高池深,遠勝故魏大梁,城中存糧足以供給年餘,若堅守,恐耗時數月,彼時項羽已入關。”

    張良沒有多餘的話,僅僅對咸陽城做粗略的分析便讓興奮的劉季暗淡下來,此刻劉季不怕有秦兵阻擋他入咸陽的腳步。

    可真的怕項羽彼時亦入關,到那時候可就由不得他,劉季自知此刻的兵力尚不能與迫降章邯的項羽對抗。

    劉季道,“當如何,請子房教吾。”

    張良道,“故伎重演,益張旗幟,疑兵二十萬,遣人約降子嬰,令其不戰而降方爲上策。”

    疑兵二十萬,劉季心頭倒吸涼氣,心道,“子房真敢唬人也,若吾聽聞二十萬楚軍兵臨城下,亦會選擇投降,降纔有一線生機。”

    劉季力排衆議,在諸將皆戰意高昂時選擇聽從張良之言,派遣酈食其、陸賈前去約降。

    咸陽皇宮內,秦王子嬰眼神黯淡,臉上卻出奇的平靜,眼前的大臣一個個垂頭喪氣,身旁的宦者欲言又止。

    秦王子嬰難以置信,“峽關才失守,藍田大營便一夜之間潰敗”

    大殿內的羣臣沒有人敢言語,最後是秦王子嬰身旁的宦者開口道,“兵敗如山倒,藍田大營已不復存在,楚賊已兵臨城下。”

    此宦者之言直接將秦王子嬰從憤怒中拉回冰涼的現實。

    秋日高照,大殿內一束束光射進大殿,但卻沒有給人一絲溫暖,秋風無孔不入,努力尋找着大殿上的每一處縫隙,毫不客氣的鑽進來。

    秋風惹人涼,秦王子嬰的怒氣開始被涼意代替,楚將已兵臨城下,死守還是出城投降,子嬰陷入艱難的抉擇中。

    秦王子嬰清楚此爲他繼位以來第一次做抉擇,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抉擇,極力的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

    子嬰詢問道,“楚兵力幾何”

    一直默默不言的秦太尉此刻纔開口道,“據探,二十萬左右。”

    太尉話音未落,殿內一片譁然,各個臉上浮現驚恐之色,沒有往日的諂笑,唯有對城外的恐懼。

    殿內便不斷響起祈降的聲音,極力贊成出城投降,漸漸的聲音趨於雷同,這讓秦王眉頭皺的更加緊。

    “貪生怕死城高池深,糧草充足,足夠堅守數月”

    這道與衆不同的聲音令秦王子嬰心裏猛然一震,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但轉瞬之間又皺的更緊。

    重重的嘆口氣,秦王子嬰道,“數月之後,何處有援兵”

    此言中帶着重重的無奈,亦徹底將最後一道言戰之音壓垮,再次掀起一道言降之風。

    “大秦已無兵可調,章邯已降,各路關卡已破。”

    “堅守亦乃死守。”

    “秦已無兵,諸侯軍卻越積越多,堅守徒勞耳。”

    此一句句實言鑽入秦王子嬰耳朵裏,落在其心田化作冰涼的秋水,令他忍不住打顫。

    此時此刻秦王子嬰才明白爲何二世胡亥那麼不願聽實言,越是謊言聽着愈舒服。

    此時的實言的確令秦王子嬰不舒服,可卻無奈之極,再次抖動,心裏極不情願,“亡國之君非吾莫屬矣。”

    秦王子嬰內心頗爲掙扎,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要在自己這裏斷送,心痛,若自己堅守,相信軍民一定可以與之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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