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547章 第五白四十七章 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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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心思慮至此,啞然失笑,那個結局恐怕不比現在好,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心。

    一個人知道自己要什麼,福禍相依,有能力取之,無能力便會引火燒身。

    熊心很清楚,若讓他傀儡的活着,不如死掉。

    一向表忠心的羣臣消失不見,不再常伴左右,就連誠謹的長者陳嬰亦不見蹤影。

    故鄉誰不眷戀,越老越眷戀,除非此人已死,埋骨他鄉,否則項羽爲何捨棄咸陽而急奔彭城。

    做王,自然回到故鄉做王,項羽尚且如此,豈能要求羣臣不憐鄉。

    離開彭城到遙遠的南方,心中不樂意,但作爲臣子又不能如何,於是廷議人數一次比一次少。

    避而不見,便是對遷都最好的回答,爲孰效力不是幹。

    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將熊心的思緒拉回現實。

    小宦者形色匆匆,小心翼翼的對懷王熊心道,“大王,已兵臨城下,將已進城,言”

    熊心見小宦者不敢言下面的話,催促道,“有何言”

    小宦者道,“霸王言,若大王不行,恆將軍將親自入王宮來請。”

    兵臨城下,此乃強行遷徙,若不走,恐怕會被從王宮內拖出去,熊心默默的思慮,“吾乃羋姓,熊氏的後裔,正宗王族後裔,忍一時爲王國的崛起。”

    遲對項羽而言,急,對於熊心甚急,即便長達一個月,因爲要帶走的東西太多,要說服與其一起走的大臣亦很多。

    熊心沒有急着走,因爲他欲見項羽,但項羽並不想於彭城與之相見。

    項羽亦所想有誤,義帝非一塊頑石,欲踢便能踢走,用的力道越大,可能反彈力越大。

    羣臣吏雖然藏着不出,但不代表每個人都對項羽心服口服,不過是威懾於項羽的威壓。

    兵臨城下,隨時能攻進來,誰敢與義帝一起對抗項羽,除非他不想活。

    未等到項羽,來的是數千兵卒衝入王宮,這讓熊心徹底心慌。

    王宮大門不開,料想項羽不會真的攻城,不然要修繕後才能入住。

    實際情況,恆楚確實沒有攻城,因爲有小吏主動開門,只爲能從項羽那裏立個功,討點好處。

    面對甲士的人形道,熊心要保持最後一份王的尊嚴,不能讓士卒架出去。

    恆楚冷冷道,“恭請吾王起駕。”

    起駕,可惜沒有車駕,或許熊心出城較晚的原因,項羽沒有準許恆楚從王城內準備車駕,僅僅備幾匹戰馬。

    意思是讓熊心亦知道將士們衝鋒陷陣的不易,讓其親騎戰馬,理解這種封王的格局。

    若非熊心當初牧過羊,騎過馬,否則會摔的不輕。

    直到熊心拖家帶口至王宮城外,才換成車駕,跟着熊心的人雖然少,但還是有忠心耿耿之人。

    恆楚認得出,其中有幾人和宋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人多半和項氏有仇怨,否則大難臨頭之際依然跟着熊心便解釋不通。

    不情願,熊心非常不情願的只帶着三千衛士開始離開彭城,向遙遠的南方出發。

    回目一笑,沒有百媚生,那眼神裏滿是一股悵然和幽怨,此爲熊心最後一眼看彭城。

    彭城逐漸消失在熊心的視野裏,淹沒在叢林和大山之後。

    車駕內與熊心同坐的非王后,亦非王妃,而乃與之形影不離的灰伯。

    灰伯看着熊心那滿臉的愁容,心疼,“大王,怨恨項羽者不只一人,可與之聯合,共伐項羽。”

    一直低頭不語的熊心忽然擡起頭,黯然的眼神燃燒起來,如果還有什麼可以點燃熊心的眼神,唯有除掉項羽,恢復他楚國熊氏的榮耀。

    熊心迫不及待道,“灰伯,何人可與項羽抗衡”

    灰伯非常老城道,“齊國田相。”

    “田榮”

    “臣聞項羽封田都爲齊王,徙田市爲膠東王,封田安爲濟北王,三分齊地,唯獨未封田榮。

    田榮定怨項羽,其名爲丞相實乃齊王,此人能力遠超項羽所封三王,可抗項羽。”

    熊心的黯然之色已經消失,“恐田榮獨立難支,吾手上無兵,無以支援。”

    灰伯繼續道,“王雖無兵,卻有義字之理,梁地彭越用兵數萬,項羽未封,亦可用之。趙地陳餘,自詡與張耳同體有趙於功,然只封三縣之侯,此二人皆有怨項羽分封不公,亦可聯絡之。”

    熊心開心的有些手舞足蹈,“甚善,待車馬行至竹邑,細策。”

    在熊心忽然找到希望時,駐紮停在蕭縣的項羽總算鬆一口氣,熊心總算離開,但項羽沒有下令立刻搬進王宮。

    沒錯,乃駐紮,而非暫時停留。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項羽停留在蕭縣,首先下達的命令乃清理王宮。

    去舊迎新,但項羽這個命令卻很獨特,並非凡是熊心用過的全部清除,而是不管是否用過一律清出去。

    此乃一個繁雜的工作量,故項羽將楚軍駐紮在蕭縣,傳令恆楚引那一萬兵卒將王宮進行去舊。

    放下兵器,卻並非繳械投降,楚軍駐紮之後,漸漸有新物件進進出出,有不少乃從咸陽宮擄掠而來,此刻的士卒放下兵器去擦拭和整理這些物件,並將之小心翼翼的運往彭城。

    指揮者非項羽,而乃一身素衣的虞姬,正滿臉笑容的指揮着。

    虞姬的笑很美,美的讓士卒皆笑容滿面,爲滅秦的勝利而感到開心,爲即將入住王宮而歡愉。

    沒有不歡樂的,不開心的只有心不在此處者,其中便有兩人,說不上不開心,但絕對不歡樂。

    一人形體枯瘦卻身如堅石,那雙眸子忽如死灰,忽而明亮,看得出那是浴火的燃燒,即便在黑夜彷彿亦能感覺到他的渴望。

    貧窮,此人對貧窮很敏感,很討厭貧窮,渴望富貴的眼神令其因怨生恨,因恨而絕情,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呂馬童,項羽的御馬者。

    呂馬童非常落寞的走到一執戟郎面前,雖然現在已爲郎中,然其志遠不至此。

    呂馬童對郎中韓信道,“信兄之言果準,項羽果不封吾,吾已數次暗示,項羽竟不應。吾欲去之,何往信兄可有薦處”

    呂馬童對面的人正是韓信,韓信斷言項羽不會封呂馬童,呂馬童不信,數次暗示項羽,項羽皆不應。

    至此,呂馬童對項羽不再失望,因爲他已經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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