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704章 入關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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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良未曾想到一入關,劉邦立刻放下手裏的事情親自去迎接,命夏侯嬰駕車載劉邦去迎接張良。

    劉邦邀張良與他同乘車駕,還爲他置辦酒宴洗塵。

    張良很感動,只見劉邦高興的像個孩子,像見到初戀的情人。

    劉邦拉着張良的手向酒宴的上座走去,劉邦與張良並肩而坐,其次是劉交、韓信、等核心人物。

    舉爵慶祝,慶祝張良歸漢。

    這個時候羣臣諸將臉上無法掩飾的溢出羨慕,張良神情恬淡,彷彿對這裏毫無關心,又彷彿覺得如此禮遇理所應當。

    那一身白衣襯的張良臉上那難以覺察的一抹嫣紅,病態的嫣紅,似乎身體不太好。

    韓王成的死對張良的打擊太大,使其心力交瘁,但那份倔強使得張良看起來更能透徹世間的滄桑。

    一爵下去,劉邦當庭宣佈,“子房入漢,寡人甚慰,此乃天賜也,寡人現封張良爲成信侯”

    寂靜,原本還在卮爵交錯的羣臣諸將立刻停下,世間在此刻停止,所有人處於短暫的凝固。

    一入關便拜侯,前所未有之事。

    張良雖曾隨劉邦入關,亦畫策助劉邦先入定關中,然終究以韓司徒的身份隨從劉邦。

    一直是韓臣,直到入關的一刻才爲漢臣,韓、漢音同卻異義甚大。

    初爲漢臣便封爲王,羣臣諸將無一人不震驚,任何人會覺得此舉太過魯莽,如何面對那些久經沙場的老戰將

    可終究還是有人能理解,目前在身邊的夏侯嬰、灌嬰等皆能理解張良對於劉邦,那遠超范增與項羽。

    封侯拜相那是世上多人男兒夢寐已久的事,諸將浴血拼殺才得以封侯。

    曹操、周勃、樊噲、夏侯嬰等封侯,羣臣諸將能理解,亦服,那是他們一槍一矛殺出來的,可張良未曾見其持槍縱馬拼殺,如此封侯

    起初諸將吏皆以爲聽錯,然才一爵酒而已,並非醉言,更非醉聽。

    最爲喫驚的還是盧綰,依靠盧綰和劉邦的關係,在入漢中時才爲將軍,並未封侯,只有立下戰功的周勃、曹參等封侯,可見當時劉邦以軍功封侯,羣臣諸將無他言。

    如今和盧綰一樣未曾上陣殺敵的張良卻封侯,這讓盧綰有些失落。

    在圍困廢丘,擊降塞王司馬欣,準備東出以爭天下,劉邦才拜盧綰爲太尉,並非封侯,劉邦雖有心封侯卻要等到盧綰立功再封。

    在劉邦的心中甚至已經爲盧綰封侯做好鋪墊之路,只要盧綰隨着他東出以爭天下,以太尉的身份總可以立功,彼時再封侯。

    如今張良入漢直接封侯,着實令盧綰喫驚。

    張良自己亦非常喫驚,起身拜謝,“良如寸功,豈敢爲侯,漢王太厚愛良。”

    劉邦哈哈大笑,“子房之功如爲寸功,何人敢談功子房妙計破武關、取嶢關,寡人得以先入定關中,賴子房之計,寡人鴻門脫險,此非大功,而乃再生之父子房當之無愧”

    劉邦如此言,張良不再推辭,因爲彼此心靈理解,張良不再推辭欣然接受。

    封張良爲成信侯之後,劉邦立刻命侍女和宦者上佳餚,上瓜果,湊樂,酒宴正是開始。

    盧綰見張良雖被封侯,然並無宣佈食邑爲何處,多少戶,知道此乃劉邦留人之策,只是一個虛銜,還是有待以後查看,盧綰如此想,心裏敞亮,眼眸中射出唯有太尉纔有眼神。

    那是自信,那是對劉邦的自信,相信不久他便能在東爭的路上立功封侯。

    酒過半酣,衆人皆微醉,劉邦再次爲張良斟酒,張良本該受寵若驚,然張良偏偏沒有,這落在盧綰眼裏酸溜溜,落在羣臣諸將眼裏,那眼眸裏射出的嗔怒之意皆向張良飛去。

    如果那嗔怒之意爲灰色,相信張良的一身素衣早已變成墨衣。

    張良很少飲酒,飲下一口酒,臉上的那一抹嫣紅變得更加絢麗,他輕輕咳嗽起來。

    酒不是免費的,侯不是白封的,張良心安理得的飲下它,便已經做好準備,做好所該付出的。

    劉邦微醉道,“寡人慾出關以爭天下,子房以爲如何”

    沒有絲毫的詫異,沒有絲毫的猶豫,張良彷彿一直在等待劉邦問出這句話,張良知道該到付酒帳的時候,“大王,此時漢尚不足以正式向強楚宣戰,仍需等待時機。”

    劉邦的眼睛發亮,那醉眼朦朧的雙眸哪裏還有一絲醉意,“寡人願聞其祥”

    香,酒香不濃郁,而是淡淡的清香,香的是湯香,是佳餚之香。

    環境不大,是個書房,燎爐火旺,十數人圍着燎爐而坐。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一場比一場寒涼的雨,秋意蕭瑟,室內溫暖如春,酒宴後劉邦沒有去呼呼大睡,而是散宴之後特地叫十幾人至書房內商議。

    這個書房很特別,有燎爐,有酒,有湯,或累或困還有榻。

    劉邦、張良、韓信、盧綰四人相對而坐,武將灌嬰、夏侯嬰、孔聚、陳賀、周竈、周緤、周昌等相對而坐,文臣劉交、酈食其、陸賈、張蒼、周苛等相對而坐。

    他們圍着中間的幾個燎爐而坐,面前的長案上放着溫酒,瞞着熱氣的野味湯,窗外的雨聲越來越疾,狂風呼嘯。

    時而大笑,時而皺眉,苦思冥想,亦不乏奇思妙想。

    張良沒有急着道出他心中的計劃,他要看看現在的漢王劉邦還是之前的沛公劉邦否。

    一點不着急,明明急着願聞其詳,可劉邦悠閒的和張良閒聊,聊張良在韓國的這些日子。

    提到在韓國的日子,張良對項羽的怨憤再亦無法控制,心中的悲苦一涌而出,張良如對當年秦始皇一樣,恨不能再僱一個壯士去衝殺項羽,爲韓王成復仇。

    對於項羽不令韓王成就國,先廢爲侯,後殺之,張良毫無掩飾情感的全盤道出,但此時的張良不再是刺殺秦始皇時的張良。

    明明對項羽有怨甚至有恨,怨項羽扣留韓成,恨項羽毀其復韓之願,但張良的神色依舊鎮靜,此恨此怨從張良口中說出彷彿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情。

    劉邦非常欣賞張良這種身有情而心跳脫的超然,“項羽背約,王吾於巴蜀,尚且能忍,然其公然殺韓王,此舉不義,寡人願東出討伐項羽”

    此言乃劉邦欲東出之念,卻道出爲張良復韓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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