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746章 立漢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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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面的話他不知該怎麼言,明明已經避開一場激烈的戰火,爲何他沒有一絲的輕鬆,反而是感到屈辱。

    難道勝利對他賁郝而言比萬千士卒性命重要,第一次他感覺到迷茫。

    之前他是趙將,跟着司馬卬征戰河內,他非常看不慣司馬卬那種帶軍的方式,認爲如此做不可能帶出一支無敵於天下的趙軍。

    曾經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讓趙軍在馬背上是那麼的無敵,甚至讓曾經的秦感到威脅,可現在這種以孝帶軍的方式如何和虎狼之師相比。

    戰場上可不講究什麼仁孝,不是若死便是吾亡。

    可是隨着征戰,逐漸定河內後賁郝的看法有所改變,攻略城池不易,但征服其心真的很難。

    賁郝親眼看到司馬卬靠着孝一步步定河內,是安定,河內之民出奇的支持司馬卬,願意擁護其爲殷王,甚至忘記自己曾爲趙民,只願爲殷國之民。

    直到此刻,賁郝內心很複雜,他即佩服司馬卬,又討厭司馬卬的孝,爲孝而做出的令人匪夷所思,無法理解的事情。

    渡河欲入關在外人看來乃司馬卬有野心,欲稱王關中,實則不然,竟然因爲一個看起來有些荒唐的理由,爲讓母親在關中秦王宮住一段時間,僅此而已。

    至於反楚更是奇怪的決定,因爲母親的一段話,“項羽暴虐似秦皇,劉邦雖有大仁義卻有憊懶啃老之嫌,還是吾兒最好。”

    項羽焚燒咸陽,在這位老人家眼裏覺得太過暴虐,屠殺咸陽更是殘暴不仁,而漢王劉邦素有仁義長者之名,然少時不做農事,壯時號稱爲任俠不過遊手好閒,無錢財收入依舊在啃食劉太公。

    劉太公見劉邦年紀雖長依舊不做正事,覺得書已白讀,但卻不能再白食,而且還是帶着許多狐朋狗友來白食,故而將其趕出家。

    無奈那時的劉季給自己取名爲劉邦後只好向兄長家蹭飯,靠着兄長的寵溺,劉邦依舊過着很逍遙的日子。

    與狐朋狗友瀟灑的日子,可惜不長,劉伯去世後立刻遭到大嫂的不滿。

    這位司馬媼對二人的見解,立刻讓司馬卬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反楚,亦不附漢。

    只是反楚大旗豎起,司馬卬並非將不附漢的決定道出。

    司馬卬的反楚讓兩個人很驚訝,一個驚喜,一個驚怒,驚怒者爲項羽,立刻派遣陳平來平叛,一個便是劉邦,天下多一個反楚者,便多一份力量。

    還定三秦註定是要和項羽對着幹,待項羽歸,絕不會放過他劉邦,故而劉邦很喜。

    於齊地已經和田榮開戰的項羽,得知陳平已擊降殷王,大喜,“立刻命項悍拜平爲都尉,賜金二十溢,駐守東郡,監視河內。”

    大喜之後只有這一句獎勵加安置隨快馬飛奔而去。

    大雪無法阻止項羽之喜,性情中人,忽喜忽悲,忽怒忽哀,本是極難控制,亦是極難改變。

    大怒之後又是大喜,此種情緒非常人所能受得住,項羽的體質可以

    劉邦呢,則是一個很能瞭解自己的人,對於殷王的反楚與降楚並未太放在心上,按張良所言,非武力定終有隱患,果然不過一月又餘又再次降楚。

    雪停,夕陽染雪,分外妖嬈。

    或許感受到夕陽的一點溫暖,或許聽到夕陽的召喚,枝頭上的雪尚未融化,花苞上的雪亦尚未融化。

    啪的一聲,碎冰落地,花苞本想無聲的開放但還是引起人的注意。

    總是沒有這碎冰落地的聲音,那花苞開放溢出的清香亦會引起人的注意。這花苞開放的過程正巧被一人看到。

    此人鬚髮皆黑,一襲紅衣,腰懸長劍,那雙眼眸暗時如皓月,亮時如朝陽,月華去驅陰暗,即便是心中之暗,亦能照進一縷光華,紅日焚陰虛,令人望而生畏。酒窩迷人笑,似薄非薄似厚非厚的雙脣,總是個人似近非近似遠非遠的距離。

    能令人捉摸不透的除劉邦還能有誰。

    劉邦的眼睛看到這剛開放的梅花,自然亦聞到他飄來的香氣,臉頰那迷人的酒窩再次浮現,“如此之清香,必有喜事降臨。”

    如今上郡已定,堵住匈奴人南下的一條路,隴西又大定,如今三秦大地只有北地郡的章平和廢丘的章邯。

    兩個章氏兄弟還能翻起什麼浪,此爲羣臣諸將對劉邦的安慰,但劉邦知曉章邯的能力,如不能徹底剪除後患,死灰亦能復燃。

    因爲劉邦下令蕭何回關中後立刻命酈商儘快攻略北地郡,生擒章平,以章平來擊碎章邯堅守之心。

    或者以章平來勸降章邯,此乃劉邦心中最後的底線。

    “大王”一道很熟悉的聲音打斷劉邦的思緒。

    劉邦仍舊沒有回頭,“丞相快來瞧這小小梅花力量,不可小覷”

    來者自然是蕭何,他的面上有笑,眸中有疑惑,見劉邦正在賞梅花,一股寒香飄來竟使得蕭何眼中的疑雲消散不少。

    白雪之上,夕陽之下,梅花的紅像火一樣給人溫暖。

    蕭何笑道,“寒梅之火似漢旗幟,即便冰雪覆蓋,亦無法阻止它綻放。”

    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聲隨那酒窩傳出,“丞相所言,甚合寡人之意,吾漢國人傑當以寒梅爲榜。”

    話鋒突轉,“大王,漢社稷已立雛形,尚需大王過目,還有”

    劉邦見蕭何今日突然說話吞吞吐吐,“何事,不妨直言。”

    “還有拆除的秦社稷可需焚燒”

    劉邦默然片刻,“走,寡人先去瞧瞧。”

    秦咸陽宮被項羽焚燒,但櫟陽宮殿還在,裏面曾經的秦社稷並沒有被焚燬,塞王司馬欣並沒有立刻拆除而立塞國社稷。

    司馬欣曾爲櫟陽獄掾,對櫟陽本就有感情,更曾爲秦長史和都尉董翳協助章邯征戰,如非秦給予機遇,他司馬欣不可能爲王。

    故而司馬欣懷有感念之際,沒有拆除,亦無移走,而是另尋別處欲爲塞國立社稷。

    可惜,司馬欣並未等到這個機會,便被灌嬰和範目擊降。

    櫟陽祭祀宮殿內,文臣諸將皆在,每個人的目光皆望着尚未擺上去的漢社稷,此時的秦社稷還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裏。

    社稷者,太社和太稷的合稱,社爲土神,稷爲穀神,土與谷代表的便是國以土爲根,民以食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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