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749章 俘虜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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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敗的大殿上燈光搖曳,姚卬知道此刻的確是出城的好時機,可章平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出得那城門,前途未卜,漆黑的夜裏等待他的是什麼,未可知。

    章平還在努力的做着決定,忽然大殿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章平大驚。

    聽聲音絕對不只一人,莫非姚卬已經叛變降漢,他懷着忐忑的聲音看向姚卬,卻發現姚卬亦是一臉的着急,那神情不像是演出來的。

    章平這纔將目光看向殿門口,手按向腰間的長劍,盯着殿外。

    姚卬同樣的握着長劍,甚至額頭滲出冷汗,此時最容易譁變,在勝而無望時,叛變乃常有的事,姚卬的目光再次和章平文匯,眼睛是出神之處,二人目光相交,立刻心靈碰撞,彼此確認。

    章平確認非姚卬叛變,姚卬確定非章平有舉動。

    兩人的心跳在加劇,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忽然只見一身血紅的雍卒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看到這一幕,二人皆詫異,姚卬並未下令出城應戰,可眼前的雍卒分明剛經歷一場惡戰。

    “太子,姚將軍,漢軍突然出現在城內,猶如天降,請速速離開。”

    睛天霹靂,姚卬預料到酈商用兵有問題,可實在想不通漢軍是怎麼攻進城的,“四面防守嚴密,漢軍如何攻進城,爲何沒有鳴鼓”

    姚卬不明白,章平亦不明白。

    雍兵中一名千夫長道,“漢軍挖地道通城......”

    章平此刻才恍然大悟,難怪酈商不急不慢的連續攻城。漢軍攻城不急,卻連綿不絕,如此令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攻城士辛,又誰會注意城外的深溝並非僅僅禦寒而用。

    那溝壑上鋪上荒草,再由冰雪覆蓋後,何人能看出有一支漢軍在日夜不停的挖掘,要靠密道打進去

    姚卬臉色蒼白,“好一個不受風雪影響之密道,如此天寒地凍竟用此計攻城。”

    天寒地凍下,孰不知地很難挖掘,可現在不是討論此事的時候。

    姚卬道,“太子,未將來掩護,速率軍而走。”

    危及來臨,章平已經沒得選,他唯有逃。

    夜很深,很冷,雪花亂舞,風很疾,黑夜裏忽然多出許多火把,從那土洞裏不斷的涌出,如流動的火焰,瞬間讓整個焉氏城變得明亮。

    雪花在飄飛卻漸漸變成紅色的雪花,因爲廝殺的血在空中飄灑,許多尚未落地,而是落在雪花上,將潔白晶瑩的雪花染成紅色。

    姚卬的秦矛在黑夜穿梭,刺殺十數名漢卒後,總算突圍,爲章平開出一條道,章平縱馬而逃,姚卬爲其斷後,他的秦矛這次沒能施展出來,因爲他遇到陳豨。

    青蛇予與秦矛對戰,一個如毒蛇,一個似蚊龍,二人斗的難解難分,姚卬身旁的雍兵越來越少,他無法及時脫身,漢卒越來越多,可姚卬太過勇猛,始終無法將其刺於馬下,陳豨卻看出姚卬的軟肋,姚卬護主心切,一心只爲章平逃出城,陳豨臉上露出神祕的微笑,嘴裏下達命令,立刻改變殺伐策略。

    捨棄姚卬,全力追擊章平。

    雖然陳豨知曉章平即使逃出城,外有酈商等着,準備生擒章平,在酈商尚未得到漢王的催擊令時,他打算立春後再擊章平,先將章平困住,待冰雪消融時攻擊,可漢王的命令讓酈商心中不得不焦急。

    因爲章邯在關中鬧事,致使東出的漢王不得不速回關中,這讓劉邦惱火,命其速擊章平,最好能生擒。

    提到生擒二字,酈商立刻明白活捉其的意義。

    不過陳豨尋思此刻如果能在城內生擒,自然是好,那可是大大的功勞,誰不願靠着立功在漢王那裏討一個侯坐坐。

    陳稀的目的在於擊章平而調姚卬入套,如能生擒章平那是意外之喜。

    正在廝殺的姚卬忽然發現壓力陡減,所有的漢軍居然離開,姚卬立刻覺得不妙,縱馬立刻向章平逃遁的方向而去。

    這座城池對於漢軍而言是陌生的,但對於雍軍而言,同樣是陌生的。

    姚卬所率之軍並非長期駐紮在此,不過是數日的熟悉而已,逃至此城,他還沒有時間去了解,於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尚未邁開大步就遭到陳豨事先埋伏的一擊。

    如此三番兩次,姚卬所引兵力損失殆盡,但他和章平總算逃出城,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着身後擁上來的漢軍,姚卬大喝一聲,挺秦矛殺去,只爲章平能再逃的遠些。

    陳豨縱馬立於漢軍中,他沒有急着縱馬與之廝殺,而是指揮漢武卒將其困擊,待其精疲力盡時,陳豨縱馬殺入,青蛇矛如閃電一般劃過姚卬的脖頸。

    姚卬只覺脖子一涼,眼角竟露出一絲微笑,眼眸裏看到的是雪花,彷彿看到美麗而寧靜的雪村。

    姚卬隨章姓兄弟征戰,不過爲贏得一個富裕而恬靜的生活,封侯拜將後,不料這種寧靜的生活沒有維持多久,如今他總算可以安靜下來。

    姚卬沒有倒下去,他竟用自己的秦矛將自己定在那裏,眼眸似在看着章平逃去的方向,又似在望着夜空。

    陳豨道,“真乃壯士也,刨坑下葬。”

    陳豨願爲敵將下葬,此乃稀奇之事,漢兵未曾想到陳豨竟然是一位如此敬重壯士之人。

    姚卬自然不知曉他用性命打出的一條血路,並沒有讓章平逃走。

    雪還在下,天由雪花紋的墨玉變成淺藍色的玉石,黑色的雍兵被紅色分割成三塊,其中兩處雍兵拼命的向中間那處黑色塊靠近,但被紅色的漢卒死死的壓住,如網中的魚兒怎麼折騰亦無法逃離被網的命運。

    那中間的黑色楚軍一點點在減少,確實無法逃出。可廝殺沒有停止

    酈商沒有開口勸降章平,章平眼看周圍漢卒越來越多,雍兵越來越少,顏頭甚至已經急出冷汗,自知今日無法逃出。

    即便如此,章平還是沒有約降。

    一個沒有勸降,一個沒有約降,二人若一刀,吾一槍,廝殺的很有節奏。

    忽然酈商揮手停止對雍兵的進擊,目光盯着章平,“爲何不逃”

    “逃”

    “有數次機會可逃”

    “大勢已去,吾還能逃脫”

    “的確逃無可逃。”

    “既如此爲何要逃,吾章姓男兒唯有戰,沒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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