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峯爭仙 >第十一章 以理服人
    他是假寐,下面閉目打坐的那兩徒弟卻是真寐,被他一驚一乍地嚷嚷這一嗓子,嚇得可不輕,“砰”的一聲跌坐到一旁的玉石板上,其中年幼的那一位,還掛着哈喇子。

    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

    面前這位老人,他們可不敢埋怨,只好把怨氣發在了先前出現的道體上。

    瞧着一臉老實相的那位青年人乃是大弟子方成理,他坐直身體後,腦筋一轉,眼神一動,整了整衣襟,一副道貌岸然地進言道:“師尊,道元大陸出現了道體,這並非是什麼好事啊。如今太平盛世,出此霸道體質,這可是天下將亂的徵兆啊”

    看着有些放蕩不羈的那位青年是二徒弟君莫醉,他一聽方成理這話,心領神會地接口道:“大師兄所言甚是。此道體要是品行端正,倒還尚好,要是心胸險惡之輩,那我們東元之極可就成了豹狼當道的所在了啊”

    震驚過後的天機老人只是略一驚訝,便回過神來,賞給了兩人每人一顆爆慄。

    “兩個臭小子,打的什麼鬼主意,爲師不知道一個二個居然想把老夫拿去當槍使。真是氣煞我也”天機老人摸了摸自己垂到胸前的雪白鬍須。“不過,你們所言也有幾分道理,我且看看此人是誰身在何地品性如何好好觀察一番。如尚可調教,那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此子,含辛茹苦地教導一番,也算爲我道元大陸做一大善事了。”

    勉爲其難

    師兄弟二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鄙視地瞅了瞅天機老人。不就又想搶徒弟了嗎還美名其曰做善事呢。

    天機老人仗着自己能掐會算,可不止一次地算出天資卓越者後,收之爲徒。而且,他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老拿自己徒弟跟年輕時對頭的徒弟,進行賭鬥,每賭必贏

    美名其曰:增進下一代的感情與競爭力。感情這二人,就是這麼被搶來的

    不過,師兄弟二人知道那位道體要被收爲自己師弟之後,俱都“猙獰”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道體又如何就算是再高的資質,剛覺醒的道體能有多強到時候就可以,名也正言正順的,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他了。

    想到這裏,師兄弟二人樂得直搓手

    天機老人雙手虛托起那面問天鏡,口中唸唸有詞,一道精神力融入問天鏡內,問天鏡內景象瞬間變換,無數衆生異象在其內一閃而過,就在速度慢下快要定格的時候,問天鏡像是承受不住壓力一般,顫抖兩下,急劇晃動,“咔嚓”一聲裂開了一道邊角,隨即又“哐當”一聲,重重地掉落在地。

    天機老人捂住胸口,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師尊”

    師兄弟二人慌忙上前扶住天機老人。大徒弟方成理拿出一粒丹藥,就要喂下,天機老人不管不顧地推開二人,心疼地拿起那面問天鏡雙手交叉抱在懷裏,像個孩童般地撒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問天鏡,我精心收藏多年,珍之如命的寶貝問天鏡啊

    啊啊啊

    嗚嗚嗚”

    師兄弟二人偷偷摸摸地對視一眼,躡手躡腳地正欲悄悄離開。天機老人突然想起了什麼,淚眼婆娑地轉頭喚住了兩人。

    “成理,莫醉,你們說得沒錯,那個新覺醒的道體小子,果真是個禍害”說完後,又忍不住瞅了瞅懷裏的問天鏡,再次哀嚎:“嗚嗚嗚,我的問天鏡啊”

    大弟子方成理不忍地安慰道:“師尊,就算您修爲有成,也要多加愛惜自己身體呀。小傷也是病,無論您怎麼感傷,您得先把療傷的丹藥服用了吧”

    聽聞此話,還在哀嚎的天機老人頓時就不哭了,老羞成怒地狠狠瞪了方成理一眼,“服用什麼丹藥我有受傷嗎區區一個剛剛覺醒的道體能讓我受傷呵呵就你那點道行能看出來我受傷了”

    見大徒弟憂心忡忡,仍然一臉擔憂的神色,天機老人尷尬地瞅了他兩眼,才又繼續抱着破碎的問天鏡喃喃說道:

    “我這是心病,要心藥來醫,丹藥這玩意兒對我無用。”

    君莫醉幸災樂禍地偷笑後,亂轉的眼珠子裏閃過狡詐之色,再次開口,卻是小心了些。畢竟,他可不想像方成理一樣,被當做出氣筒。

    “師尊,那徒弟還收嗎要不,此事就讓弟子來辦”君莫醉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天機老人的神色,才又繼續問道:“如何”

    “收,怎麼不收啊你這就下山去辦理此事,告訴那個禍害,他只能是個記名弟子,最多是個記名弟子。”天機老人哭天搶地的怒喊道。

    收到回覆的君莫醉像是腳底抹了油一般,以一種光速的速度迅速開溜。這可是來之不易的下山好機會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空曠的大殿內,留下欲哭無淚的方成理一人,獨抗天機老人的怒火,一想到那長期煉器所要面對的火星和黑煙,方成理也像腳下生了輪子般,想要立馬開溜。

    “師尊,弟子這就去想些什麼辦法,幫你修復這問天鏡。”方成理很是識時務地說道。

    “站住。問天鏡修復極爲困難,短時間之內,我都束手無策,你去想什麼方法想讓我的問天鏡再壞一次不成啊你就留在這裏,給我搭把手就成了。”

    “師尊,按照往常的慣例,今日這問緣殿是莫醉師弟執勤,恰好我又有事,嘿嘿。”方成理尷尬地笑了兩聲,“我得退下了。”

    “是嗎”天機老人一隻手往問天鏡上打着印結,另一手在乾坤戒倒出的好似垃圾的一大堆器物中尋找,看有沒有什麼材料能夠先行給問天鏡補上。“巧了,我也有事,所以你就留下吧。”

    “師尊,您不能硬要我留下啊。咱們問天聖殿不是講究以律制人,以理服人嗎”方成理躡了躡腳,打算跟君莫醉一樣逃跑,揚長而去。天機老人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單手一抓就擒住了他,看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卻是直接把還算壯實的方成理整個拎了過來。“又巧了不是我也是在以力服人啊,你這孩子咋看不懂呢”

    方成理:“”

    琉光城,清晨的第一聲鳥鳴響起,盤膝在架子牀上修煉了整整一夜的元簫睜開了眼睛,雖然絲毫未睡,反而顯得更爲神采奕奕。身體裏,每一寸骨骼和肌肉裏充滿了旺盛的能量,彷彿用之不盡、取之不絕一般。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力量飛速增長之後的一種錯覺。

    元簫起身來到衣箱前,翻了套交領的水藍色竹葉紋直身套在身上。衣服是上好的紗羅製成,透氣涼爽可以用於避暑;這個顏色在盛暑時節也瞧着比較清爽;雖然直身一般都既寬且長,但他個高八尺,不怕撐不起來;綴白的護領,顯得他本就白皙的膚色,更爲欺霜賽雪;那雙炯炯有神的桃花眼,眼尾微微往上勾,顯得很是靈動又邪魅;幸好他一雙劍眉長得很是英氣,斜飛入鬢,有如懸膽的挺鼻也挽回不少分,再加上不算薄的菱脣,眼前這少年雖有貌比潘安之貌,卻與“娘炮”二字沾不上邊。

    他胡亂的把頭髮半扎半披,頂部加了個羊脂玉的玉冠,腰部束了條羊脂玉的革帶,又套了雙雲頭履,才踱步到銅鏡前細細端詳起來。

    鏡中的少年,儒雅中帶着貴氣,貴氣中帶着狡黠,啊呸帶着慧眼。

    當真是一位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翩翩少年郎啊

    “嘿嘿嘿嘿嘿......”

    元簫搖晃着莫須有的摺扇,嘚瑟地浪笑着。

    元雲生躊躇地站在元簫門口,本欲扣上房門的右手,卻是不由得暫時停了下來。

    原因無他,裏面傳來的一陣陣滲人的笑聲,嚇得人心裏有些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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