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拉到圓凳上,給媚清悠遞了雙筷子,“我們要用膳了,不管你餓不餓,多少嘗一點吧。”
不說還好,一聽見元簫略帶關懷的話語,媚清悠的眼淚像洪水開了閘一般,不要錢的又流了出來。
元簫卻沒有心思再對其安慰,他是真餓了。
之所以先安撫好媚清悠,實在是伴着哭聲下飯有些倒胃口,直接將其丟出去,元簫又不忍心下手。要真這麼做了,在這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媚清悠的下場,不用想也會知道有多慘。
見到元簫微微蹙眉,媚清悠連忙止住了哭聲,有一下沒一下地舉起筷子吃了起來。只是她的眼神,卻好似在思索着什麼,有意無意的一直往元簫這邊觀望。
就餐完畢,元簫放下筷子的第一瞬間,媚清悠貼心地送上了一碗溫度適中的漱口水。
元簫心中有了自己的猜疑,但依然不動聲色。
兩人之間的交流好似認識很久的關係,一舉一動再熟絡不過一般。接過其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嘴角,擦完後,元簫往靠椅後背一靠,也不問,他知道如果媚清悠有所求的話,她定會開口的;她要不說,自己也沒有上趕着幫人的必要。
果然,媚清悠噙淚對着元簫盈盈拜下。
“請公子救我。”
“我爲何要幫你”
此言一出,房間裏的另外二人都是一愣。
媚清悠沒想到元簫會如此直接元雲生則是直點頭,暗道:沒錯,這纔是少家主嘛。
只是,他沒想到元簫剛吹噓完自己的光輝形象,就能厚着臉皮問出了這句話,當真是厚臉皮界中的翹楚了。
“我可以爲公子端茶倒水,洗衣疊被,做牛做馬一生侍奉於您。”
元簫不去看媚清悠可憐兮兮的模樣,隨意地翻開房間裏擺設在桌面上的一本書籍道:
“我不需要丫環。”
聽聞此話,再看向元簫的視線、動作,媚清悠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臉上閃過複雜的掙扎之色,良久,媚清悠滿臉通紅,聲若蚊蠅的嬌羞道:
“公子,我可以,我也可以”
比起其他人,媚清悠對於元簫顯然沒有那麼排斥,就算是沒有名分,也比青樓裏的下場好很多。
“什麼”元簫擡頭,詫異地問道。
再一看手裏的春宮圖和媚清悠那嬌豔欲滴的模樣,元簫真是哭笑不得。我還真是手賤,明明知道青樓裏的書會是什麼四書五經不成偏偏還要來翻一下。
“咳咳。”元簫尷尬地乾咳了兩聲。
踱步走過去,伸手輕輕把跪拜着的媚清悠拉了起來。這次他沒有再拉媚清悠的上臂,而是直接牽起了她的柔荑。先前之所以拉的是媚清悠的上臂,那是出於禮貌,上臂隔着衣服,以免跟人家有肌膚之親。
這裏的女子因爲大多習武的原因,比前世的古代開放得多,但相對於現代來說,還屬於比較傳統的。
但這會兒,兩人熟悉了很多,也就沒有那麼介意了。
一股柔嫩又細滑的感覺從指尖傳來,元簫有些心猿意馬,媚清悠更是一股電流竄遍全身,臉紅到了脖子根。
鎮鎮心神,元簫想起了自己進入花雨軒的目的。
“清悠,我是有些事情交代你去辦,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近了一些,元簫決定開門見山。
媚清悠有些詫異,想到自己剛剛居然誤會了人家意思,還親自提出要害臊得有些擡不起頭。
“公子,有什麼事,但請吩咐,只要您願意救清悠脫離苦海,清悠都可以辦到。”
元簫恢復了侃然正色的模樣,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說道:“此事如果辦成,我定會救你出牢籠。但此事也極爲危險,你甚至可能有性命之憂。”
難道是因爲認真的男人更帥
“公子,清悠不怕死。留在這裏,比死還難受。請公子相信清悠,清悠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此女的確有幾分眼力勁兒,還算機警,無論是比已經是老油條的媚語朝和自己準備派來的元家人馬都要合適許多。
“好,你且附耳過來。”
就在兩人交談接近尾聲之際,一陣急促的吵雜聲自門外響起。
元簫正準備示意元雲生出去看看情況,就聽得一道暴力的破門之音。
“砰”
門生生的被直接踹開了。
元簫萬萬沒想到,進來之人居然是以這種方式進入的。真是豈有此理作爲元家少家主,一向是琉光城土霸中的存在,今日居然被人打了臉
“是你”
兩人均是一道驚呼。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爲了一串糖葫蘆,跟元簫爭執不下的容若水,旁邊還有其族姐容語晴。
元簫眼疾手快的把擱在桌子的糖葫蘆,一把放進了懷裏。
“瘋女人,你這又是幹什麼不會爲了一串糖葫蘆,居然追到這裏來了吧”
要是其他人,對元簫作出這種無禮的動作,元簫早就挽起袖子幹上了。之所以,這會兒還沒動,是因爲一個丟人的事實。
他打不過人家
實力穿越以來,元簫對實力的渴望在此刻達到了巔峯。
看見元簫手裏完完整整的糖葫蘆,容若水心裏莫名一陣酸楚。他跟自己爭執這麼久的糖葫蘆居然不是給自己喫的,是給面前這女人麼
可一看元簫身邊的媚清悠,容若水眼神亮了。“小賊,快放開那姑娘。”
元簫:“”
我沒抓她呀,你是瞎啊,還是瞎啊
老鴇歪嘴斜臉的一隻手叉着老腰,“哎呦哎呦”地叫着,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姑娘,姑奶奶我這沒有您想要的人啊,這裏的姑娘,都是正經渠道來的。”
容若水把手裏還提着的兩個護院,雙手把他們互相重重一靠,再往地上的兩側各自一丟。拍了拍手,指向媚清悠道:
“她不就是嗎”
壞了,壞事了老鴇急得手腳哆嗦,眼珠子亂轉。
“姑娘是說的我嗎”
媚清悠依然柔柔弱弱地立在元簫身邊,此時見容若水質問,特地往元簫靠得更近了些,端起酒壺,給他斟了杯酒。
“對啊,就是你。我剛剛在大街上看見被惡人強行拉住的就是你。一個晃眼,就被人羣給擠散了。幸好,我挨家挨戶的一路尋了過來,找到你了。感不感動”容若水得意地叉腰一笑,“哈哈哈,沒事了,跟我走吧,我看他們誰敢攔你。”
不敢動不敢動。可媚清悠這副模樣,明明不想動啊
她百感交集地起身,對着容若水慎重一拜。
“這位姑娘,清悠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看你好像是認錯人了,我一晚上都在這裏陪着元公子,並沒有上過大街啊”
經過交談,媚清悠已經知曉了元簫的身份。
“什麼認錯了這絕不可能。”
容若水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了
進入了這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除了贖身之外,直接走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逃離了這裏,那也是一輩子的污名。你說你進入花雨軒,什麼都沒幹,就這麼被放出來了,誰會相信再想尋個好人家,那是不可能了。
反倒是如果元簫真能贖走她,那她也算是有了一個好去處。
媚清悠含情脈脈地望了元簫一眼,這是理性與感性的結合下,做出來的選擇。
這下,容若水可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