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啊是金玉堂的掌櫃嗎怎麼這麼年輕啊”
“你瞎啊旁邊那位中年人才是掌櫃的呢這位應該是金玉堂~新來的店小二吧。”
喜歡議論幾句的那數名散修,依然沒有缺席。
胖少年聽見這些議論聲,準備隆重地介紹一下自己,反正他這一段時間都會留在這裏,走不了了。
“好心扶傾千萬裏,仁義換得笑開顏。我是誰”小胖子整了整衣領,把肚皮外的大帶一甩,昂頭挺胸的朗聲道:“我是好心好意的郝,大仁大義的仁,郝仁是也。”
好人呵呵。
元簫頓時嗤之以鼻。
元雲生也是嘴角發抽,當然,對於他習慣性的冷漠而言,這已經算是表情誇張了。
“這郝仁,比之前那些小二看着順眼多了,有什麼想買的想賣的,趕快前去問問吧。”
哇,這傢伙眼神沒問題吧
元簫嚴重懷疑這看戲的散修要嘛是個訛人精,要嘛就是跟那金玉堂一夥的。
元簫二人不買帳,可是有人買帳啊。
至少人家那熱情的態度上就比之前的小二好太多了,更何況有人覺得那張厚被坑得並不冤枉。
一名觀望許久的青年修士聽見此話,立馬上前與郝仁交易,少頃就大聲驚呼道:“什麼前幾天我當這把寶劍的時候,不是才二千兩白銀嗎現在你們居然要收我六千兩”
郝仁聞言也不惱,“啪啪啪啪”地撥着算盤眉開眼笑道:
“你看你這把劍還是你之前那把劍麼我鑲上去的寶石呢每天讓人幫你磨劍的工錢呢保管費呢清潔費呢更爲重要的是利息呢”郝仁雙眼並不看向金絲楠木的算盤,手指卻是如阪上走丸般飛速地撥弄着。知道的清楚他是在撥算盤,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彈搖滾樂。
“收你六千兩,還是看你天資卓越,他日必定飛黃騰達之故,換成其他人,至少要收這個數”郝仁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比,作出一副我很看好你喲之類的表情。
“八千兩你說的是真的麼”
“當然,給你足足讓利了兩千兩。”郝仁一張臉又皺成了一張肉包子,好像很是痛心的樣子。
那名青年修士眼神一暗,狠了狠心,隨後像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般,豪情萬丈的從最裏層的一層裏衣裏,掏出一個布袋,又從布袋打開一個油包,再把油包打開掏出了裏面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幾張銀票,咬了咬牙,視如珍寶地掏了出來。
“他日在下飛黃騰達,定會記得你們金玉堂今日這讓利之情,這劍我贖了。”
這個奸商
買好需要的藥材,走出金玉堂的元簫,暗地裏腹誹。
他痛恨這個胖子的原因,並不是因爲什麼打抱不平。而是因爲他彷彿看見了自己的破元玄典贖回之日,遙遙無期
“少家主,我怎麼覺得裏面那個胖子跟你的性格有一點點相似。”元雲生沉思着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敢說本少家主跟那奸商的性格相似雲生,我看你是找打。”
兩人一追一逃之間,跑出了很遠。
郝仁則是凝神往元簫消失的方向,打量了許久。
“仁少,是不是有什麼事”金玉堂掌櫃郝勝問道。
“沒什麼。只是剛纔這裏有一個人,我看不透而已。無非也就是修習些隱氣的功法罷了,不妨事。”
“好,仁少請先後堂休息,這裏交給我來就行了。”郝勝體貼的幫郝仁撥開了進入後堂的簾子。
城主府博景園,陳憲楨照例在修剪他那些心愛的盆栽,只不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那些盆栽被修剪得七零八落,歪瓜裂棗的。
“是,當日從琉光塔出來的兩名散修都已經排除嫌疑了。”陳道遠拿着長年不離身的羽毛扇躬身道。
“好,去執行我們的計劃吧。”
陳道遠老謀深算地頜了頜首。
元家,元宏伯一臉詫異的對着一名僕人問道:“你說誰來了你再說一遍。”
“家主,是城主府的總管大人陳道遠。”
“快快請進。”
僕人退下之後,元宏伯皺眉對着侍立一旁的元永福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與城主府素無交集,他來幹什麼”
元永福細細思量後,回道:“會不會跟少家主有關前些時間,少家主可是去了一趟城主府,聽說那天城主府內煙霧瀰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小子又闖禍了啦”元宏伯無奈地叫道。“哎喲,這可惡的小子。長進是長進了,可是這闖禍的功力也是見漲啊昨天我就說,這小子的性格像他那不長進的二叔來着,果然如此。”
元永福抿嘴直笑,昨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而是說元簫這小子像自己年輕的時候,敢闖敢鬧敢拼,龍生龍鳳生鳳之類的云云。
不過,無論如何,元永福這會兒都不會把這心裏話說出來的。
元家前廳,也是之前的那個議事大廳,擺好了數盤瓜果和糕餅。城主府的人,幾十年才登門一次元家,無論談得如何,也不能怠慢了。可是廳裏只有元宏伯、元永福等候在此,多少顯得空曠了些。
“元老家主多年不見,依然是龍精虎猛、老當益壯啊”陳道遠人未走近,就雙手捧着羽毛扇熱情地打招呼。
“陳總管客氣了,倒是你容光煥發,不減當年啊”
一陣公式化的客氣之後,二人各自落了座。
元宏伯思索着陳道遠的來意,倒是沒有率先開口。暗忖:一會兒幫那臭小子怎麼開脫纔好如果城主府要用強,那我元家也不是好惹的
陳道遠倒是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地問道:“令孫元簫,今日可在府上”
來了,來了,果然是來找那臭小子的。
看來,還是不能太放飛他啊
該監視的監視,該保護的保護纔行,當下拿定了主意的元宏伯,裝作不解地問:
“陳總管,找簫兒有何要事”
瞧見元宏伯那一臉防備又故作茫然的模樣,陳道遠哪還不明白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也是,就憑城主府和元家的關係,再加上趙家悔婚一事,元宏伯覺得城主府會遷怒元家也屬正常。事實上,沒有城主印變化這個意外,陳憲楨也的確是這樣想的。
當下陳道遠“哈哈”一笑,搖着羽毛扇,直接挑明來意。
“城主大人昨日見過令孫甚是欣賞,直夸人中龍鳳,少年英傑今日,讓在下特來走動走動,也好拉近我們兩家的關係。”
還好元簫沒在場,不然,昨晚的隔夜飯估計都要噴出來了
聽見有人誇自己孫子,即使是老成持重的元宏伯,也免不了心潮澎湃,他興奮地一揚眉,假裝謙虛道:“城主大人謬讚了,還請陳總管回府之時替我家簫兒多謝謝城主大人。”
看見元宏伯笑逐顏開、眉飛色舞的模樣,陳道遠暗道有戲
這小老兒可比那小狐狸好打交道得多,心思一轉,有了主意。
“元老家主過謙啦。實不相瞞,在下今日前來,就是受城主大人之命,專程準備與令孫一敘的。”
一聽這話,元宏伯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本想找人去傳傳元簫,看他在不在家可之前,自己剛說了他不在家,這不是打自己臉,更是打了城主府的臉。當下便再次感謝陳道遠,還讓人備上了薄禮,讓他一定要多來走動走動。
陳道遠禮貌地婉拒了元宏伯送上的名貴新茶。
“元老家主,雖然在下此次的確是尋令孫而來,不過,此事不必一定要找令孫,跟您老談也是十分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