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祖母她們又說了說,把懷裏的小傢伙交給祖母。
許老夫人接過來問了下時間。
差不到洗三的時辰了。
她們要出去了。
洗三的宴席擺在花廳裏,至親都來了,來的都是女眷。
席面,主食主要是麪條,俗稱洗三面,收生姥姥坐在正席上,等到用完了席面,洗三正式開始。
“洗三”儀式通常都是在在午飯後舉行,由收生姥姥主持。
許老夫人她們一行到了外廳,外廳正面設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瓊霄娘娘、雲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香爐裏盛着小米,當香灰插香用。蠟扦上插一對“小雙包”,下邊壓着黃錢、元寶、千張等全份敬神錢糧。
外廳,由老婆婆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隨之三拜。
然後,將盛有以槐條、艾葉熬成湯的白玉盆以及一切禮儀用品均擺好。
待到用了宴面。
許老夫人她們抱着哥兒上前。
“把哥兒給我吧。”收生姥姥開口,許老夫人看了下懷裏的哥兒,把懷裏的哥兒遞過去。
收生姥姥把嬰兒一抱,“洗三”開始,本家依尊卑長幼帶頭往盆裏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錢幣,叫“添盆”。
大多添的是金銀錁子、還有長命鎖,放在盆裏,也有放銀票的,放在一邊茶盤裏,桂元、荔枝、紅棗、花生、栗子之類的喜果也添到白玉盆中。
一會盆中就放了不少,收生姥姥在一邊說着祝詞,哥兒長大長流水,聰明靈俐,早兒立兒,連生貴子,連中三元。
許大夫人放的是金裸子還有長命鎖。
“添盆”後,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裏一攪,說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着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
接下來纔是開始給嬰兒洗澡,把懷中抱着的哥兒往盆中一放,哥兒受涼一哭,哇哇哇哭起來,聲音很響,哇哇大哭着。
許令菀在裏面也用了一點月子裏用的膳食,看着外面聽着外面動靜和聲音,還有兩個丫鬟留下,站在一邊也聽着。
時間想來到了。
沒有過多久。
許令菀聽到隱隱傳來的響亮聲音,是糰子的聲音,洗三都是哭得越響越好,小糰子也真的哭得有點響,不知道小糰子現在怕不怕。
有沒有害怕?她想着有點擔心,小團了還那麼小,纔出生三日。
她還不能親自抱着她洗。
兩個丫鬟好像也想說什麼。
許令菀聽了會,還在哭。
“少夫人,小主子哭起來了,好響亮。”兩個站在一邊的丫鬟還是說了。
許令菀也點點頭,扯了一下脣角,心裏卻收緊着。
“不一會小主子就會回來了,抱回來了。”
兩個丫鬟再開口。
許令菀再應,也沒有叫多久,小傢伙的聲音漸漸聽不到聽不見沒有了,可能是不怕了可能是洗三已經結束。
算起來也差不多了。
她心也不再提着,不再糾着。
她放寬了心。
再一會。
她聽到了祖母的聲音,好像在說什麼,好像回來了。
心急的再看,想看到。
祖母也沒有讓她看太久,她抱着孩子走了進來了,走進來還在和身後的人說:“你們看到沒有,哥兒在水裏撲騰得多歡快還有有勁?那小胳膊小腿的,看着不算最壯實也不多胖,可是就是有力,有勁,沒有幾個孩子比得上。”
她一說完。
身後的人也趕緊說了起來。
“是啊小主子是撲騰得很有力。”“奴婢幾人也看到了。”
“是娘。”
“都看到了?”許老夫人再問一聲。
大家應着。
“菀兒,哥兒洗三時撲騰得很有力。”祖母又看向她走近,走到她面前,把孩子抱給她看,娘她們也附和着。
許令菀都聽到了,聞言。
“是嗎?沒看到,想看看,看一下這小子多有力。”她再次想想親眼看看,本來也想出去看,她望着祖母笑,望着娘她們。
“你要是想現在馬上看倒是不行,還在月子裏,不能出門不能,菀姐兒。”許老夫人嘆口氣。
“菀姐兒你要看要等出了月子,到時候滿月更好。”許大夫人聽了跟着道,還有人要說,點着頭:“是啊。”
許老夫人又:“不要想了菀姐兒。”
“好。”
許令菀點頭說了好,很多事都要出了月子。
又看祖母懷裏的兒子小糰子,又嘟着嘴,閉着眼好像睡着,小小的臉蛋,白中帶着紅,不知道是不是哭過的原因。
她伸出手。
同時開口:“看這樣子沒嚇到還睡得着。”
許老夫人見了聽到:“有什麼睡不着的,小孩子知道什麼,那麼小,不會怕的,而且膽子也大,不是那種膽小的,也不看下是誰的孩子,你和禹哥兒生的,像禹哥兒。”她又回了她,小心把孩子給她。
許令菀抱過。
許大夫人贊同,同意婆婆的話對菀姐兒:“是啊菀姐兒。”
還有人也說。
“我還擔心,聽着他的哭聲,心都揪着了,不知道如何。”
許令菀輕輕的把兒子小糰子抱回來,再晃了一下。
又嘆又說她的想法。
“這當孃的都是。”許老夫人她們一起道,許老夫人懷裏空了不由看菀姐兒懷裏。
“在場的人都誇哥兒長得好。”奶嬤嬤也有一個突然出了聲。
這話好像也提醒了許老夫人她們。
許老夫人她們聞聲,也說是:“菀姐兒,都誇哥兒呢,凡是見到的,見到小傢伙的,沒有一個不誇。”
“哦是嗎?知道還是高興。
許令菀笑了。
換了手抱過兒子。
許老夫人見了本來又要說話的。
“小主子還睜了眼,在洗三結束的時候,好像是在找人,找少夫人,不知道是不是發現少夫人不在還想哭,好不容易纔哄住,別看小主子小,可似乎認得少夫人,都說小主子聰明,小小的就能看出以後肯定不凡。”
又有丫鬟婆子開口。
許令菀挑眉。
這樣?還這樣,小傢伙還睜了眼,現在可能都看不見,但也睜眼了,還找她,知道她。
知道她是他的娘。
心中軟軟的,爲人母的感覺強烈到了極點。
許老夫人她們也是看到的,也說起當時情況。
許令菀摸着自己兒子臉,發現兒子糰子胎髮還有一點溼,小糰子纔出生頭髮就有點多還有茂盛,因此不是隨便擦一下就能幹的,此時摸着軟軟的微微的溼。
還又黑又亮,溼了後更黑更亮,少有孩子胎髮長得這麼好,她又摸了下。
很喜歡摸,頭上的帽子也要換一換。
裏面可能也溼了。
“這胎髮還有點溼還有小帽子。小孩子的東西太小太可愛。”她說了聲。
許老夫人她們聽見回神,也看了摸了下說是的,有點溼,小帽子也是,看老大媳婦,許大夫人說之前沒注意。
要是還溼就再擦一下。
許令菀說好。
許大夫人讓人拿了帕子,要幫着擦,也取來了一頂小帽子,之前是藍色,現在是黃色的小帽。
許令菀見了不用娘來,她自己來。
“菀姐兒你身體。”許大夫人她們也隨時記着。
許令菀說可以,她幾下擦乾,把帕子給了靜立的珠兒杜鵑,又給兒子小糰子戴上小帽子,更可愛了。
先前藍色小帽子顯得個性,黃色更軟。
三嬸嬸還有四妹妹三妹妹沒進來。
“到時候滿月的時候,再把哥兒的胎髮剃一下,少留一點,這樣不方便,小孩子都要剃,剃下來的胎髮。”許大夫人又說。
許令菀說嗯。
“剃下來的胎髮要好好保留着,留下來,放起來,等到哥兒大了,可以做成毛筆什麼的。”
許老夫人說着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