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冷先生,你醒醒!”

    林子晴想叫醒高燒的人,這要去醫院纔行啊!

    冷夜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那雙冷澈凌厲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透着疲憊和淡淡的憂傷。

    “冷先生,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一睜眼,冷夜淵就看到了一張姣好焦急的臉龐,牀頭燈薄霧似的光輝映照在她臉上,如夢如花,美麗絕倫。

    他忍不住擡手,輕撫上去。

    那肌膚的觸感,微涼柔滑,醉人心扉。

    林子晴被突如其來的觸碰佂住,任由那人的手遊弋在自己臉頰上。

    男人的手劃過白皙纖美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直到纖細不盈一握的腰上,一把攬住,猛地翻身,將女人壓制在身下。

    空氣彷彿凝固了,時間停止,唯有兩人的心跳聲,在空曠中突兀的響起。

    “冷先……”

    林子晴朱脣微啓,便被冷夜淵炙熱的薄脣堵住了還未說出的話。

    意亂之時,忽然聽見冷夜淵模糊地叫着:“葉清玫……葉清玫……”

    葉清玫?

    那是誰?

    林子晴猛然清醒過來,用盡力氣推開冷夜淵,頹然站起身來。

    懷裏突然抽空,冷夜淵似乎很不滿,仰頭躺倒在牀上,緊皺着眉頭,眼神中透着惱怒看向她。

    林子晴此時也有怨氣,直視他的眼睛憤憤道:“你個臭流氓!本姑娘可不屑當別人的替代品!”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又想到什麼,懊惱回身,衝牀上的人喊:“起來,我叫人送你去醫院,免得燒成大傻子!”

    冷夜淵疲憊不耐地閉上眼睛,“不去。”

    嘖,這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蠻不講理。

    林子晴嘟着嘴,皺着眉,氣急敗壞質問:“爲什麼不去,生病了就得上醫院看。”

    “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冷夜淵擡手,修長有力的手臂頹然擱在額上,漸漸陷入半昏迷狀態。

    林子晴沒法了,只得去找老管家。

    聽說大少爺發燒,老管家麻利地起牀,披好衣服,打通了私人家庭醫生的電話。

    掛了電話,他才小聲的對林子晴說:“林小姐,謝謝你叫醒我,家庭醫生馬上就到,希望不要驚動了老爺子。”

    “我剛纔想送他去醫院的,他就是不肯,我沒辦法才叫您的。”

    “嗯嗯……”老管家點點頭,安慰地拍了拍林子晴的肩膀:“大少爺的母親就是在醫院去世的,那年他還小,自此以後就很討厭去醫院,老爺子只好專門聘請了一班私人家庭醫生,只要不是大病,都能在家裏治。”

    “難怪……”林子晴若有所思,又想到了心中另一個疑問:“有件事我想問下您。”

    “但說無妨。”老管家平和慈祥地說。

    “冷先生,他……是不是有抑鬱症?”

    “這……”老管家明顯不太願意說這個話題,避開林子晴的目光,遲疑着。

    “您不用瞞我,實話實說就行,因爲那天,我看到冷先生在喫抗抑鬱的藥了。”林子晴如實相告。

    老管家嘆了口氣,說道:“大少爺九歲那年,曾經和他的母親一起被人綁架過,後來大少爺被安全解救,想要勒索鉅款的犯罪分子也受到了懲罰,他母親卻爲了保護他,在與綁匪爭鬥的過程中不幸受重傷,送醫救治無效去世了,後來大少爺就得了抑鬱症。”

    林子晴怔住了,她從未想過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也會有這樣難以想象的痛苦經歷。

    老管家繼續悠悠地說:“幾年前,大少爺交了一個女朋友,名叫葉清玫,那姑娘人長得美,心地也好,兩人情投意合。那段時間大少爺心情好,病也有好轉,連藥都停了,誰知後來葉清玫突然不辭而別出國了,大少爺從此沒有再交過女朋友,病情也開始反反覆覆了。”

    林子晴聽完老管家的話,心裏百味雜陳。

    那麼孤傲冷絕的人,也會有這樣的傷痛和軟弱,竟然是個極其癡情的人。

    葉清玫……葉清玫……

    林子晴又想到了剛纔冷夜淵叫這個名字時的眷戀,心裏莫名一陣酸楚。

    她這是怎麼了,他另有所愛,她如此在意他做什麼!

    林子晴負氣似的在心裏罵着自己,然後就看到了趕過來的醫生。

    調整了下心情,跟老管家一起招呼醫生給冷夜淵看病。

    醫生給冷夜淵做了物理降溫,又開了一些退燒藥,囑咐好吃藥的量和時間後,就離開了。

    離開前說,大少爺要有人陪護,體溫不退或再升高,就要及時聯繫他。

    林子晴看老管家一臉疲憊,擔心他年紀大了熬不了夜,便讓他去休息,自告奮勇守着冷夜淵。

    一整夜,量體溫、換毛巾、擦汗……

    林子晴幾乎徹夜未眠,臨近天亮看冷夜淵已經退燒,再也熬不住,伏在牀邊睡着了。

    清晨的陽光趕走了陰霾,冷夜淵緩緩睜開眼睛,適應了下光線,拿下額頭上蓋着的降溫毛巾。

    正要起身,突然手觸碰到了什麼。

    定睛一看,牀邊熟睡着一個人,她面容疲憊,頭髮稍顯雜亂,伏在牀邊,身體蜷縮成一團,顯得無助又單薄。

    這個女人怎麼睡在這裏?

    環顧了一圈房間——牀頭的藥瓶和體溫計、牀邊的水盆……

    都告訴冷夜淵,是這個女人照顧了他一整夜。

    他心中不覺一動,想要喚醒林子晴,又停止了動作。

    輕手輕腳起身,剛病癒的身體還有些疲軟無力。

    他繞到女人身邊,輕輕地抱起她,小心地放在自己牀上,爲她脫了鞋,蓋好了被子。

    林子晴依然熟睡着,對這些動作沒有反應,只是夢中似乎被打擾了,不快地抿了抿嘴脣,輕聲哼了一聲。

    冷夜淵在牀邊站了一會,看着她,冰冷的眸子被心地不斷涌起的絲絲暖意侵襲,竟透出難以察覺的溫暖。

    意識到自己的異常,冷夜淵趕緊壓抑住這種莫名的涌動,恢復了一貫的冷峻森嚴,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子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她正納悶自己怎麼睡在牀上,老管家及時出現。

    “林小姐,您醒了,大少爺已經去公司了,我去給您準備午餐。”

    “等等,現在幾點了?”林子晴捂着頭,一臉驚恐地看着老管家。

    “下午兩點。”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悽慘恐怖的尖叫聲。

    “啊啊啊!”林子晴大叫着從牀上跳了起來,掀開被子,胡亂的滿地找鞋,嘴裏念着:“完啦完啦,徹底遲到了,還遲到了整整一上午,這下唐變態終於有理由開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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