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當今天下的劍術高手已被你挑的七七八八,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墨羽摸了摸下巴問道,連夜趕路,他感到有些疲倦,打了個哈欠。
“裴日月。”凌劍沒有轉頭,只是張口吐出了這個名字,似是在回答墨羽的問題。
“劍聖裴日月”墨羽重複了一邊,見凌劍沒有搭理自己,便繼續道:“裴日月乃當朝將軍,武功蓋世,劍術也的確高超,坊間甚至有稱裴日月是當今天下劍術第一人,你一路進關目的不會就是爲了跟他比一場吧”
凌劍依舊面無表情,只顧着趕路。
“你跟他比上一場可就真好看了。”
“此去京城近兩千裏,你不會打算就這麼靠兩條腿走去吧”
“前面城中買兩匹馬。”凌劍終於緩了緩腳步,微微側首道。
“那就好,不過這買馬錢得你出”墨羽打趣道。
清晨的太陽纔剛嶄露頭角,兩人趕到了定城外,定城城門口有着官兵把守,整對着往來的百姓和客商進行盤查,城牆上海貼着一張告示。
墨羽眼力好,稍稍往前湊了幾步便看到了城牆上的告示:
“通緝:賊人凌劍殺人枉法,罪大惡極,現下發海捕文,此惡賊年紀大致二十,相貌冷厲,慣穿灰衣,身負三尺長劍,若有捉得此人上報官府者,賞錢一百貫。”
墨羽從人羣中撤了出來,走到凌劍的身邊。
“這是官府在通緝你啊,上面描述的還真像,還賞錢一百貫,少說也夠平常人家喫個十年八年了。”墨羽面帶笑意小聲道,“不過這跟懸賞你的暗花比起來,可就九牛一毛了。”
凌劍沒有理會墨羽,轉身便向城門走去。
“喂,你不是要直接這麼闖進去吧”
墨羽知道,以凌劍的武功,若是要硬闖,單憑城門口那些官兵根本攔不住他。
“你這麼一闖,可就是跟官府作對了,到時候你還怎麼去找裴日月”
凌劍停下了腳步,又微微側首擡頭看向了三丈高的城牆。
墨羽看出了凌劍的想法,走上去拍了拍凌劍的肩膀勸道:“以你我的輕功,翻越這城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大白天的,我可不敢保證會沒人看到。”
“那你說該如何”凌劍轉身回頭問道。
“這還不簡單,告示上說你慣穿黑衣,那換身衣服不就好了。”墨
墨羽捏了捏下巴,滿不在意道。
“上哪弄衣服”
“你瞧我的。”
說完,墨羽朝着離城門有一段距離的官道上走去。
只見墨羽走到了一個趕路男子面前,跟他說了些什麼,然後從身上拿出了一貫錢給他,不一會兒便拎着個包袱走了回來。
“換上。”墨羽從包袱裏抽出了幾件衣服,然後將剩下的扔給了凌劍。
兩人在城郊樹林中找了個無人的僻靜處,換上了衣裳,接着又回到官道上。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不過,這畢竟不是什麼大地方,你這把劍還是太扎眼了。”墨羽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皺起了眉。
“劍在人在。”凌劍抱着劍,冷冷道。
“那隻能賭一把了,運氣好沒準就注意不到你。”墨羽一臉無奈。
“嗒嗒嗒”就在二人說話間,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一輛馬車漸漸駛來。馬車外表樸實無華,不過拉着馬車的卻是兩匹毫無雜色的白鬃駿馬。
“現在有辦法了。”墨羽摸了摸下巴,迎上前攔住了馬車。
“籲”車伕勒馬,馬車恰好停在了墨羽身前,車伕握緊了身邊的劍,一臉警惕的看着墨羽。
馬車的窗簾被拉開了,探出了一張寬厚的臉。
“不知小哥爲何攔下在下的座駕”
“我倆趕時間進城,不知閣下可否載我們一程”墨羽對着彈出頭的中年男子了拱手。
“當然,二位上車吧。”這中年男子本就一臉福相,此時一笑,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老爺”車伕仍是不敢鬆懈,回頭詢問的看向了中年男子。
“無妨。”
“多謝了”墨羽再拱了拱手,然後回頭向凌劍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上車。”
凌劍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墨羽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了凌劍身前,嘀咕了一聲:“你不想帶劍進城了”
凌劍看了墨羽一眼,又看了看中年男子,終於擡腳向馬車走去。
“這就對了嘛”
兩人在中年男子的對面坐了下來,之後,墨羽便開始打量起這輛馬車的內部裝飾,這馬車外面看着樸實無華,沒想到內有洞天。
“南昌國的夜明珠,東海上等珍珠,北疆的和田玉,紅
紅木製車架,這錦緞”墨羽邊說着邊撫了撫,旋即挑眉道,“這錦緞恐怕出自宮廷吧”
“這位小哥好眼力。”中年男子笑道,慈善的臉上卻也不見絲毫的得意之色。
墨羽面帶嬉笑的看着中年男子,接着道:“看車轅上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麒麟,再配上車後壁上的這幅麒麟踏雲圖,能坐在這輛車上,我若沒猜錯的話,閣下便是麒麟閣閣主遊如海,遊大善人”
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搖了搖頭:“小哥言重了,什麼大善人,都是他人謬讚,遊某可不敢當。遊某區區一介生意人,癡長兩位幾歲,若不介意,二位叫我聲遊老哥便是。”
墨羽咧嘴一笑,叫了聲“遊老哥”便毫不客氣的拿起了桌上的小食吃了起來。
“在下觀兩位器宇不凡,定非常人,不知可否告知名諱”遊如海笑問道。
“我叫墨羽,他叫凌劍。”墨羽也不停嘴,趕了六七個時辰的路,他是又困又累,此時只能口中嚼着顆棗子含糊不清道。
“原來是墨少俠倒是在下眼拙了”遊如海擡起了寬厚的手,對着墨羽抱了個拳。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誰也沒談及坐在一旁的凌劍,似是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凌劍也樂得清閒,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閉目養神。
馬車駛到了城門。
“停車,檢查”城門口的士兵攔下了馬車。
隨着士兵的喝聲,車內的氣氛一滯,隨後兩人又閒聊了起來,彷彿相識多年的忘年交。
馬伕從懷中拿出張令牌給守城的士兵看了一眼,馬車便被免檢放行了。
進城後,大道平穩,並無顛簸,在這舒適的環境下閉目養神的凌劍彷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