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掃了二位公子的雅興。”雲姐轉過頭朝着兩人賠笑,“二位公子是留在暖玉廂還是”
“無妨。”墨羽看了一眼凌劍,淡笑道。
“那我馬上令人收拾一下,今晚兩位公子的酒水茶錢給打個對摺。玉兒,過來招呼下二位公子。”雲姐朝着屋內的女子招了招手。
“是。”玉姑娘雙手在腰間相扣,低腰行了個禮。
待房間收拾好,雲姐也回大堂招呼去了。凌劍、墨羽則是留在了暖玉廂。
“讓二位公子久等了。”玉姑娘輕聲歉意道。
“哪裏,哪裏。倒是姑娘沒傷到哪吧”佳人在側,墨羽倒是關切的很。
“謝墨公子關心,奴家安好。”玉姑娘輕笑道,“二位公子別站着了,奴家這暖玉廂雖小但坐的地方還是有的。”
三人圍着茶案坐下,玉姑娘伸出如柔荑般的手拿起紅木製成的木勺舀上茶葉放進茶碗,用旁邊壺中開水淋過,霧氣帶着茶香嫋嫋升起。人的心彷彿隨之靜靜沉澱,絲絲茶香滌淨心胸,令人忘卻煩惱。
沸水反覆相沏,而後倒進了兩枚青瓷杯,而後將兩枚瓷杯遞至凌劍、墨羽二人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墨羽端起茶,輕輕嗅了嗅,而後再抿了一小口,雙眼微眯,享受着茶香在口齒之間遊蕩。
反觀凌劍,則是端起茶杯,吹了兩下,接着便是一飲而盡。
“這是御上碧螺春吧”墨羽吧唧吧唧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墨公子也是愛茶之人。這茶正是今年早春產的碧螺春。”玉姑娘答道。
“這可是宮廷之內纔有的茶,我這也是先前有幸喝過一次。可惜了這好茶,到了粗人的嘴裏,就浪費了。”墨羽看着凌劍,確切的說是看着凌劍手中的茶杯,滿目可惜地搖了搖頭。
“咯咯。”玉姑娘掩面輕笑。
玉姑娘又沏好了兩盞茶遞到了兩人面前,然後說道:“二位公子請先喝着,奴家爲兩位公子彈段曲子
子助助興。”
說完玉姑娘走到一旁,抱起琵琶,端坐椅上,素手輕彈。
還沒彈兩聲,墨羽便湊了過去,輕輕按下了玉姑娘的纖纖玉手,看着她手腕和指尖的淤青,臉上掛滿了心疼。
“看來是剛纔那個登徒子讓玉姑娘受傷了,既然如此,玉姑娘你就先別彈了,先去讓人上點藥,好生看看,別留下了什麼隱傷。”墨羽關切道。
“這”玉姑娘低着眉毛,猶豫道。
“無妨無妨。”墨羽嬉皮笑臉道。
“那玉兒叫兩個妹妹過來陪陪兩位公子可好”玉姑娘放下了琵琶。
“不用,我們兩在這,自在得很。”墨羽擺擺手。
“玉兒怠慢兩位了。”玉姑娘歉意的欠了欠身子,退出了暖玉廂。
待玉姑娘離開了暖玉廂,墨羽走到門前將門合上。
“凌兄,趁這會兒功夫,我有些私事,你是在這,還是與我一同去看看”墨羽端起茶學着凌劍剛纔的動作,一飲而盡。
“我在這等你。”凌劍本就生性淡漠,再加上墨羽說了是他的私事,他自然不便同去。
“好。”說完,墨羽也不走正門,直接從窗臺跳了出去,一道身影逐漸消失在燈紅酒綠之中。
一張茶案,兩男子面對面跪坐於兩側。
說話的人着一席白衣,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兩道眉毛狹長微彎,眉下雙目明亮而又柔和,鼻樑高挺,嘴脣豐潤,一副白麪生模樣,看着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
坐在生模樣男子對面的是一位看上去約莫五十餘歲的中年男子,頭戴襆頭,面下髯須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哦小羽回來了”被稱作“孫師伯”的中年男子淡淡道。
“是,就在今日。一回來就差人去了裴將軍的府邸,也不知所謂
何事。”白衣男子一臉無奈。
“這小子,成天就知道在外惹是生非。”嘴上是這麼說,但中年男子古井不波的臉上竟露出了幾分笑容。
“他這次可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帶了個人。”白衣男子抿了口茶,接着道。
“哦莫不是拐回來了哪家的女娃娃”
“孫師伯啊,孫師伯。”白衣男子苦笑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眼前這位師伯雖然看上去剛過半百中年模樣,實際已是年逾古稀已近杖朝,看來師伯不僅是顯得年輕,心態更年輕。
“他帶回京的那人,叫凌劍。”
“哪個凌劍是那個凌劍”“孫師伯”收起了笑容,嚴肅道。
“是那個凌劍。”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忽的,神情一正,“有人來了。聽這動靜,是小羽回來了。”
聽了白衣男子的話,“孫師伯”也靜了下來聽了聽,之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既然小羽回來了,那師侄先告辭了。”白衣男子站起了身子,作了個揖。
“你呀小羽都這麼大了,難道還不應該告訴他點東西”“孫師伯”道。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穿過後堂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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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嚷嚷聲。
“藥老頭,我回來了。”
推開門,一身着錦繡的公子哥走了進來。
“你這臭小子,一回來就瞎嚷嚷,這大晚上的也不怕吵着鄰里休息。”“孫師伯”笑罵道。
“你這院子裏整天一股子藥味兒,也不怕薰着了鄰里。”來人可不正是剛從吟雪閣翻窗出來的墨羽。
“臭小子,翅膀硬了啊,一回來就知道頂嘴”
墨羽也不搭話,偷笑着走到了茶案邊,看到茶案上還擺着兩隻杯子,伸手摸了摸。
“你可別說,你早就知道我會回來,這個杯子是特地爲我準備的。”
杯上還有餘溫,顯然有人剛走。
“孫師伯”閉上眼睛,也不吭聲
聲,就端坐在那捋着鬍鬚。
“你不說我也知道,剛纔肯定是聞大哥在這。”墨羽哼道,“倒是跑的比耗子還快。”
“你和他也有七八年沒見了吧”“孫師伯”輕捻鬍鬚道。
“可不是嘛,他躲我就跟耗子躲貓似得,也不知道躲個什麼。”墨羽哼道,邊說着,邊坐在了之前白衣男子坐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