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外觀看來是沒有辦法分辨出結果了,雖然玄翎的外觀精巧,但這世間也並非沒有人能造出外觀一模一樣的。
玄翎真正的精妙之處本就在於它內部的機關。
剛剛拿着兩把飛刀在耳邊晃動聆聽了一番,墨羽終於發現,兩把飛刀內部的聲音有着細微的不同,這就證明兩把在內部結構上有着差異。
所以,只有將路以瓊拿出來的這把狀若玄翎的飛刀拆開來,才能見分曉。
但一旁的路以瓊並不這麼認爲,她也看到墨羽拿了一把玄翎出來比對,看着明明就一模一樣。
墨羽自己對比了半天也沒結果,現在卻說想要拆開,路以瓊只當他是要毀滅證據。
“不行”路以瓊斬釘截鐵道。
“這”
路以瓊這一拒絕,讓墨羽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他只能接着解釋道:
“這把飛刀的外表的確與我的玄翎一模一樣,但是我剛剛仔細聽了一下,它內部結構絕對與我的玄翎不同,所以只有拆開,我才能證明給你看。”
“呵,你說不同就不同,我看你就是在找藉口,想要毀滅證據。”路以瓊鄙夷地看着墨羽。
“姑娘誒,拜託你用你的腦袋再好好想想,現在這把飛刀已經在我手中,連你人現在都在我們手中,我如果真要毀滅證據,我就直接把這把飛刀給毀了,你能有什麼辦法嗎”墨羽被氣的腦袋疼。
路以瓊聽完,仔細一想,忽然發現墨羽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觀念已經先入爲主,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面前這兩人不是兇手,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我那夜親眼見到那個仗劍黑衣人所用的劍法與他一模一樣。”路以瓊先不理會墨羽,將話題引向了凌劍。
這下墨羽啞口無言了,路以瓊也許不懂,但他可是知道凌劍所習劍法乃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天劍。
而習得天劍的還有誰,凌劍是否有同門,這些墨羽一概不知。
凌劍在聽完路以瓊的描述後,便開始思索,思索那個和他劍法路數相同的人到底是誰,可是他苦思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凌兄,你是否有同門”墨羽試探性地問道。
凌劍聽到墨羽問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那你可知還有誰修習了與你相同的劍法”墨羽再次問道。
凌劍依舊是搖頭。
面對凌劍這一問三不知的情況,墨羽也是沒了辦法。
“看,現在沒話好說了吧”路以瓊看向兩人的目光中滿是諷刺,“既然落到了你們兩個殺人魔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後面這句話,從一個十七八歲風華正茂的小姑娘口中說出,凌劍和墨羽聽着怎麼都覺得彆扭。
他們兩人自然是很清楚,他們沒有做過滅路家莊滿門的事,可眼下卻沒有任何辦法證明。
墨羽思索了一陣,道:“要不這樣,我們正好要去京城,你可以與我們同去,你不是信不過我嗎到了京城再尋一位能工巧匠,讓他來拆開,這樣也好證明我們的清白。
“當然,你若不願”墨羽看了一眼凌劍,卻見凌劍對此事漠不關心,便接着道,“那我們也不強求,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其實他想把這把飛刀留下,因爲這把飛刀上有墨門獨特的篆文,就像他的玄翎一般。
而這種篆文一般工匠是模仿不出來的。
所以,這把飛刀很有可能與墨門有關聯,若是能將它拆開,不僅是證明了它不是玄翎,更有可能在其中發現一些線索。
路以瓊聽完墨羽的話,大感意外,她沒想到面前這兩人竟然要放自己走,話是墨羽說的,她又看了看凌劍,卻也見凌劍也是一副不管的樣子。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在欲擒故縱,見兩人一臉坦蕩,並且肯放自己走,她有些猶豫了。
畢竟路以瓊入世未深,雖然經歷了大仇的洗禮,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但江湖閱歷還是不足,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圈套,但她知道,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都不願放過。
見路以瓊一臉掙扎,墨羽趁勢追問道:“所以,你決定了嗎”
“就算證明了這把飛刀和你的不同又怎樣誰知道那是不是你故意拿出來用來混淆視聽的我可是親眼見到那人的劍法與他相同,這點絕對錯不了。”
路以瓊接過墨羽交還給她的“玄翎”,逐漸冷靜了下來。
就算那把飛刀不是玄翎,也並不代表它不是墨羽用的,況且路以瓊的劍法雖不高明,但畢竟出身劍道世家,耳濡目染,她說那人的劍法與凌劍相同,而且就連死在劍下的路鼎鋒都認爲那人就是凌劍。
這,又是個難題。
墨羽也感到頭痛,此時他只能儘量往好處想。
“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清白也是要一點一點的證明的。這事既然不是我們兩乾的,卻有人冒充我們,那這裏面一定有問題。凌兄,你覺得呢”墨羽說完,看向了凌劍。
“嗯。”凌劍只是輕應了一聲,他手上的人命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就算多上路家莊那二十七條,對他來說也只是蝨子多了不怕癢,但是有人冒充自己,讓自己平白無故背上一筆血債,這點,令他十分不爽。
“你要跟,就跟着吧。”凌劍只是留下這麼一句話,便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嘿,你這人。”墨羽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凌劍已經離去,驛館大廳只剩墨羽和路以瓊兩人。
“唉,是去是留,你自己選吧。”墨羽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路以瓊,而後也跟着轉身離去。
驛館大廳只剩路以瓊一人呆呆站着,看着兩人離去,自己現在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經過這一晚上對質,路以瓊產生了疑惑。
如果自家滿門真的是被這兩個惡賊所殺害的,他們現在完全可以將自己殺人滅口,畢竟風言風語已經在江湖上傳開,再多自己一條人命,似乎毫無影響。
可是那夜的情景又是她親眼所見,讓她不得不相信,每當想起那夜,她便會從夢中驚醒,在深夜裏哭泣。
權衡再三,路以瓊決定留下來,不管人是不是這兩人殺的,她都想要知道真相,哪怕最後爲此付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裏,路以瓊也從驛館大廳離開,找了間空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