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哭着暈在楚辭的懷裏,這個人如同小獸舔血一般,讓人心疼,更別提楚辭這個護短的閨蜜了。
將盈盈給大明扶着,楚辭一步步走到丘澤凱面前,取出袋子裏的毛衣“看到了嗎,這是盈盈一針一線親手織的,她白天要上班,熬了好幾個晚上,手上紮了無數個針眼,還得了凍瘡,她的這份心意,你覺得自己配得上嗎?”
丘澤凱看着毛衣的眼神頓時有些複雜,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對不起”
楚辭冷笑一聲“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挽回盈盈的感情嗎?”
“不能!”楚辭當着丘澤凱的面,將那件毛衣給撕成了粉碎,盯着他的眼睛道“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找到一個比盈盈更愛的女人,我祝福你孤獨終老”
楚辭抱着醒過來的盈盈離開了這個地方。
譚耀明看向一旁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女人“孟姝,是吧,孟家的女兒可都不簡單啊,看似大大咧咧的,卻手段陰狠,看似柔弱無辜的,卻心腸歹毒”
“換句話說,你這事幹的不地道,心裏裝着別的女人,藕斷絲連,就不該再去招惹任盈盈,男子汗大丈夫,頂天立地,既然喜歡一個女人,那就做到一生一世,一心一意,而不是四處留情,沾花惹草”
“丘澤凱,你是不是眼瞎心盲啊,第一次見面,我還覺得你聰明睿智,可怎麼就栽在女色頭上了呢,她一個已婚婦女,出來和以前的愛慕者單獨見面,這是幾個意思啊,還哥哥妹妹叫的親熱,是情哥哥嗎?正常的女人都幹不出這樣的事兒”
“你以前爲她出頭,還不是還特驕傲,自豪,覺得自己比她丈夫英雄多了,是嗎?”譚耀明嘲諷道。
殊料,丘澤凱還真的點了點頭“紀莮對她不好,總惹她哭”
譚耀明這次可真是無語望天“大兄弟,人家夫妻兩口子的事兒,有你什麼事兒,你跟在屁股後面是覺得香啊”
“換位思考,你的妻子在和你有矛盾的時候,轉頭去找前任來規勸,說和,甚至於出頭,你自個的心裏沒疑慮嗎?正常的男人都不能接受”
“除非,她想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要麼,是她婚姻生活不如意,而你就是一個隨叫隨到的備胎”
“兄弟,你醒醒吧,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譚耀明留下這句話,轉頭離開了,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看丘澤凱怎麼選擇了。
門口,楚辭扶着搖搖欲墜的盈盈“你怎麼纔來,快,幫我一把”
“上次和他聊天,他對於機牀有些見解,就想開導一下他,別被白蓮花給迷了眼”譚耀明幫着楚辭將盈盈扶穩。
“哼,渣男”
兩人一左一右將盈盈扶到家門口,今天任母在家做飯,女兒奄奄一息的被送回來,可嚇了她一大跳,待到楚辭將前因後果一說明,任母當下恨不得拿着鍋鏟去敲碎丘澤凱的腦門。
“這個混蛋,欺負我女兒”
謝過了楚辭後,任母急吼吼的找人帶女兒去醫院看病,“老任,女兒被欺負了,你還不趕緊回來——”
醫院裏,盈盈打上了吊瓶,饒是如此,臉色依舊蒼白的可怕。
病房外,任家人陸續接到消息通知趕了過來,任家可是個大家族,光是叔叔就有兩個,堂哥五六個,目前都成了親,眼下烏泱泱一大幫子人圍在病牀前,一人一句討伐混賬渣男丘澤凱。
盈盈醒來後,看到手心裏楚辭寫的紙條安慰語,牀邊親人們的噓寒問暖,阿辭說得對,她不能爲了一個渣男而讓家人們傷心。
冷冰冰的休息室門口,丘澤凱看着孟姝離開的背影,往事一幕幕上心頭,幼年他的家境算不上好,一日三餐不濟,上學後,他的同桌就是孟姝,那時候,她小小的一個,笑起來可真好看啊,她是唯一一個不說他是窮酸鬼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肯和他做朋友的人。
可到底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丘澤凱閉上眼睛,奮力的爬起來,一步一踉蹌的走出偏僻的地方,每走一步,鑽心的疼痛,彷彿是讓他記住這次刻骨的教訓,孟喬原本還在等着譚耀明的服軟,卻沒想到,這半小時,她等了個寂寞。
孟喬剛尋人就遇上了出來的丘澤凱,大驚道“澤凱哥,你這是被人打了?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表彰大會上打人,你告訴我爸,讓我爸去收拾他”
“好吧”孟喬有些遺憾的點頭,她好不容易纔能堵到譚耀明的。
“你姐和你姐夫最近怎麼樣?”丘澤凱不經意間詢問道。
孟喬戲謔的看了一眼澤凱哥“他們的感情好着呢,就是姐夫工作忙,半個月前,兩人還去了西餐廳喫飯,姐夫送了姐姐一塊手錶,聽說是大上海的新款,可貴了呢”
“不過,澤凱哥,我說一句不中聽的,我也知道你和堂姐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可堂姐都已經嫁給了姐夫,你就乾脆放手唄,雖然你每次總是爲姐姐着想,也顯得我堂姐特別有魅力,能引得你這麼出色的人爲她出頭,可也別鬧得雙方太難看”孟喬已經不止一次的聽過姐夫怒罵澤凱哥狗拿耗子了。
“對了,澤凱哥,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我們工地裏有一個老師父,很欣賞一個泥腿子,還推薦他在大會上受表彰,不過他得罪了我,被我給撤了,那位老師傅是從你們單位出來的,你可得幫我把好關,決不能讓他有機會去縣上工作”孟喬說着,忍不住得意洋洋,我已經將你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看你怎麼辦。
“他是誰啊”丘澤凱一聽這件事,便忍不住皺眉,這種濫用私權的事情,孟喬居然用的熟門熟路,那麼她以前到底仗着她父親幹過多少損人前程的事。
“他是紅旗生產大隊的譚耀明”孟喬說罷,就見丘澤凱徹底變了臉色“澤凱哥,你怎麼了,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就替你約我堂姐出來喫飯,怎麼樣?”
“呵,不怎麼樣”丘澤凱着實無法認同孟喬的三觀,她哪裏來的權利敢做這些事情,上樑不正下樑歪,丘澤凱頭一次懷疑孟家的家教,看來回去後,得好好調查一下了。
滿是雪粒的菜園子,只剩下了蘿蔔白菜等冬季耐儲存蔬菜,楚辭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明白天空“你這次的名額是不是被孟喬給換了”
譚耀明修着表的手一頓“是她,她想逼我和你退婚,她一個醜八怪,還覬覦我的美色,想得倒美”
楚辭原本鄭重的心態被他這副自戀的語氣給脫口失笑“孟喬這事兒,你準備怎麼解決?”
譚耀明從口袋裏取出一封還未封蠟的信封,楚辭拿出裏面的內容,這是一封舉報信,孟喬的父親居然爲了喫回扣,多次偷工減料,導致工地出事,還砸死了人。
舉報內容這明顯是別人的字跡,有些稚嫩,應該是個十二三的孩子。
對於楚辭的疑惑,譚耀明開口道“他叫王綱,是工地上的一個鋼材工人,他的力氣很大,長得很粗狂,由於使用了劣質的建築材料導致修建了一半的建築倒塌,王鋼來不及跑,被壓死在了裏面”
“他媳婦死了,家裏還有一個六十多失明的老人和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工頭將建築倒塌的原因推到了王剛的頭上,導致王剛成了罪人,臉撫卹金都拿不到”
“當時我無意間撞到了工頭喫回扣,還有他們聯合陷害王鋼的全過程,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做到視而不見,這封舉報信,我必須發出去”孟家的水太深,這份證據以及涉及到縣,爲了防止孟家提前得到消息,他必須往更大一級檢舉纔行。
此去一別,他不知道前路怎麼樣,但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好,我等你”楚辭給他帶好了帽子,手套,圍巾,目送他上了火車。
農曆的十二月十四日,這一天天矇矇亮就聽到老譚家放鞭炮。
噼裏啪啦的響動吵醒了整個村落,孩子們都被大人穿上衣裳跑到譚家看熱鬧,今日便是譚家四兒子譚耀明和楚家大女兒楚辭結婚的日子。
譚家那邊敲鑼打鼓,楚家這邊也沒閒着,楚辭一大早起來,便換上了一身喜慶的紅衣服,這還是她用積分兌換的喜服,頭髮挽成了流雲髮髻,別上了幾朵小野花,更添幾分靈動與嬌美,眉間一點殷紅,明眸皓齒,鵝蛋臉如同溫香軟,玉,讓人瞧的目不轉睛,纖細的柔夷置於腹部,嘴角含笑,溫柔款款。
“大家進來吧”
村裏的小媳婦饒是不是頭一次見楚辭,可還是被她這副絕色容顏給震的晃了神,新娘子也太漂亮了吧,難怪是這十里八鄉都找不出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