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在外界讓人爲之瘋狂的東西在這裏卻全都落了灰,像是珍珠蒙塵一般陳列着。即便裏邊的幾個人,啊不,幾個魂也無心觀賞。
“哎,這兩個小傢伙怎麼還沒醒啊?”
一個俊美雋秀的身影在半空中飄來飄去,他那張帶着透明感的俊臉上透着擔憂和惆悵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兩個渾身狼狽的人。
“哎呀奚家小子啊你別轉悠了,轉悠的我腦袋都要暈了。”
另一個穿着破爛的青色長袍,依稀還能看出那長袍的富貴做工的老頭,他正整個人趴在一張用極品雷靈石做成的大圓桌上,吸食着一朵放在玉盒中的紫魂花,一邊朝着那飄着的身影嫌棄的看了一眼。
待到他玉盒裏的紫魂花失去了藥氣,迅速衰敗下去後,他那輕飄飄的魂體才凝實了一些。
老頭高興的站直身體,啪嗒一下將玉盒往旁邊的角落裏一丟,然後嗖的往外飄去,遠遠的還傳來他的聲音,“奚家小子你繼續在這裏看着,我和奚兄他們一起再去找找有沒有療傷的靈藥或者靈丹。”
“哦。”那雋秀的人影淡淡的應了一聲,無奈的看了一眼那火急火燎飄出去的那隻魂。
萬萬沒想到當初威嚴刻板的秦家老家主私底下是這麼老頑童的性子,若不是上一次一起倒大黴死了,然後變成殘魂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還真發現不了呢。
沒錯,這二魂就是當年在乾元祕境死亡的秦家老家主秦鶴和奚緣夭的親爹奚舸舟。
此時,作爲親爹的奚舸舟又將視線收回來,眉頭緊皺的盯着地面那雙手交握,十指相扣,仿若至死不渝的道侶一般的一對年輕漂亮的男女。
從兩人七竅流血,渾身是傷的突兀的出現在這裏時,奚舸舟就知道這是自己的閨女,當初小小的一團,虛弱的閉着眼睛呆在他懷裏的小糯米糰子。
沒想到現在他閨女都這麼大了,而且還找了個臭小子。
在確認自家親閨女沒啥生命危險後,親爹奚舸舟就磨着後槽牙恨恨的盯着自家閨女身邊的臭小子。
想過去分開他們的手,但兩人抓的牢,他這殘魂也不好操作,生怕傷到自家閨女的奚舸舟只能咬着牙忍了,只是雙眼死死的等着那臭小子。
只要他一醒過來,他就能讓這臭小子松他閨女的手了。
哼,他閨女可不是這臭小子配得上的。雖然這小子長的挺俊,只比他差了那麼一點點,但也配不上他的漂亮閨女。
秦泫犀皺着眉,意識從昏迷中醒來,感受着身體的沉重和疼痛,整個人被雷劈後還殘留着一股酥麻。
之前他們被雷霆獸後背上激起的古老傳送陣給吸進去了,然後他在傳送過程中沒忍住的就直接暈過去了,那夭夭呢?
他猛然的睜開眼睛,然後就對上了一雙正惡狠狠瞪着他的桃花眼。
“你是?”秦泫犀詫異的愣了一下,而後不待人回答他便快速的動了動手,感覺自己手中的那一隻溫軟無骨的小手還在時,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扭頭側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張熟悉漂亮的側臉。
她正緊緊的閉緊雙眼,纖長如鴉羽的睫毛緊貼在眼瞼上,呼吸一進一出,均勻有力,看上去只是熟睡過去了的模樣。
見此,秦泫犀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那雙幽沉深邃的眸子中憂慮漸漸散開,全都化作一腔柔情,看着她乖巧熟睡的小臉,他眸色越發柔和。
“臭小子你給我撒手,看,還看什麼看......”
暴怒的咆哮聲直接懟在秦泫犀臉上,驚的他一個怔愣,原先昏迷久了有些混沌的腦子也一下就清醒了。
他扭回頭,俊美的臉上眉頭微蹙,而後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只是握着緣夭的手一直沒放開。
“是前輩救了我們?”
他帶着沙啞的聲音說着,看似放鬆,實則深邃的眸子警惕的打量着飄在他身前的人,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魂。
這是個殘魂,他身上的衣服還帶有大片血污,看上去髒兮兮的,但是那張臉卻雋秀俊美,意氣風發,即便他雙眼冒着兩簇怒火,也仍能看出他不錯的涵養氣度。
整個魂看上去不如人那般凝實,輕飄飄的飄在半空上,還帶着一點透明感,其他的倒是和一個落魄了的正常人並無兩樣。
秦泫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他在修真界可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殘魂,也從未聽說過有鬼修啊。
“哼,看什麼看,還不快鬆開我閨女的手,否則別怪我剁了你這鹹豬手。”奚舸舟飄下來了一點,和秦泫犀面對面氣呼呼的道,然後伸手就要去分開兩人緊牽着的雙手。
“閨女?”秦泫犀處變不驚的俊臉上此時也露出了震驚之色,“您是奚舸舟奚前輩?您還沒死啊?”
“說誰沒死啊,死的透透的呢。”奚舸舟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手從兩人交握着的雙手中穿了過去,他頓時身體一僵,整個魂都不太好了。
秦泫犀一挑眉,看了他那隻透明的手一眼,心中有些得意,就算是親爹也沒法將他和夭夭分開。
“你小子是在得意吧。”奚舸舟沉着臉,陰惻惻的看着他。
“沒有。”秦泫犀一臉嚴肅的果斷搖頭,想了想還是沒在這時候挑戰岳父大人的威嚴。
他心中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鬆開了緣夭的手,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空曠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張軟綿的大牀,將緣夭小心翼翼的抱上去放好,又給她蓋上被子之後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後隨意的靠坐在大牀旁邊,看向已經變成殘魂了的岳父大人,眼中看着好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裏是何處啊?”
“哼。”奚舸舟冷哼了一聲,見他把閨女安排的妥妥帖帖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