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地想去到白瑜的身邊,因爲他賽後在隊友的提醒下,認真看了那個帖子。
那個回帖數破了社區記錄的帖子,無數職業選手和主播前來頂貼,大大小小的認證選手少說也有二十個。而這一切都是一個才經歷了情緒崩潰的女孩所做的。
真正能俘獲一個人的,只有背後默默的付出。
得到回覆後,蕭瑟收起手機,叫了一輛車直接出發前往醫院。
醫院裏來了一個人,很奇怪。帶着帽子和口罩,走路穩健的樣子不像是病人。
有護士上前問他是否需要幫助,他卻一直在問一個病人在哪,說是他的親人。
護士很奇怪,既然是親人,爲什麼不直接問本人呢。
“你稍等,我幫你查一下。”護士裝作去前臺查,實則暗中和邊上的同事溝通,讓她去通知一下保安。
陌生男子明顯很急,他左顧右盼,一晃眼,自己轉身上了樓,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人。
推門後,男子會用他陰狠的目光環視四周,那副樣子,就彷彿是開門索命的死神惡鬼。
搜尋了一圈,他終於來到了一個輕症病房前,擡頭看了看,鎖定了目標。
“找到你了”
男子推門,風吹起了窗邊飄蕩的簾子,病牀上,空無一人。
他走到病牀邊,拿起了病歷卡,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兩個字:“白瑜”。
人呢
他環顧四周,拉開窗簾,甚至彎下腰看了牀下,依舊沒有人影。用手摸了摸牀鋪,還是熱的。
人呢
他幾近崩潰,甚至想錘門大喊“人快出來”,恐懼與殘忍已經完全吞沒了他的理智。
如果,如果今天不把人找到的話,他就要在監獄裏度過餘生了。
一定要找到她
咚咚
有人輕輕在敲門。
男人打開了門,看了看來人後,低下頭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開了。
蕭瑟狐疑地看着從病房裏走出來的男人,心裏嘀咕:“嘶,奇怪了,我記得白瑜邊上不是就住了個老太嗎這人是誰”
搖了搖頭,不去想他,說不定是家屬呢。蕭瑟扭頭進了門,卻沒見到白瑜的身影。
人呢
他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第一條信息卻來自李靖:
蕭瑟瞳孔一縮,汗毛倒豎。
醫院,女廁所。
“你爲什麼要救我”白瑜問邊上的女孩。
女孩回頭對她笑了笑:“想救就救啦。”
這女孩正是白瑜的高中同學,李可人。
時間撥回到半小時前,李可人突然出現在白瑜的病房裏,並拉着她逃進了女廁所,兩人和那陌生人幾乎是擦肩而過。
白瑜心裏存疑,拿起了手機想給蕭瑟打電話。
但李可人阻止了她:“不要再給他添亂了好嗎你知道他這些年因爲你喫過多少苦嗎”
嘭
廁所門近乎是被撞開。
厚重的腳步聲踏踏而來。
李可人對白瑜做了個“噓”的手勢,兩人穩穩地靠在最裏邊的位置,並將門扣上。
咚
咚
廁所門被一扇一扇地打開,聽聲音,很快就會到白瑜她們這裏。
怎麼辦
這兩人畢竟都是女孩子,碰到這種事徹底慌了。
“喲,這麼有閒情逸致來女廁所喫飯啊。”
一句話突然冒出來,那踹門的動靜也消失了。
“看什麼看就你能進女廁所”
白瑜一聽就知道是蕭瑟的聲音。
“別亂動。”李可人還是謹慎地按住了她。
“走錯廁所了。”帶口罩的陌生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這哪裏能糊弄蕭瑟。蕭瑟揚了揚手機:“別裝了兄弟,我已經報警了。”
蕭瑟知道白瑜就在廁所的某個門內,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眼前這個男人給引出去,避免傷了無辜,所以蕭瑟才這麼咄咄逼人地說話。
“我知道你是誰。”
陌生人渾身一顫。
“沒猜錯的話,是你做的吧,王祕書”
“嘿嘿”那人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兩聲,緩緩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我早就和老闆說,別把你當一個小孩子來對付。”
那人,就是王崇天手下的男祕書。
撞死白瑜養父母的人是他。
網吧門口想除掉白瑜的也是他。
現在回過頭來想斬草除根的,還是他。
蕭瑟眯着眼,冷冷道:“被人當槍使,爽嗎”
“我不在乎,有錢就行。“王祕書聳了聳肩,“蕭瑟,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爲什麼這麼愛多管閒事好好打你的比賽不好嗎不願假賽就不願假賽,爲什麼一定要去斷別人的財路呢”
蕭瑟冷笑一聲:“這就是你開車撞死白瑜養父母的理由嗎”
“當然啦放着上億的賭場不做,要去做什麼狗屁地產商油水太少了,老闆喫不飽,我們這些底下的人那就更喫不飽了,死兩條人命能養活多少人你知道嗎”
本來還很冷靜的王祕書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在他的身上,蕭瑟彷彿看到了當初jack的影子。
又是個被“賭”字深淵吞沒的可憐蟲。
“16歲,呵呵,你哪裏像16歲的樣子啊,我早就和老闆說過不要用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去搞你,他不聽,哈哈,現在人也完了,半數家產都輸光了,30啊,1300的盤口,真有你的。”王祕書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
蕭瑟趁手拿起了邊上的拖把。
“別緊張,我知道我已經跑不了了,可不想再罪加一等了,你看,我身上什麼都沒帶。”爲了證明自己的話,王祕書甚至還舉起了雙手
緊接着,直接撞進了右手邊的門。
“啊”廁所裏登時傳來了兩個女生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