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嫌棄意味都快溢出來了。
看到何言風臉上的表情,阿依慕微微眯眼,笑着說道:“你猜,大膽的猜。”
聽見女孩兒讓自己猜,何言風也不介意,直接配合她,故意拉長聲音,語氣有些浮誇地說道:“難道還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
女孩兒聞言,一張俏臉立刻垮塌了下來,她沒好氣地反問道:“你看看,這哪裏像西紅柿炒雞蛋了?”
何言風也不在意,他撓了撓頭,指了指那盤黑乎乎的食物,“反正都是一個色系的,看着都差不多。”
狠狠斜睨了何言風一眼,阿依慕立刻開口辯駁:“差別可大了。”
在她看來,這盤菜和剛剛那盤西紅柿炒雞蛋除了顏色,其它方面就基本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不對,顏色也有不同的地方。
想到這裏,阿依慕徑直指着盤子中的一根黑中泛綠的梗狀物體,補充地說道:“你沒看到,這上面還有一絲綠色嗎?”
“還真有一絲綠色!”指着那根勉強可以看出一絲綠色的梗狀物體,何言風驀地提高音量,配合着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語氣誇張地說道:“難道這是一盤韭菜炒雞蛋?”
“你就不能往雞蛋以外的東西想一想?”阿依慕聞言,瞬間被氣樂了,她惡狠狠地白了何言風一眼。
“我也很想往雞蛋以外的東西想一想,奈何想象力不夠啊。”何言風露出一個苦瓜臉的表情,說完,繼續指了指最後一盤黑乎乎的東西,“那這最後一盤呢,它又是什麼?”
阿依慕沒有直接回答何言風的問題,繼續給出了一個你猜的眼神。
何言風見此,匐過身子,微微嗅了嗅這盤黑色物體的氣味,同時開口猜測道:“同樣深邃的色澤,同樣非同凡響的氣味,難道還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
“停!今天你和西紅柿炒雞蛋過不去了是吧?”阿依慕立刻打出一個暫停的手勢,而後冷冷地剜了何言風一眼。
何言風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阿依慕,看得她心裏發虛。
沒辦法,不管是誰,但凡是做出了這麼三道驚天地泣鬼神的菜餚,估計都很難站直了腰說話。
眼神閃躲了片刻,阿依慕聲音弱弱地爲自己辯解道:“我之前只做過泡麪和蛋炒飯,能做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您對自己還真是夠寬容的。”何言風再次看了看已經基本瞧不出原形的菜,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聲。
說完,他的表情驀地再次變得戲謔起來。
他指着第二盤黑乎乎的,同時還能看出一絲絲綠色的菜,微笑問道:“那你說說,這玩意是什麼?”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趕走臉上的尷尬之色,阿依慕故作淡定地說道:“清炒油麥菜。”
何言風聞言,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他指着眼前的清炒油麥菜,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清炒油麥菜!你確定不是炭烤油麥菜?”
“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阿依慕努了努嘴,弱弱地反駁了一句。
之前沒人提醒還好,現在被何言風這麼一說,便是阿依慕自己都覺得,似乎真的挺像炭烤油麥菜的。
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很快就要被何言風的話給帶偏了,阿依慕立刻把它給扯了回來。
何言風抿嘴一笑,同時借題發揮,callback道:“確實沒有,因爲還能看到一點點綠色。”
說罷,看着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的阿依慕,何言風指了指最後那盤黑色物體,鋪墊道:“那這個呢?肯定也不是西紅柿炒雞蛋了。”
阿依慕頹然地瞥了何言風一眼,而後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懨懨地說道:“這個是小炒肉啦。”
“肉呢?”何言風聽了這話,眼珠子驀地瞪大,發出驚訝的聲音。
阿依慕拿起筷子,挑了一塊約莫有半個巴掌大小的東西出來,“這個不就是囉。”
看着不比一塊牛排小多少的小炒肉肉塊,何言風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小炒肉你切成肉坨坨了?”
“算了,只要你沒切到手就OK了。”看到阿依慕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何言風擺了擺手,灑然地笑了笑。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暗黑料理,估計是照着顏色來命名的。”拿起筷子,翻了翻盤子上面的黑色物體,何言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說完,沒有猶豫的,徑直伸手去端餐桌上面的菜。
看到何言風的動作,阿依慕立刻開口阻止道:“何老師,你幹嘛?”
沒有理會阿依慕的阻止,何言風徑直端起其中一盤黑暗料理,同時開口說道:“倒掉啊。順帶待會兒出去喫飯的時候,還能把垃圾帶出去。”
阿依慕見此,立刻伸手攔住了何言風的動作,她滿臉堆笑地說道:“你不嚐嚐?”
何言風聞言,沒好氣地白了阿依慕一眼,反問道:“你自己嚐了沒有?”
阿依慕被問得臉色一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何言風看到她這種反應,不等她開口,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面對何言風灼灼的目光,阿依慕微微低下腦袋,聲如蚊吶地嘀咕了一句:“我哪有那麼傻。”
女孩兒的嘀咕聲雖然很小,不過還是被耳尖的何言風給聽見了,只見他驀地提高音量,語氣不悅地指着自己的鼻頭說道:“我看起來就很傻嗎。”
阿依慕立刻訕訕地笑了笑,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如此小聲的嘀咕居然還能被何言風給聽見。
“可這些都是人家的心血。”無計可施之下,她直接使出了撒嬌大法,聲音嗲嗲地說道:“你多少喫一點點好啦。”
何言風聽了這話,渾身一個哆嗦,立刻擺手制止道:“別,阿姐,你別這樣,太違和了,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阿依慕聞言,惡狠狠地瞟了何言風一眼。
什麼意思?
我撒嬌違和?
感情我在你心裏的印象只能是高大威武,一腳踹出一個牆洞的那種。
既然軟的不喫,阿依慕索性也不費心思了,直接來硬的,聲音冷冷地說道:“那你喫不喫?”
“喫,有什麼不敢喫的,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何言風聞言,面現悽苦之色,最後,他猛地一咬牙,擺出一副捨生取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