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墮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所有人,都望着那方,除了一片虛幻的飛灰,便再無其他,一個希望,演成了絕望,出了夢,卻未能參透夢之道。
哎!
天冥兩帝一聲嘆,多日來的希冀之光,一瞬湮滅,還多了一抹老態。
這一夜,星空籠暮悲意。
歸途,更多淚水,無人言語,哽咽聲不斷,這一次,葉辰未能締造神話。
月下的玉女峯,悲涼而悽美。
那一個個女子,都成了白髮,流不完的淚,映着月光,都如失了魂魄。
無淚驀然顯化,輕輕拂了手,將衆女送入了夢鄉,連姬凝霜,也在搖曳中,墮入了沉睡,悲至極,疲憊到了靈魂。
哎!
無淚也嘆息,如風離去。
夜,又陷入平寂。
整個諸天,都好似沒了人煙。
“靠。”
冥冥中,似有一聲狼嚎,驚醒不少夢中人,以爲聽錯了,倒頭又睡。
狼嚎聲,傳自冥界。
準確說,是傳自冥帝那廝,不怪他如此,只因他瞧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但見玉女峯上,有一縷縷虛幻的飛灰,在風中集聚,一寸又一寸,塑出了一道虛幻的人影,虛幻的身形,映着星輝,與月光,在一寸又一寸的凝實成人。
那,是葉辰,真正的葉辰,不是夢的形態,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葉辰?”
冥帝隔着屏障,小聲呼喚道。
“別嚎了。”
葉辰隨意回着,狠狠扭動着脖子,也狠狠伸着懶腰,真真久違的感覺。
“這就...復活了?”
冥帝怔了,倆眼圓溜溜。
莫說他,連道祖都未看出端倪。
明明已葬滅,咋又活了。
他們注視下,葉辰已進了小竹林,已立在葉凡的墓前,輕輕撫摸着墓碑。
至於他爲啥又活了,自然不是上蒼眷顧,那個過程,比想象中要複雜。
夢遊,一去一回,是輪迴。
他走的不是千古路,是輪迴路。
有那麼永恆的一瞬,夢是幻,也是真,他所到的每一處,所做的每一事,都非偶然,那是冥冥中一個個節點,連起了那條輪迴線,在睡夢之中....成夢道輪迴。
未見葉辰答話,天冥兩帝對視了一眼,越發看不透葉辰來了,是在臨死的一瞬,參透的夢道,還是說...輪迴?
不過,這些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復活了,又從夢中,重回人間了。
不知何時,葉辰纔出小竹林。
東方,已映出第一抹紅霞。
葉辰微笑,時隔多年,又繫上了圍裙,又走上了竈臺,爲妻兒做早餐。
清晨,和煦的陽光,灑滿恆嶽。
“好香啊!”
早起的弟子,走出洞府,伸了懶腰之後,鼻子聳動了一下:嗯...飯香味。
“我說,那是葉辰吧!”
小靈娃懸在半空,手握着一塊源石,嘎嘣嘎嘣的嚼着,倆眼圓溜溜,死盯着葉辰,自開始看,已不知揉了多少次眼。
“除了他,誰還有那般晃眼的逼格。”
司徒南揣着手,意味深長道。
謝雲拎着酒壺,狠狠吸了一口氣。
“咋辦,想罵娘。”
“來,一塊。”
“一、二、三....靠。”
罵孃的那個字,不知多少人異口同聲,嚎的霸氣側漏,睡醒的人,被驚得一陣尿顫;沒睡醒的,被驚得猛然坐起。
“滾蛋。”
玉女峯中,是有迴音的。
完事兒,那些狼嚎的人才,一個個都趴了,沒睡醒好說,回去再睡會。
吱呀!
吱呀!
玉女峯上,門的吱呀聲,頻頻響起。
而後,一個個連鞋子都未穿的女子,都跑出了閨房,入目之人,有些夢幻。
葉辰,那是葉辰。
“洗漱一下,喫飯了。”
“好...好。”
衆女玉口微張,怔怔的迴應着。
他沒死?他回來了?
這個早餐,頗是溫馨。
飯桌前,無人言語,都在埋頭喫飯,生怕說了話,眼前一幕會成夢境,只晶瑩的淚光,一次又一次的淹沒靈魂。
“葉辰,你要賺我們多少眼淚。”
“我也沒少哭。”
曾有一瞬,衆女齊齊擡眸。
一句對白,簡簡單單。
咔嚓!砰!哐當!
而後,場面就失控了,什麼碟子、碗哪!盆哪!都朝葉辰砸了過去。
某人被放倒了,典型的羣毆畫面。
怎麼說嘞!只有真正打了,只有見點兒血,才能確定那貨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這家子,真有意思。
冥帝在看,揣着手唏噓不斷。
人死了,一個個哭的稀里糊啦;
人活了,又要朝死了打。
玉女峯那幫娘們兒,還真是奇怪。
飯後,葉辰一瘸一拐,坐在了老樹下,那頭髮,被抓的跟雞窩似的,鼻青臉腫熊貓眼,永遠都是一個鼻孔流血。
這,便是玉女峯特殊的歡迎儀式。
葉辰這般抗揍,這般抗打,他家的這些媳婦們,一個個都功不可沒的。
衆女喜極而泣,錘了葉辰一頓,真真確定了,那個叫葉辰的人,回來了。
這一日,大楚是真的熱鬧。
跑來的人,真真不少,有那麼些個不正經的,還堵在恆嶽罵了一通。
昨日死,今日又活了白哭大半夜。
衆女那句話,說的很對,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究竟要賺俺們多少眼淚。
罵歸罵,更多的是喜悅。
蓋世的戰神,終是復活了,就說嘛!聖體一脈,從未讓蒼生失望過。
一尊大帝,一尊大成聖體。
如今的諸天,已是兩大至尊了,而且還是兩口子,未來的路,一片輝煌。
人界,註定要崛起了。
休養生息的年代,光輝籠暮。
世人的心境,是安逸的。
若一尊帝,不足以守護諸天,那再加一尊大成聖體,那就是固若金湯了,再不怕外域入侵,再不怕至尊跌過來。
這個時代,他們會在新帝與聖體的護佑下,茁壯成長,直至能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