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微胖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開口解釋道:“我是個行商人,平日裏爲了做生意需要四處奔波,今日剛好又路過此地,這纔剛好碰上了你們。”
“又?”寧羽一怔,不禁開口問道:“這麼說的話,大叔你以前也來過這裏?”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此地名叫黑荒山,我之前因爲要奔走各地的緣故,的確經過這裏許多回了。”
“黑荒山?”
寧羽暗自嘀咕了一聲,接着說道:“光聽名字就不像是什麼好地方。”
名字聽上去就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也難怪會碰上強盜土匪了。
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大笑了幾聲,臉上的肉都不由得抖了抖,道:“小兄弟,你說得沒錯,這黑荒山實際上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賊窩。”
“這話怎麼說?”寧羽疑惑道。
中年男子倒也不嫌麻煩,耐心解釋道:“這黑荒山以西,靠近南域和西域的接壤地帶,地方雖然偏僻貧瘠,但也盛產一些奇珍。”
“而黑荒山以東,則是靠近南域中赫赫有名的幾座大城,越往東北方向走,越接近南域的中心地帶,那些地方比起西面來也更爲繁華。”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故而,就有許多人看準了一些商機,通過遊走於兩地,來謀取利益。”
“這座黑荒山橫跨足足數百里,宛如一道天塹般將兩地阻隔開來,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通道,就是我們現在行走的這道隘口,這裏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不少許多商人進出貨物的必經之地。”
微胖男子無奈地苦笑了幾聲,道:“有那麼多的商人來來往往,所以這黑荒山才聚集了無數的強盜匪徒,眼下儼然已經成了一個賊窩。”
聞言,寧羽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他們一來就碰上了這檔子事,有那麼多的匪徒佔山爲王,不被打劫那才奇怪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這些強盜土匪雖然看上去兇悍,真正的修爲其實弱得感人,也就能欺負一下他們這些經商的凡人罷了。
想來也是,真正有實力的修行者,又有誰會自甘墮落,來幹這些勾當呢?
“這黑荒山當中,劫匪衆多,龍蛇混雜,同樣有着諸多派系之分。”
微胖男子回憶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曾聽一些同行說過,這賊巢內部其實也是紛爭不斷,由於這些劫匪們來路不同,彼此之間也時常會起衝突。”
聞言,寧羽不由得樂呵一笑,道:“黑喫黑!”
還是俗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世上哪會有那麼多不勞而獲的事啊。
“對!”微胖的中年男子也笑了,接着說道:“所以說,沒點真本事的話,也是很難在這黑荒山站穩腳跟的,我曾聽聞,這山裏有好幾個派系的頭目,都是跨入了築基期的存在,是真正的靈師級強者呢!”
“不會吧?”聽到此話以後,寧羽也是小吃了一驚,顯然覺得有些意外。
如此看來,經過此處的商旅還真的是相當之多啊,竟然逼得一些靈師都入山當起倭寇來了!
“對了,大叔,之前那幫人明明可以劫走這裏的貨物,怎麼卻被你用一點小錢就打發走了?”寧羽不解道。
“小兄弟,這你就不懂了。”
發福的中年男子搖頭笑了笑,解釋道:“這黑荒山惡名昭彰,尋常人若想從此路過,每人一般都隨身攜帶着五十兩的保命錢。”
“但凡遇上了劫匪,只要交出這袋保命錢,根據道上的規矩,他們一般也就不會爲難你了。”
“原來如此……”聞言,寧羽這才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微胖男子笑了笑,接着道:“他們不同路的劫匪,彼此之前也會互相忌憚,刻意地遠遠避開對方,免得發生一些衝突。既然這條路上已經有人守下了,後來的人看到以後也會刻意繞開,這些匪徒都是欺軟怕硬之輩,除非條件真的十分誘人,否則纔不會爲了這點錢而拼命呢。”
他看了一眼後方,見其他人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說道:“不過,多準備一些保命錢,也的確能夠以防萬一,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好。”寧羽點了點頭道。
微胖的中年男子見狀笑了笑,道:“我們的車上剛好有空位,能夠順帶捎你們一程,你們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同行吧,可以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聽到此言,寧羽下意識地就轉頭向枯瘦老僧看去。
此行他不過就是一個跟班,隨慧海大師出來漲漲見識的,這些決斷自然要聽從慧海大師的意見。
“這樣也好。”枯瘦老僧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施主了。”
聞言,寧羽心底不由得一陣訝異,他沒想到慧海大師居然還真的答應了啊!
坐馬車雖然省力,但哪比得上他們自己趕路快啊?
“不麻煩,不麻煩。”微胖的中年男子連忙擺了擺手,笑着道:“大家素未謀面,相逢就是緣,出門在外,自然要多多互相幫助。”
這時他忽然想起什麼,出聲問道:“對了,之前一直忘了請教,二位是哪裏人呢?”
寧羽人畜無害地笑了笑,道:“我們是從靈江城來的。”
“靈江城?”
微胖的中年男子低下頭,仔細回想了一番,突然之間,他的臉色劇變,眼珠子瞪得渾圓,有些難以置信道:“難道是偏居南域西面的那座靈江城?!”
寧羽被他的模樣弄得一愣一愣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這才說道:“如果南域沒有第二座靈江城的話,想來就是了。”
“不會吧!”微胖的中年男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無比震驚道:“那地方距離這黑荒山,可有着幾千裏啊!”
數千裏的距離,坐馬車都要不知要坐多久,更不要說徒步而行了。
“是啊。”寧羽摸了摸後腦勺,乾笑了幾聲,有些尷尬道。
要是和對方說,他們兩人趕至這裏其實只花了十日的時間,估計也沒人會信,索性還是不說的好。
他自知失言,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只隨意地敷衍了幾句。
馬車上,另外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眼睛上下轉動,仔細打量了枯瘦老僧許久,最後出聲問道:“敢問這位大師,貴寶寺的名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