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滿目瘡痍,頭頂還有巖壁上,到處都是坑,地面上堆滿了雜亂無章的碎石,那一根根需要數人環抱的石柱也坍塌了,斷成數截,掉落在地上。
寧羽三人確認完了戰利品後,都來到了元良的身邊,另一邊,呂君也回來了。
“呼。”梁茂才長舒了一口氣,有些慶幸道:“暫時結束了。”
居然真的贏了七位頂尖靈師組成的小隊,這是他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到的,再次看向呂君和元良時,他的目光中已經有了一些景仰和崇拜。
在鎮魂塔裏的那時候,他在第四層外圍就被蕭穎兒清掃出局了,所以不曉得真正登上第五層的人是何等的妖孽。
唯有寧羽和蕭穎兒才清楚,那最後一層的階梯究竟是多麼的難以觸及。
“還沒有。”元良搖了搖頭。
說完,他並指爲劍,再次催動起殞星盤,只見石中大殿一處陰暗的角落中,赫然浮現出一道微型的陣圖,而在那之上,熟悉的長髮老者正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詫。
“你——!”殷天厲真的慌了,比起暗器,隱匿之術纔是他真正的拿手絕活,若是他一心想躲的話,普通靈宗都不見得能發現其蹤跡。
本來想着等幾人離開後再現身,誰曾想到居然被這樣一個看似二十歲都沒到的年輕人給揪了出來,這讓他如何敢相信?一時間竟是呆愣在了原地,張了張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元良一臉嚴肅,目光就像一輪冰冷的彎刀。
他清晰的記得血泊中那幾人死去時的慘狀,所以對西域之人,根本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
“殞星盤封禁空間和天地,連縮地符都難起作用,更不要說你這些小道了。”
殞星盤陣圖一出,他便是這片空間的主宰,除了自身不能移動外,其他任何細小的波動都逃不出他的感知,即便長髮老者的隱匿術頗有獨到之處,但還是讓他當場就察覺到了。
“這個混蛋,果然還沒走。”梁茂才微怒道。
寧羽等人毫不猶豫地飛竄而出,奔向長髮老者所在的深處。
“該死!”殷天厲徹底急了,他想要逃離此地,卻發現自己現在的速度慢的離奇。
在其他人都被斬殺之後,元良所有的禁制如重重山嶽般全部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稍一感知,竟是連原先的四成功力都發揮不出來!
五道光點在漆黑的石殿中先後追逐着,狂風呼嘯而過,捲起地上的無數沙塵碎石,將半空都染成了灰色。
面前是昏暗無光的大殿深處,撕裂的風聲在殷天厲耳邊炸響,他回過頭一看,只見身後幾人臉色鐵青,望向他的目光中只有恨意。
“完了,完了。”眼睜睜看着彼此的距離不斷接近,他自知難逃一死,此刻萬念俱灰。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深處傳來了一絲神祕的氣息,令原本心如死灰的他頓時喜極而涕,拼盡全部氣力朝着那邊飛去。
“大人!”殷天厲哭喪着臉大聲呼喊道。
“大人,救我!”
……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寧羽等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大人?
不管怎麼說,殷天厲也是修煉到築基期圓滿的強者,在靈宗無法進山的現在,這樣的修爲,幾乎就已經是這裏的戰力天花板了。
可這種情況之下,連他都要用尊稱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嘁,別管他!”梁茂才砸了砸嘴,接着道:“我看八成是在虛張聲勢。”
現在的雙龍山有護山大陣庇佑,靈動境的強者想進也進不來,就算對方真的有救援,那最多就是築基期罷了,現在有元良和殞星盤壓陣,己方戰力又不俗,就算西域再來一小隊援兵,他們也不會有太多懼怕。
腦海中飛速思考着,寧羽幾人的速度確是一點也不減,眼看着就要追上長髮老者了。
就在這時,出現了一道穿透漫天煙塵的耀眼劍光,筆直着飛來,宛如弦月裂空。
剎那間,飛沙石走,爆聲連綿,殿穴幾乎要在這一道劍芒下毀滅,化作滾滾碎巖。
寧羽雙眼圓睜,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這一道寒芒彷彿直接射入了他的心底,讓他從頭到腳都感受到了一絲冰冷徹骨的寒意!
他毫不懷疑,即便自己有蒼龍嘯護體,肉身遠超常人,依然會被這道劍光分成兩段!
“當心!”
看着木然愣在場中的寧羽三人,呂君也有些着急了,連忙出聲提醒道。
在間不容髮之際,他輕咬嘴脣,強行釋放出大量靈氣,彷彿有一道颶風以他爲中心驟然生起,將自己和另外三人猛地向外推去!
下一秒,冷冽的劍芒在四人中間的縫隙中光速穿過,撕裂的暴風颳得他們面部生疼,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哇!”“啊!”
幾人都感覺兩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一時間好像身體都脫離掌控了,不禁驚叫出聲。
“唔——!”寧羽生嚥了一口氣, 忍住想要乾嘔的衝動,連忙轉頭向後看去。
只見劍氣穿過他們以後,絲毫沒有任何減速,一路高歌,最後竟是在幾人都無比驚訝的目光中,狠狠撞上了後方殞星盤的陣圖!
嘭!
整塊陣圖直接轟然炸了開來,古銅色的圓盤直接被砍得翻飛而起,像彈起的銅幣般在空中不斷迴轉,眼看就要撞上附近的石壁了!
“回來!”關鍵時刻,元良施展印訣,及時將殞星盤收回了手中。
但是他現在的臉色並不好看,原本明亮的眸子變得有些渙散,嘴脣更是看不到一點血色。
他怎麼也想象不到,催動殞星盤抵禦那道劍氣,居然直接將他剩餘的靈氣全部給抽空了!
而陣圖也在先前的碰撞中湮滅,場中所有的紋路光影都消散了,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一絲壓制對方的餘力。
“哦?”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這是一位樣貌極其年輕男子,一身雪白綢緞,深黑色的長髮垂在兩肩,手中握着一柄長劍,劍柄之上,描繪着青龍的圖案,栩栩如生。
站在那裏,說不出的飄逸出塵,彷彿天人一般。
“居然能擋下這一劍。”他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