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一瞬間,就把所有人從曖昧的氣氛當中拉回了現實。
衆人不約而同地往門外看去,就見聶佳鈺一臉驚慌地衝進來,右手從肩膀往下,一路淋漓着鮮血,刺目得很。
“聶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一個男人連忙上前關心,想扶住她不穩的身體。
聶佳鈺卻把他推開往前走,沒走兩步就身子一軟跌在地毯上,滿臉淚痕地看着大廳中央姿勢親密的兩人:
“晨哥哥”
蘇凝詩心裏一緊,擡頭看他,卻見他皺着好看的眉毛望着聶佳鈺。
“等我。”江子晨抽出自己的手,朝聶佳鈺走過去。
“誒”
蘇凝詩張了張嘴,想喊住他卻發不出聲音。
手心落空的那刻,心裏也不由得跟着失落起來。
沒有多想,她也跟着走了過去。
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人,看見她過來,卻紛紛讓出一個位置。
江家的家庭醫生也被傭人帶下來了,正跪坐在地上給聶佳鈺包紮傷口。
醫生動作熟練地給聶佳鈺胳膊上纏繃帶,纔剛繞上去,就很快被血給浸透了,看得出來傷的很深。
周圍的貴婦小姐們已經捂着嘴巴默默退到了邊上,擋着眼睛有些不敢看,小聲道: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聶小姐怎麼忽然受傷了這傷口我看着都疼。”
“好多血啊”
蘇凝詩目光復雜地看了聶佳鈺一眼,按照她對她的瞭解,這事兒多半是她自己搞出來的。
但,她真能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嗚嗚晨哥哥,我好害怕”
聶佳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往江子晨懷裏縮。
“沒事了,別害怕。”江子晨將她攬在懷裏,輕聲安慰,然後又問:
“怎麼回事”
“嗚嗚剛纔我在院裏散步,忽然有個人衝了過來,然後就”
她睜大着眼睛,小臉慘白,話說到一般就哽咽着說不下去,顯然是被嚇得慘了。
江子晨把保安叫了進來,詢問剛纔是否有形跡可疑的人進來。
保安有些懵,摸了摸腦袋,老實道:
“沒有啊,從下午到這會兒一直沒發現什麼動靜。”
他神色不像說謊,江子晨眉頭一皺,又低頭看向聶佳鈺:
“你仔細想一想,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什麼身材。”
“他帶着帽子,穿的黑衣服嗚嗚,晨哥哥,我好怕,想不起來了”
聶佳鈺緊緊攥着他的衣領,手不住的發抖。
衆人聽到這裏,心頭有幾分害怕的同時又氣憤:
“誰這麼不要命啊敢在江老爺子的生日宴會上鬧事。”
“膽子也太大了吧。”
江子晨扶着包紮好傷口的聶佳鈺紮起身,冷靜道:
“各位放心,今晚既然在我們江家,你們的人身安全我會負責,這件事情調查會清楚的。”
衆人紛紛應聲,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了地,他們還就怕萬一是什麼江家的商敵什麼的。
這時,保安內
心掙扎片刻後,上前兩步走到聶佳鈺跟前:
“聶小姐,你能否仔細回想一下事情發生的過程,大傢伙把別墅守得很牢,不應該啊”
聶佳鈺從江子晨的懷裏擡起頭,抿脣看着他:
“當時,我只是走在周圍散步,忽然就感覺身後有人,然後我就回頭”
她說着說着,語調逐漸變輕,然後就見她眼睛一閉,竟然暈了過去。
江子晨最先發覺,他一把將她穩住,問醫生:
“怎麼回事人怎麼暈過去了”
“我”醫生擦了擦汗,“可能是驚恐過度吧,最好不要讓聶小姐在這個時候,回憶那些恐怖的事情。”
他怎麼會知道爲什麼傷了胳膊就暈倒難道就因爲富人的孩子嬌生慣養身子骨弱
這話他也就在心裏吐槽,看江子晨一臉不虞,又補充道:
“我建議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說不定還有別的情況”
江子晨顯然不認爲有必要去醫院一趟,他把人平放在旁邊的沙發上,輕輕拍着聶佳鈺的臉,輕聲喚她,臉上的擔心任誰都看得出來。
“江少對他表妹也太好了吧,啊,要是江少是我表哥,讓我挨兩刀也行啊”
“什麼表妹啊,他倆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我看江少對聶小姐不一般。”
“是不一般,聽說兩人這幾年一直在一起,而且啊,聶小姐從不跟人談戀愛,而江少自從前幾年離婚後也沒見找過別的女人”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裏面的主角還是江子晨,她們更來勁兒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
人羣后的蘇凝詩苦笑一聲,視線從江子晨的身上挪開。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臉上泛起一絲嘲諷。
剛纔,他把她抓得那麼緊,緊得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他一定不會放開她的手的錯覺。
可事實上呢,她在他心裏的位置,遠不及聶佳鈺的萬分之一吧。
這個認知她不是早就知道嗎爲什麼剛纔要犯傻地動心
蘇凝詩思考了一下,只得把剛纔的悸動歸結於氣氛太浪漫了,讓人想不心生盪漾都不行。
漠然轉身,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好在,大家的視線都黏在江子晨跟聶佳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
走出大門,一陣涼風吹來,她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院子裏視線很明亮,到處都亮着燈,蘇凝詩很快看到了正跟傭人一起抓蛐蛐的小寶。
她走過去:“小寶,我們回家吧。”
小寶轉過頭來,大大的眼睛裏帶着一絲不解:
“媽咪,現在這麼晚了,不在這裏睡覺嗎”
“不了,我們回家前去。”蘇凝詩彎腰把他拉了起來。
小寶仔細地瞅了瞅她的臉色,問:
“是因爲壞阿姨受傷了嗎”
蘇凝詩眉毛一仰:“你怎麼也知道她受傷了那你看到是誰傷害了聶阿姨嗎”
小寶搖了搖頭,“沒有看見。”
他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大廳,乖乖道:
“媽咪,我們去跟爸爸打聲招呼吧。”
蘇凝詩臉色一沉。
“不用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