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裏,見聶佳鈺的車子一路疾馳,到了隔壁的川南省,蘇凝詩終於坐不住了。
跟江子晨一商量,決定派人來這裏守着監控,兩人則讓人備車過去追聶佳鈺。
出了交通局後,便上了路,蘇凝詩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馬飛到小寶的身邊。
而此時,已經到達省外的聶佳鈺終於鬆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蘇凝詩會想辦法追她,也清楚江子晨的本事,所以一路上絲毫不敢懈怠。
到了川南的郊區後,才終於停下了車。
喘了口粗氣,她背靠在座椅上,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又拿起車上的礦泉水灌了兩口。
握着瓶子的手微微發着顫,她打開車窗,灌了一陣涼風,嘴角扯起了冷笑。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外面一片漆黑,隔很遠的一段距離,才能看到一盞路燈。
“聶阿姨”
後座的小寶弱弱地喊她,聲音有氣無力。
兩人從上車後就一直沒喫東西,聶佳鈺一個大人還能忍住,小寶早就餓得不行了。
“怎麼”
聶佳鈺一挑眉毛,轉過了頭,視線在他蒼白的臉上掃了一圈後,得意笑了。
“小寶好餓”
小傢伙泛着疲色的眸子,定在了礦泉水上,目露渴望。
“想喝”聶佳鈺聲調微仰。
“想。”
小寶說着就伸出小手去抓水。
“我偏不給你喝呢”
聶佳鈺將瓶子送出窗外,手腕一個旋轉,瓶口朝下,大半瓶能解渴的水就這樣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
聶佳鈺哈哈一笑,隨手扔掉瓶子,將車子重新開了出去,最後是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餐廳旁邊。
“坐着不許亂跑”
聶佳鈺將車門鎖死後,下車去了餐廳。
不一會,手裏便拿着一盒飯回來了。
“想喫嗎”她問小寶,臉上帶着笑,眼神卻是冰涼的。
有了剛纔那一出,小寶雖然想喫,但卻沒說話。
聶佳鈺冷笑一聲,坐在座椅上打開飯盒,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飯菜的香氣一下子竄滿了整個車廂,小寶原本就空蕩蕩的肚子此刻更餓了,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他一直吞着口水忍耐着,等聶佳鈺喫完了才討好地說:“聶阿姨,求求你,能放我回去嗎”
聶佳鈺嚥下最後一口飯,轉過身體,反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想回去你媽那個賤人害我淪落到這種地步,你休想我放過你”
小寶被一巴掌抽得頭一偏,腦子昏沉起來,半邊臉高高腫起。
“頭,不舒服,小寶不舒服”
“少給老孃裝,小野種”
聶佳鈺伸手過去,又想給他一巴掌,卻看見他流出兩注鼻血來,當即也慌了神。
“你、你別跟我裝啊小野種”
小寶難受地閉着眼睛,口中無意識喊:
“媽咪你在哪兒媽咪”
“喂”聶佳鈺揪着他的領口使勁兒搖了搖,卻讓小寶的鼻血淌得更洶涌了。
來不及多想,她直接腳踩油門,把車子開走。
大晚上,沿街的小診所都關門了,去醫院需要證件,進去了無疑暴露自己。
聶佳鈺權衡片刻,
心裏就有了主意。
車子開到一處荒郊野外後,聶佳鈺停下了車,拉開後門把虛弱的小寶抱了出來。
“你要幹什麼”小寶氣若游絲。
聶佳鈺笑了兩聲,,聲音裏帶着寒氣,在漆黑一片的深夜裏顯得尤爲可怖。
“把你丟到山裏喂狼。”
“不要,小寶害怕,求求聶阿姨了,別把小寶丟了”
他緊緊揪住聶佳鈺的衣角,可這點小力氣聶佳鈺根本不放在眼裏,她兩手舉起他用力一拋,就把小寶扔到了不知道哪個草叢裏。
沒有聽見小寶的呼救聲,聶佳鈺怪笑一聲。
晨哥哥,既然你不接受我,就別怪我狠心了
還有蘇凝詩這個賤人,既然你不讓她好過,那就等着後悔終生
車子繼續往前出發,沒開出多遠,顯示盤上就提示油不多了。
聶佳鈺暗罵一聲,搜索到離她最近的加油站,開車過去了。
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正在打瞌睡,聽見動靜,清醒了過來,搓了搓臉,走過來幫聶佳鈺加油。
站在車旁時,他一彎腰,忽然看見車窗邊的一抹血跡,大晚上的,他心裏一陣驚悚。
再看向一旁的聶佳鈺時,眼神中就帶着點別的意味了。
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沒看見什麼傷口。
“小姐,大晚上的,怎麼一個人啊”他笑着道。
聶佳鈺本來就有點心虛,換在平時她可能懶得搭理他,但此刻她笑着回了。
“嗯,來看親戚,趕不及了。”
工作人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一個人可要注意安全,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兒嗎”
聶佳鈺收了笑,面無表情地盯他一眼,黑漆漆的眼珠子跟玻璃珠一森冷嚇人。
工作人員乾笑兩聲,沒再說話,特意繞到後面記住了聶佳鈺臨時弄上去的車牌號。
加滿油後,聶佳鈺便片刻不敢耽擱的離開了。
等車子走遠後,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跑回亭子裏,拿起了電話。
“喂,我要報警”
高速站上。
蘇凝詩望着窗外黢黑的夜色,目露擔憂。
她眼睛已經佈滿血絲,卻怎麼也不肯睡。
江子晨拿她沒辦法,只能睜着眼一起陪着她。
忽然,手機“嗚嗚”地震動起來,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突兀。
江子晨拿出手機接聽,蘇凝詩緊張地盯着他。
“在哪兒嗯,我知道了”
江子晨蹙起眉頭,電話一掛斷,他就催促司機加快速度。
蘇凝詩有些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是不是找到了,是不是找到了”
江子晨反握住她的手,有些不忍心地道:
“還沒有,是警方接到了一個加油站人員的報警,有人見到了聶佳鈺”
他沒把發現車上有血的事告訴蘇凝詩,爲的是怕她擔心。
等兩人趕到那個加油站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了。
蘇凝詩一下車,就見到了一輛警車跟若干警察。
在他們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草叢。
一名民警道:“根據地裏的鞋印對比,這個人的身高確實跟聶女士的差不多,來回兩趟也只有她一個人的足跡,不過,我們在一片草叢裏發現了一小灘血”
蘇凝詩沒有聽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