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幫我我只能選擇去死了。”聶佳鈺將刀子放在手腕上,逼迫道。

    看着這個一再拿自己的生命威脅自己的妹妹,聶深遠紅了眼睛。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聶佳鈺,我不答應。”

    話音一落,趁着聶佳鈺還沒從他的話裏回過神,他上前一把捏住聶佳鈺握刀的手腕,一個用力,刀子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沒有絲毫猶豫,他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就沒入了自己的皮膚。

    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聶深遠一雙赤紅的眼睛緊緊盯着她:

    “這樣,夠了嗎”

    “”

    他喝了酒,體內血液流動速度快。

    殷紅的血液跟道小溪流一樣順着傷口流下來,在印着宮廷花紋的地板上蔓延開,很快就匯成了一片小湖。

    “啊”聶佳鈺尖叫一聲,從震驚當中回過了神。

    “哥,你快住手住手”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手忙腳亂地要爲他包紮傷口。

    聶深遠將刀子扔在地上,轉而一把捏住聶佳鈺,阻止她靠近自己,任由着鮮血往外冒。

    “別靠近我,佳鈺,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嗎現在你滿意了”

    “哥”聶佳鈺不停搖頭,淚水奪眶而出,“我怎麼會想逼死你”

    見他態度強硬,血越流越多,她轉頭朝門口喊,“管家管家”

    “快進來,我哥受傷了”

    大門猛地被推開,管家一進來就看見滿地的紅色,而那紅色正是從聶深遠的手腕裏冒出來的,他眼睛一黑,差點栽倒。

    “少爺”

    他飛身上前,雖心疼震驚,卻還沒了亂了分寸,迅速私下衣服包紮好傷口止住血後,他又站起身。

    “少爺你等等,我去喊李醫生。”

    他轉身奪門而出,不消一分鐘就把常駐別墅的家庭醫生拉了上來。

    聶深遠全程都沒什麼反應,任由着醫生忙活在他身前,彷彿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等醫生收拾好藥箱走出門去,他才擡眸看向聶佳鈺。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你做的那些事情到此爲止,以後,我是不會任着你胡來的。”

    聶佳鈺雙手垂在身側,嘴脣微張,顫顫着說不出來。

    沒想到她來找助力卻找來了阻力,聶深遠的話無異於一座大山給她照頭壓了下來。

    “哥我恨你”

    她擦着眼睛,摔門而出,任憑管家在身後大聲呼喊腳步也不曾停頓一下。

    中餐館的包廂裏。

    雕刻得古色古香的窗臺下是一個小庭院,內有青黑的松木、粉紅的碗蓮,各種鮮明亮眼的顏色湊在一起非但不花眼,反而是別有一番風趣。

    屋內矮几上正薰着香,一支青翠的細竹,經過簡單的處理,在配上一點松柏葉,味道雅緻清新,一閉眼,彷彿置身竹林松間。

    江子晨坐在椅子上,手輕輕一擡,向對面男人介紹着一桌子的各地名菜。

    “段先生幾年不曾回國了,想必很想念國內的飯菜吧,嚐嚐”

    段元認真聽着,末了伸出筷子夾了面前一道名爲八寶香鯉的菜,送進嘴裏認真品味一番後,當即放下筷子大家讚賞:

    “好菜好菜魚肉鮮嫩爽口,又帶着一絲清甜,我在f國已經好幾年沒遲到這樣的美味了。”

    雖然有刻意附和江子晨之嫌,但他所言確有九分真,這一大桌子菜,全是國內各地的名菜,這一桌辦下來,價格達七位數了。

    江子晨脣角淡淡一勾,“段先生喫得慣就好。”

    兩個男人客套兩句,江子晨便直接將話題引在了聶佳鈺身上。

    “段先生,冒昧問一句,你跟佳鈺是什麼關係”

    聞言,段元臉上有一抹尷尬,但隨即他就喫菜掩飾住了,“我跟她,是上級跟下級的關係而已。”

    江子晨眉毛輕輕地挑了下,也不戳破他。

    “江少,你爲什麼這麼問我”段元反過來問道。

    “沒什麼。”江子晨輕輕搖頭,慢條斯理道:“就是奇怪,段先生這種聰明人,爲什麼會幫助一個殺人犯來對付我妻子而已。”

    “什、什麼”段元瞠目,竟是不知道該先驚訝哪個料好了。

    蘇凝詩竟然是江子晨的妻子當時他壓根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爲就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自然沒工夫去找人調查她。

    握緊了筷子,他暗自在心底給膽大包天算計他的聶佳鈺記上一筆,又佯裝鎮定問道:

    “你剛說什麼聶佳鈺是殺人犯這又是怎麼回事”

    江子晨見他神色,就明白他是什麼也不知情,被聶佳鈺給耍了,他假裝驚訝了一下。

    “怎麼段先生竟然不知道這件事”

    於是他“好心”地把聶佳鈺曾經做過的所有事情都給講了一遍,然後滿意地看着段元臉時青時紅。

    聽完聶佳鈺一系列囂張事蹟後,段元既震驚又憤怒。

    驚在那個女人竟然如此會演戲,在他面前裝的是溫順純良,殺起人來卻不眨眼,想到同牀共枕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渾身一陣惡寒。

    但同時他又氣憤這個女人竟然敢算計他如今他已經對蘇凝詩出手了,跟江子晨算是結下了一個樑子,他只求那邊的人千萬不要發現這件事是他乾的,否則就完了。

    一面放下筷子,他一面在心裏計算着回f國的時間。

    “江少,感謝你的熱情招待,我喫好了,有機會來f國,我請客。”

    “那我就提前謝過了。”

    沒注意他嘴角頗有深意的笑容,段元腳底下輕飄飄險些站不穩地離開了包廂,下了樓。一出餐廳他就掐着手機給聶佳鈺打電話,卻沒想到那邊已經關機。

    段元眉頭一皺,只道她在耍脾氣,冷哼一聲就上了車。

    與此同時,手機被迫關機的聶佳鈺正被綁住了雙手,矇住了眼睛,顛簸在一輛麪包車的後備箱裏。

    她什麼也看不見,貼着膠帶的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全身被恐懼佔據,不停用腳撞擊着後備箱。

    只是,她造出的那點聲音,跟馬路邊車來車往的噪音比起來,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不知煎熬了多久,車子由一開始的平穩變成東搖西晃起來,就在她全身都要散架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耳邊“砰”的一聲響,一陣帶着草木氣息的新鮮空氣竄進肺腑裏,她明顯地感覺到周圍變得明亮了起來,卻不知道是在哪裏。

    “唔唔唔”她努力發出聲音,卻沒人搭理她。

    下一秒,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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